第八章 東宮的風(fēng)雨
“妙極妙極,此方法甚好,哈哈,不愧是我朱家子孫?!?p> 先前的震驚過后,朱元璋越想越激動,短短的幾段話,他好似已經(jīng)看到了以后大明雄霸的未來。
“那爺爺,您看,孫兒是不是就不用去先生那讀書了,孫兒覺得先生只是教導(dǎo)書面知識,孫兒覺得還不如孫兒自行學(xué)習(xí)領(lǐng)悟?!?p> 這才是目的,他現(xiàn)在病已經(jīng)好了,要不是最近父親在外忙碌,早就要跟著兩個小蘿卜頭一起早起搖頭晃腦了。
“孫兒覺得那些先生教導(dǎo)不了你嗎?”
按著孫兒的說法,朱元璋也明白,孫兒的經(jīng)歷就算是一場夢,但他總結(jié)的兩點提議卻代表著孫兒不再是小小孩童,光是這個眼光就是整個大明朝堂所不能比的。
想到自己的朝堂,朱元璋心中嘆氣,真不知道這是他的朝堂還是文臣的朝堂。
以前每每自己提出什么政議,以丞相為先的文官集團就會上反駁,要不是建朝初期自己殺的人太多,那胡惟庸早就該死上千回了。
現(xiàn)在好不容易將丞相廢除,可那些文官也是下意識彼此相交,這里面的復(fù)雜還真不是自己一個廢除令就能解決的,只能慢慢來。
冷靜冷靜,胡惟庸一人并不算什么,但他身后的文官集團才是毒瘤,一干文臣擰成一股繩就想跟自己抗衡?
哼!做夢,早晚要將他們一起給收拾了。
“不是,孫兒只是覺得儒學(xué)并不是這樣的。
雖不知圣人當(dāng)初所言何意,但相傳圣人因材施教,并不會挑選弟子資質(zhì)。
可現(xiàn)在呢,讀書好像已經(jīng)是世家的專屬特權(quán),他們從小接受著知識,卻在日常看不起平民百姓,好似覺得自己天生就該高人一等,真是可笑?!?p> 朱雄英想起那些在課堂上裝模作樣的先生們,就覺得這些人的做派要是被圣人得知,說不定圣人都要氣的重新活過來。
“英兒,慎言!”
對于讀書人,朱元璋很是尊重,此刻一聽孫兒此等大逆不道之語,當(dāng)即厲喝。
“爺爺!”
“英兒,此事事關(guān)重大,并不是你可以加以評論的?!?p> 朱元璋一點也不慣著,隔墻有耳,英兒這番話實在是太嚴重,可以說一桿子就把全天下的讀書人全給打趴下了,這話要是傳揚出去,那些讀書人還不得把孫兒給噴到懷疑人生?
“是!”
還是有些不甘,明明就是他們這些人將儒學(xué)給歪解了,
可那孔家傳人上一代衍圣公孔希學(xué),沉浸在各方讀書人的吹捧之中,后人也被士大夫給他們營造的名聲所蒙蔽,一個個還真以為自家儒學(xué)多么的偉大,
殊不知現(xiàn)在的儒學(xué)已經(jīng)成為了那些士大夫的武器,動不動就用圣人的言語攻擊。
最終的結(jié)果就是,好處士大夫得了,罵聲全歸咎到了儒學(xué)身上。
“那英兒不想讀書,想要干什么?”
作為皇家子弟,朱雄英還是皇長孫,未來的大明之主,總不能無所事事吧。
“孫兒想要自己做點事情,孫兒之前所說的一切只是設(shè)想,要想以后成真,孫兒覺得,還是應(yīng)該自身強大才好。
現(xiàn)在我們大明實力還是不夠強,百姓們的生活還是不夠富裕,爺爺,孫兒一直銘記著爺爺?shù)慕虒?dǎo),要為天下百姓美好生活而努力?!?p> 朱雄英說的冠冕堂皇,其實不過就是想要掩蓋自己的小心思。
作為一個皇長孫,要是沉浸于各類工具的發(fā)明,這要是一個不好,在那些不懷好意的文臣眼里,那就是不務(wù)正業(yè),
這要是聯(lián)名上奏,就算是爺爺再疼愛自己也不免得要懲罰一番做做樣子。
“可以,去吧,本來爺爺還打算你們幾個再大一些,就派人跟著你們流歷一番,現(xiàn)在孫兒有這種想法,爺爺自然全力支持?!?p> 朱元璋很欣慰,孫兒的想法意外地跟自己的想法符合,讓他有一種孫兒很理解自己的感覺。
“孫兒這不是怕那些無聊的言官會說孫兒不務(wù)正業(yè)嗎,就在這里提前跟爺爺打個招呼,這要是以后有人彈劾孫兒,爺爺可要給孫兒擋著?!?p> 嬉皮笑臉,端一碗茶水,朱雄英討好著。
“行,爺爺知道了,我孫兒是未來的君主,其實那些文官隨意可以彈劾的,放心,只要孫兒的所作所為有利于百姓,爺爺這里就不會阻攔?!?p> 一言九鼎,就是這么霸氣,雖不知真到了那時候爺爺怎么個選擇,但至少自己提前打了招呼。
“爺爺,你是不知道,今日孫兒在文華殿看到兩位弟弟可好笑了,一個個搖頭晃腦的,跟個小老頭一樣?!?p> 正事說完,朱雄英一轉(zhuǎn)話題,馬上開始跟朱元璋分享起自己今日的所見所聞。
“是嗎?爺爺還沒有見過呢,等明天爺爺也去看看?!?p> “嗯嗯,等明天孫兒陪你一起去,我們悄悄過去,不要讓弟弟們察覺?!?p> 爺孫兩個氣氛融洽,朱雄英時不時給朱元璋說一些自己的見聞,其中夾雜著不少的孩童話語,惹得朱元璋哈哈大笑。
就在兩人閑聊之際,此刻的東宮偏院,一個小太監(jiān)正跪在殿前,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講訴著在書房里兩人的交談。
當(dāng)然,之前的小聲交談這人并沒有聽到,偷聽最清楚的只有后半爺孫兩人激烈的關(guān)于儒學(xué)的只言片語。
呂氏閑情雅致地躺在側(cè)臥上,一下一下?lián)崦r艷的長指甲,眼眸中時不時冒出幾抹陰狠之色。
“你確定?我們的長孫殿下竟然評判儒學(xué)?”
呂氏也是出身書香世家,其父呂本官至太常寺卿,雖洪武十年就得疾而卒,但呂氏士族何其龐大,旁系當(dāng)官讀書的子弟也不少,在朝堂上也是有一席之地的。
“奴才不敢妄言,確實如此?!?p> 頭壓的低低的,不敢看向上位,整個人身體輕微顫抖。
“來人,賞!”
給旁邊一個侍女一個眼神,呂氏的語氣開始變得和緩:
“放心,你為我做事,我自然不會虧待你,以后你就好好為我辦事,好處少不了你的,明白嗎?”
呂氏恩威并施,一大包金銀被丟在面前之人眼前,小宦官見錢眼開,眼睛發(fā)亮,往前一撲,將錢財攬入懷中,身體的顫抖消失不見,只剩下慢慢的感激。
“是,奴才多謝娘娘,一定會為娘娘肝腦涂地。”
緊緊抓著錢財,看的呂氏眼中一絲輕蔑閃過,旁邊的侍女們視若罔聞,想來這種事她們見多了,早就不足為奇。
“去吧?!?p> 揮揮手,侍女就帶著小宦官下去了,一個側(cè)門邊,小宦官趁著無人正準備離開,侍女的聲音低低響起:“小心點,不要被人發(fā)現(xiàn)了,你的家人娘娘會幫著照顧的,你放心?!?p> 濃濃的威脅,小宦官連聲不敢,這才偷偷摸摸離開了偏院,好似這里什么也沒有發(fā)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