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惜之做夢也沒想到,聆書樓今天請了有名的說書先生作客評書,一時間高朋滿座,插腳的地方都沒有,簡直就是頂流明星的架勢。
無奈之下剛想離開先去陳記食鋪走訪,卻聽見有人大喊她的名字:陸惜之,惜之妹妹。
抬頭一看,巧了!真是瞌睡遇見枕頭,當次妹妹也不錯。
照著商仕杰的比劃,陸惜之來到聆書樓的后巷,不多時,就有一個小廝來開了門。隨后又跟著他來到二樓,這是陸惜之第一次上到這里,才發(fā)現(xiàn)二樓全是包廂,但是整棟樓是個四方井,所以二樓的回字形走廊是可以看到整個一層的。
“惜之妹妹?!?p> 陸惜之循聲望去,喲,今天花孔雀穿得很是讓人眼前一亮,一身白衣,腰間系著玄青色腰帶,手持骨扇,一頭烏發(fā)一絲不茍的束在腦后,多情的眸子透露出幾分明亮,身材挺拔,頗有幾分學子的風度翩翩。
“商老板?!标懴е胫降锥嗵澦?,于是客氣的給他行個禮。
“瞧你多見外,喊我商大哥不行嗎?”說著還一打扇,在胸前晃了晃。
陸惜之心里翻個白眼,“惜之不敢,一個人出門在外,還請商老板注意點好。”婉轉提醒他一下。
商仕杰也怕嚇到她,收起玩笑的姿態(tài),問她:“怎的,想聽書?”
“是的,昨日聽大哥提起,所以…可沒想到這么多人?!?p> “哈哈,那是自然,這位白先生可是很難請啊,我也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籠絡來作客,而且僅三日,你這運氣好,趕上最后一日?!?p> “多謝商老板帶我上來,你有事先去忙,我在這里站著就好。”
“哪有讓這么美的姑娘辛苦的道理。”商仕杰招來小廝,耳語了幾句。
“妹妹且等等,我讓人給你搬張椅子?!?p> 陸惜之倒不好意思起來,“真沒必要麻煩,我聽會就走?!?p> 商仕杰含笑望著樓下說書先生,打著扇子好像沒聽到。
隨他去吧。
趁著那位白先生的休息時間,陸惜之無聊打量起二樓包房,二樓裝修明顯比一樓高了不止幾個檔次,木質看上去都是上好松木,不知用了什么漆,還泛著點點香味;回廊的欄桿都有精美雕花,包房的門柱門窗除了雕花,還有精美的鏤空;每間房外都有一盆與其名相對應的花卉,古色古香讓人賞心又悅目;看著店里小二不停來回穿梭傳菜,再在門外遞給里面的丫鬟布菜,不僅服務一氣呵成,菜品的模樣也與一樓大相徑庭,也許類似隱藏菜單差不多吧。
有幾間包房的客人,將大門敞開,以方便聽書,雖然距離甚遠,陸惜之看得不真切,但用肚臍眼也能猜到里面都是穿著華麗,荷包滿滿的大人物才能享受這奢華的服務。
陸惜之瞟一眼商仕杰,這家伙還挺會做生意,把那些上流人士的心態(tài)把握得真準。
不經(jīng)意間,她余光掃到二樓之上似乎有個黑色物體飄過…放眼望去,卻什么都沒有。但這一看,似乎,還有三樓?
但明明,她又看一眼,樓梯在二樓就截止了呀,而且她記得從外面看,這棟酒樓好像只有二層呢?
應該是眼花了,搖搖頭,繼續(xù)無聊的撐在圍廊上想著尋機會找到康福和張掌柜。
“惜之,惜之妹妹?”
啊,“啊?”
“想什么呢?叫你好幾聲?!鄙淌私苄λ?。
“啊,呵呵,沒什么?!标懴е蛄嗣蜃?,盡量裝得天真無邪:“商大哥,這二樓都是什么樣的人來呀?”還眨了眨漂亮的小圓眼。
商仕杰感覺瞬間被射中心臟,小心肝撲通撲通跳得歡快,結結巴巴的說:“就,就是普通的客人呀。”見對方那眼睛繼續(xù)撲閃撲閃,他接著說:“也不是很普通,就稍微有錢一些的客人?!苯又止首魃衩兀谥欤骸斑€有當官兒的?!?p> “商大哥可真厲害,這里招待客人的不僅菜不一般,還有專門布菜的丫頭呢,里面的費用肯定很貴吧?”
“嗨,惜之妹妹要是想吃,隨時可以來,商大哥請你吃?!?p> 差不多了,陸惜之準備切入正題,稍微走近幾步,問他:“商大哥,前幾天死的那個翠兒,也是二樓包房的丫鬟嗎?”
商仕杰驚訝的看著她,一個姑娘家不害怕說這個事呢?
“確實是的,這丫頭來店里做工兩年了,平時機靈得很,手腳麻利,茶藝也好。唉…我已經(jīng)讓張掌柜給了家屬一筆善后費,也算盡一點綿薄心意吧?!?p> “這么多包廂,客人都是固定的嗎?”
“這些包房啊,里面裝修都不一樣的,可花了我不少心思呢,所以有些客人習慣了,幾乎每次來都會要同一間。”
“那你知道翠兒經(jīng)常服務的是哪一間嗎?”陸惜之再接再厲。
“這就多了,我可記不清。”
“或者,誰是她的常客呢?”
商仕杰看著越來越近的陸惜之,退后一步:“惜之妹妹,你…”
陸惜之看他眼神,才驚覺自己剛才太激動,現(xiàn)在兩人的臉都快貼上了,反應過來的陸惜之趕緊向后一跳,扶著額頭掩飾慌亂。
商仕杰突然就后悔了,嘖,剛才若是不叫她,差點就能…啊,不行不行,那是子易的妹妹,不可褻玩焉,不可不可。
他也假裝拍了拍衣衫,疑惑的問:“惜之妹妹怎么對翠兒的事這么感興趣?!?p> 陸惜之鎮(zhèn)定下來,“也沒什么,就是覺得一個小丫頭家家的,怎么會遭遇這么可怕的事呢,太可憐了?!?p> 商仕杰不疑有他,也全當是姑娘家的好奇心,接過小廝遞過來的椅子,讓陸惜之坐下。
“商大哥,我去方便一下?!?p> 陸惜之一溜煙跑到樓下,左看右看,終于看到她要找的人,迅速跟上去,待他走到后廚,瞅準時機,一把捂住他的嘴將他拽入茅房和后廚之間的圍墻之間。
那人被嚇得半死,不停掙扎,雙手拼命想扯開捂在嘴上的手,這手好嫩呢?
“康福!你不出聲,我就松開你,我不是壞人,就想問你一些關于翠兒的事!聽明白了嗎?”陸惜之快堅持不住了,這具身體真的太缺乏鍛煉,我的媽呀,救救她。
康福一聽果然是女子,雖還是有點害怕,但慢慢的放松下來,緩緩點了點頭。
陸惜之終于松開雙手,靠在墻上喘氣,等她回去,一定要每天開始鍛煉起來,體力也太弱了。
康福轉過身,上下打量一遍,這漂亮姑娘不僅力氣大,還一身華服,莫不是在唬人?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現(xiàn)在只想問你,翠兒那天回家,有沒有什么不一樣?或者哭或者難受。”
“姑娘,你…你,你是官差嗎?”
“別管我是誰,只要記住,我可以找到殺害翠兒的兇手,我還知道你喜歡她,你也不想她死不瞑目吧?!标懴е畳伋鰵⑹诛?,這還多虧女人的直覺。
康福錯愕一下,這姑娘…
“回答我的問題?!?p> “翠兒那天好像沒有什么不同,就是說話像感冒受寒了?!?p> 哭過?陸惜之記下來。
“你記得誰經(jīng)常點她泡茶嗎?”
康福想了想,“翠兒手藝好,嘴也會說話,點她的客人挺多的。”
“點她的客人雖然多,但總有分身乏術的時候,你仔細想想,特別是最近,有沒有哪個客人是非她不可的?”
這么一說,好像…
“有!”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