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還不放了陳氏?”于寒有些不明白。既然沒了嫌疑,那自然應該放她還家,再說了,家里還有個需要她照顧的許三娘呢。
“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你想,能拿到陳氏的貼身發(fā)簪,并且知道劉甲行蹤,可以跟蹤的人,大概率是認識陳氏的。現(xiàn)在我們把陳氏抓了起來,想必那個人認為自己計謀得逞,正兀自洋洋得意了”林海生耐心的解釋道。
“這次咱們是守株待兔還是甕中捉鱉?”于寒明白自己的智商又被林海生碾壓了。
“這次,咱們給他來個虛張聲勢,敲山震虎。”
很快,陳氏已經(jīng)認罪,將要開堂審理的消息便傳了出去。
開堂那天,公堂之外烏壓壓來了許多百姓。
公堂之上,陳氏俯首認罪,但是在林海生即將落下驚堂木的時候,突然扭頭對著看熱鬧的人群喊了一句,“銀子你可收好了!”
此話一出,滿堂嘩然。
原來陳氏還有個幫兇!怪不得丟失的五百兩銀子一直沒有下落。大家交頭接耳開始了熱烈的討論。
這時,人群中突然沖出了一個老婦人,哭喊著跪了下來。
陳氏回頭一看,是自己的奶娘吳媽跪在地上。
吳媽哭著說“我看著小姐從小長大,連個螞蟻都不敢踩死,怎么可能殺人呢”
陳氏連忙挪過去,扶起吳媽道“吳媽,你年紀大了,禁不得這般折騰,你快起來?!?p> 林海生一拍驚堂木“退堂”,昭示著今天的熱鬧到此為止,在人群離去的時候,于寒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到了一個頗為奇怪的人。
吳媽被于寒請到了縣衙的后堂。
“你是陳氏的奶娘,從小看她到大,想必對她頗有了解吧”
“那是自然,我從小姐還在襁褓之中時便來伺候夫人小姐了,小姐十歲喪母后,更是待我如母親一般尊敬,后來小姐成婚,我便在陳家做廚娘了。我家小姐慈悲,絕不會殺人的。”
于寒打斷道“可是現(xiàn)在你家小姐殺人的人證有了,而且她也有殺人的動機啊”
“不會的,姑爺被害的那天,小姐一直在家里并未離開啊”吳媽肯定的說到。
“可是有人親眼看到當天晚上三更時分,你家小姐在回家的路上跟著劉甲?!?p> 吳媽一臉不可置信“那個人肯定不是小姐”
“那就是有人想嫁禍你家小姐,并且有這支簪子為證”說罷,于寒拿出了那個珍珠發(fā)簪。
“是那個人,是那個穿著打扮很像我家小姐的人!”吳媽喊到。
“哦?是哪個人?”
“是一個不男不女的人,老爺壽宴那天,他也在我家府上?!?p> 于寒連忙叫人去喊林海生,因為接下來吳媽的話,對查清整個案子的真兇十分重要。
林海生來了以后,吳媽便細細對他二人講來。
“老爺壽宴那天,他請來了一個戲班子唱戲。
唱完戲結束以后,姑爺也走了,老爺說累了要早早休息,還說小姐忙活壽宴肯定沒吃好,吩咐我給小姐做碗夜宵送過去。
等小姐吃完夜宵,我從廚房出來的時候,就在小姐放門外邊的連廊的盡頭,看到小姐站在那兒。我還奇怪呢,小姐應該已經(jīng)睡了呀,我就上去喊了一聲小姐,我的天。
那個人一回頭,差點把我嚇死,他是個男人,但是穿著一身水綠色的女人衣服,看起來跟我家小姐衣服很像。
我當時被嚇了一跳,他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就跑開了。我嚇得驚魂未定趕緊回屋休息去了。
現(xiàn)在想想,他只是偏瘦,穿著類似的衣服,看背影有些像我家小姐,但是實際上要比我家小姐高出一頭呢。”
“你怎么不早點說這些事?”于寒有些生氣,這么重要的線索,吳媽竟然一直沒提過。
“老身并不知道這事與我家姑爺被害有關啊,再說了,那個人是個反串的男優(yōu)戲子,男花旦穿女人的衣服我以前也聽說過,所以并沒有覺得太過奇怪,只是當天晚上他站在小姐門外,才把我嚇了一跳”吳媽說完,還自己拍了拍胸脯,仿佛又回憶起當天晚上不適的情景。
“除此之外,還有沒有其他不尋常的事情?”林海生追問道。
“不尋常的事情?對了,那個男人走了以后,我擔心小姐,便敲了敲小姐的房門,想看看她有沒有事,可是小姐從小都睡的很淺,但是那天我敲了好幾聲她都沒醒,我想著是小姐忙了一天太累了,所以就回屋休息了。
還有就是,第二天除了小姐說她的發(fā)簪不見了,我這邊也不見了東西?!?p> “丟了什么東西?”
“我這廚房里,丟了一把剔骨尖刀,嗯,大約三寸長吧,是我平時做飯?zhí)薰穷^用的,壽宴過后就再也找不到了。因為不值錢,也就沒有聲張?!眳菋屨f話小心翼翼起來,生怕自己又少說了什么。
“你知道那個戲班子是哪里來的,現(xiàn)在在哪里嗎?”林海生繼續(xù)發(fā)問。
“戲班是老爺自己找的,壽宴結束就走了,現(xiàn)在也不知道在哪里,應該是走南闖北流動著表演的那種?!?p> “好的吳媽,你說的這些暫時不要聲張,我們隨你一起回陳家去,一定要找出那個男扮女裝的男優(yōu)的下落?!庇诤趨菋?。
到了陳府,陳老板對林于二人與吳媽一同回來感到十分奇怪,吳媽反應很快,說都怪自己心疼小姐,在公堂之上有所沖撞,加之二位大人還有些事情想來問問老爺,所以才會同二位官老爺一同回來,說罷,便干活去了。
待屋內(nèi)只剩陳老板與林于二人以后,于寒開始發(fā)問。
“陳老板,今天是你女兒殺人兇案開堂審理的日子,你怎么沒去看看?”
“我怕我到了現(xiàn)場更受不了,我在家是寢食難安心如刀割,一方面對不起我死去的賢婿,一方面愧疚于我沒教育好女兒,我對不起她早早離世的母親啊”說著,又是一臉老淚縱橫的模樣。
“陳老板節(jié)哀,法不容情,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绷趾I蝗辉掍h一轉,“跟你打聽個事情,你壽宴那天,搭臺唱戲的戲班子是哪里請的?可否指教一二?”
“大人問戲班子做什么?”陳老板不解的問道。
“戲班里有一個善于男扮女裝的男優(yōu),有重大的作案嫌疑,如果能把他查辦清楚,或許你女兒的事情就還有救。”
“若真是如此,那大人一定要查清楚,不能放過殺害我女婿的兇手啊。那戲班子常在城外十里鋪落腳,我之前在別處看過他們的戲,覺得不錯,所以壽宴的時候就特地請了他們過來,應該就是出了城往南將近一個時辰的腳力,就能找到他們了?!标惱习寤貞浀馈?p> “謝過陳老板,那我二人就此別過?!闭f罷,二人便離開了陳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