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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認知外的世界

第二百零四章 深海之殤

在認知外的世界 云上二叔 3038 2022-11-27 13:05:45

  小紅蛙是按照這個階段沃貢的目的創(chuàng)造出來的,天生具有多變、承載和貪婪的獨特功能。

  數(shù)量的累積會導(dǎo)致品質(zhì)變化,當(dāng)可以作為自由寄宿離開的宿主小紅蛙誕生后,沃貢感覺重大的時刻到來了。

  如此完美的碳基生物將要改寫阿土阿巴行星的命運和格局,或許也能改變沃貢在已知星系中的份量。

  強者只會想要更強,更自由,而不是追求更公平。

  菌藻蛙人“長者族”和“智族”“兇族”的矛盾激化,表面上看是對慘痛記憶忘卻之爭的分歧,實際上也是“長者族”權(quán)威和力量喪失的最后掙扎。

  “智族”和“兇族”的矛盾取決于“純族”的選擇,這是合情合理的。

  還沒有哪種生物放棄自己基因的遺傳,把心愛的雌體拱手讓給他人。

  “烏族”的存在時時刻刻提醒菌藻蛙人物種間異化和外力的沖擊,一不小心,它們就將變成連自己都不認識的玩意兒。

  這種固守物種特征的執(zhí)念不知是好是壞,人類為防止此類沖擊社會倫理的事件發(fā)生,制定了道德規(guī)范。

  其他物種則以無法繁衍后代作為代價,主要是因為動物們無法通過技術(shù)手段突破跨界繁衍的瓶頸。

  小紅蛙出現(xiàn)后又被迷藏在黑暗空間,雖然其他菌藻蛙人似有覺察,畢竟只看到若有若現(xiàn)的一兩個小紅蛙,不會造成物種間的恐慌。

  更何況小紅蛙沒有對菌藻蛙人社會進步造成任何影響,只像個影子偶爾浮現(xiàn),很容易就會被忘記。

  在沒有看到大量小紅蛙以前,菌藻蛙人還有其他事務(wù)要處理,選擇性地忽視掉這個隱藏的影子。

  忽然,不知是眼花了,還是搭錯了波段。

  異常的警告波不斷涌進菌藻蛙人世界,他們眼前出現(xiàn)了數(shù)不清的、密密麻麻的小紅蛙。

  正當(dāng)其他菌藻蛙人不明白小紅蛙物種的意圖,不知道是要表示歡迎,還是暴力相向時,小紅蛙撇開他們,幾乎是不屑一顧地離開深海,浮出海面。

  場面確實太過驚悚。

  試想一下,蔚藍的大海上波光粼粼,海面平靜,不時有一兩條大魚躍出水面。

  忽然間,海面上沒有了風(fēng),水平面紋絲不動,沒有一樣活物,畫面仿佛被靜止了。

  接著,海水緩緩變幻顏色,慢慢變紅,一種巨型紅色怪物即將出現(xiàn)的陰森感撲面而來。

  然后,不是一個巨型怪物,而是看不到邊、連片成山的小紅蛙暴突雙眼從海水中冒了出來,殺氣騰騰。

  魔方島瞬間就凌亂了。

  平常嘰嘰喳喳的打鬧、上下?lián)潋v的亂飛,此刻都被嚇傻了。

  大難臨頭各自飛,往哪里飛?

  難道飛去大海上,不眠不休,直到從天上掉下來,不被溺死就葬身海洋動物?

  樹倒獼猴散,往哪里散?

  難道阿土阿巴行星還有更遼闊的陸地?

  小紅蛙具有兩棲動物特性,深海和陸地可以完美切換,連個水泡都不用吐。

  魔方島能飛的飛到半空,能爬的爬到樹梢,能挖洞的趕緊把自己埋了。

  小紅蛙軍團氣勢洶洶而來,而且還連綿不絕,仿佛大海是個聚寶盆。

  跳上岸的小紅蛙永遠也走不完,一只,兩只……一億只,兩億只……魔方島站不下,就一只摞在一只身上,像疊羅漢一樣堆砌在一起。

  大開殺戒的時刻仿佛就在眼前,魔方島所有動物都在堆成山的小紅蛙面前止不住地顫抖。

  從不思考死亡問題的動物在一瞬間明了了生命的終結(jié)時刻,不是不想抗爭,這是一場明擺著還來不及撲騰就得死翹翹的游戲。

  對,打開界面,剛選好角色,想爬到樹上快活,游戲就結(jié)束了!

  想錯了,小紅蛙的意圖并不是占領(lǐng),而是示威,傳播某種先進思想,就像小公狗到此一游,擠了幾滴尿在樹干、輪胎、草叢里一樣。

  它們一動不動,或者輕微活動下不存在的脖頸,流露幾個忽閃的秋波,粉面含春威不露地待在原地很長時間。

  大概是地球時間的兩天一夜。

  然后,轉(zhuǎn)身,頗有氣勢地重新返回大海深處。

  慘劇悲傷地發(fā)生在不為人知的海洋最深處,海洋之心將遭遇物種出現(xiàn)以來的第一次屠戮。

  這種結(jié)果并不是突兀、偶然出現(xiàn)的,什么因種下什么果。

  生命是如何形成的?

  通過長時間演進,走向哪兒?

  這些結(jié)果是誰決定的?

  誰能操控生命的走向?

  沒有。

  一直以來生命就像個神秘禮物,沒有人知道打開的方式。

  高級智慧生物通過技術(shù)手段制造和改造生命體,是否會付出慘重代價?

  沃貢蠢蠢欲動。

  對于沃貢來說,這不是一次殺戮,只是一次大規(guī)模替換,用優(yōu)良的小紅蛙替換跟不上節(jié)奏的其他菌藻蛙人。

  小紅蛙技能遠遠超過其他菌藻蛙人,損失最為慘重的是“長者族”和“純族”,他們一直不依靠技能優(yōu)勢作為生存發(fā)展的優(yōu)勢,戰(zhàn)斗力最渣。

  換種大計進行得很順利,很快“長者族”已所剩無幾,“純族”因為有“智族”和“兇族”保護,勉強存活大半。

  慢慢的,“智族”和“兇族”也變得自身難保,一只小紅蛙能秒殺十多只“雄族”菌藻蛙人。

  如果不出意外,全部替換的目的很快就會實現(xiàn)。

  這個當(dāng)口,普利普托橫插了一桿子進來,直接捅在小紅蛙的命門上。

  降維打擊的毀滅性有多大,小紅蛙的傷亡就有多大。

  被激怒和壓抑的沃貢再也忍不住了,寄生在小紅蛙體內(nèi),對抗其他菌藻蛙人和普利普托的攻擊。

  普利普托意不在打擊,只想驅(qū)逐,沒有痛下殺手,也沒出重拳。

  戰(zhàn)爭進入拖拖拉拉的階段,小紅蛙除了受到其他菌藻蛙人的襲擾,還不時受到從天而降的一記暴擊。

  打打停停,停停打打,沃貢就像固執(zhí)的老年人,非要把自己撞在南墻上撞個血流成河也不肯罷休。

  對于沒有生死概念的高維生物而言,時間和犧牲都是能量消減的一個過程,沒什么大不了的。

  當(dāng)沃貢耗費了大量能量在戰(zhàn)爭中,想要尋找援助和暫時逃逸時,才發(fā)現(xiàn)它們離不開阿土阿巴行星了。

  流浪星際的時光已經(jīng)一去不返,就算高維生物也受時空環(huán)境影響,離開阿土阿巴行星,他們就失去了唯一的庇護和居所,更加無法與一直在星際間穿梭、探究、學(xué)習(xí)的普利普托抗衡了。

  到了這個份上,事情更簡單了,不用想退路,干就完了!

  寄生進小紅蛙身體的沃貢不是沃貢種群的全部,他們的戰(zhàn)爭卻陷入了孤立無援,高級智慧生物沒有行動統(tǒng)一性,它們對宇宙和生命都有各自的看法和認知,行為也千奇百怪,沒有組織性紀律性。

  如果別的沃貢要那么干,只能代表那些想要戰(zhàn)斗的沃貢,其他的沃貢該干嘛還干嘛,連圍觀吃瓜都沒興趣。

  零星的戰(zhàn)斗在不知不覺中損失了大半數(shù)量的小紅蛙,碳基生命都有限度,在這場對于菌藻蛙人來說漫長而遙遙無期的戰(zhàn)斗,對于沃貢和普利普托來說,只是一小段撕咬時光。

  除了戰(zhàn)斗死去的小紅蛙,大多數(shù)都死于生命長度的限制。

  更為致命的是,小紅蛙是被沃貢改造出來的,本身具有很大的局限性,尤其在繁衍后代問題上,沃貢一直沒有攻克創(chuàng)造生命和保證穩(wěn)定遺傳的技術(shù)難關(guān)。

  沃貢能制造生命,一堆原子和神經(jīng)元或者蛋白質(zhì)片段、物種基因就能制造出完美的小紅蛙,可是從無到有,沒有菌藻蛙人的原始母本,小紅蛙就是個沃貢臆想的空中樓閣。

  生命有時很簡單,有時又很復(fù)雜,復(fù)雜到即使最卑微的生命也能自我終結(jié)。

  普利普托還是采取半拖半斗的態(tài)度,而寄生于小紅蛙的沃貢卻越來越感到戰(zhàn)斗的嚴峻。

  普利普托的外部施壓不算致命,真正讓沃貢走向銷聲匿跡的是宿主的背叛。

  它們明明駕馭著一只自己制造、養(yǎng)大的小獸,卻發(fā)覺小獸越來越不聽話,內(nèi)部細胞不斷排斥它們,本體空間也在不??s小。

  沃貢寄生小紅蛙身體不能是隨意性的,想進就進,想出就出,脫離了自己的氨基身體,進入碳基身體,需要充分的條件和介質(zhì)。

  在海洋里,這種介質(zhì)普遍存在,問題是宿主拒絕配合介質(zhì)輸入時,沃貢就像失去了身體的微弱意識,遭到宿主攻擊,就變成致命打擊。

  沃貢選擇了隱匿,排斥性極強的小紅蛙會產(chǎn)生沃貢離開了它們身體的錯覺,而沃貢也不采取任何反應(yīng),就像一顆與肉體融合的尖刺,感覺不到他們的存在。

  這些聰明的沃貢被保存下來,就像小紅蛙首領(lǐng)本體里的沃貢一樣。

  然而不是所有的小紅蛙本體里都有一個沃貢,在屠殺菌藻蛙人之后一段時間,沃貢消失了,就像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

  直到,由拉他們激活了沉睡隱匿在小紅蛙本體的沃貢。

  沃貢知道小紅蛙對菌藻蛙人物種修改了記憶,就像隨意剪切、復(fù)制、粘貼畫面一樣,真相只是碎片化地深藏在殘缺不全的記憶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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