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
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
時間似乎出現(xiàn)問題,回到了方才一般。
又是背著他們朱由檢躺在搖椅上,又是錦衣衛(wèi)四人在后面,看不清朱由檢的臉。
錦衣衛(wèi)四人向前走去,慢慢抬著自己的步子。
“陛下!時候不早了,該回去了!”
徐長年如是說,微微揚(yáng)起嘴角,且笑。
此時在他們的目光所至的地方朱由檢躺在搖椅上,活脫脫像一個垂暮的老人。
叫了半天沒有反應(yīng),幾人面面相覷,不知所以。
難不成陛下又是在故意考驗(yàn)他們?
劉若向前擠了擠封于修和沈煉,瘋狂暗示。
很明顯的啊,陛下現(xiàn)在是在考擺架子呢?陛下收徒這么久,還從沒有聽過兩位的徒弟的親昵叫聲。
想來如是,畢竟這皇帝也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年,有些小孩子心性倒也是正常,沒有過分奇怪的地方。
“師父,要回去了!”沈煉向前作揖,有模有樣地行禮,這番動作是當(dāng)年他在江湖拜師時專門琢磨的。
沈煉說著向旁邊擠了擠封于修,呢喃:“該你了,小子!”
封于修清了清嗓子,向前跨半步跪下:“師父!”
沒有反應(yīng)。
“師父?”這聲聲音更大,更清晰,聲線也更加婉轉(zhuǎn)動聽。
沒有反應(yīng)。
“師父!?”封于修已經(jīng)盡自己最大的能力讓聲音恭敬,表現(xiàn)出一副孝徒的模樣。
可惜的是依舊沒有反應(yīng)。
這……
現(xiàn)在封于修覺得腦殼疼,四人再次面面相覷,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大大的問號。
封于修壯著膽子往前走,慢慢靠近。
只是當(dāng)他的腳步聲清脆的時候,搖椅上的朱由檢動作更加明顯。
動作很快,“撲通”的聲音稍后響起。
朱由檢跳入了湖水之中,濺起了一片水花。
四個錦衣衛(wèi)嚇了一跳,回頭看去,朱由檢此時已經(jīng)不見了。
“陛下!”
四個人幾乎是同時驚叫出聲,沈煉第一個跳進(jìn)了湖水之中,潛下去。
兩個人同時沒了動靜,湖面上也是出奇地平靜。
封于修郁悶道:“陛下,你這是怎么了?你干嗎一定要自殺呀!”
“臣等都答應(yīng)你要拜你為師了,這不至于吧?”
封于修覺得過錯不在于他,而是在于朱由檢。
這都能怪上自己,那這邏輯也太過奇怪了吧!
他聳聳肩,滿臉無辜:“兄弟們?這可不能怪我!”
徐長年同是覺得奇怪,不會吧,不會吧,這小皇帝就僅僅因?yàn)楸容p功而已。
劉若實(shí)在受不了,踹了封于修一腳,封于修掉入湖水之中,順道潛入湖底。
于是三個人都在湖水之中消失。
這種情況下,劉若和徐長年不覺加強(qiáng)了警惕。
再過了些許時間,劉若和徐長年的神經(jīng)緊繃的時候,一只手忽然從手里伸出來,抓住了徐長年的腿。
一把落下。
撲通一聲!
劉若這邊看著徐長年被拖下水,沒來及反應(yīng),自己叫上一只粗壯有力地大手將他拉入水中。
兩個人均是落于水中,等從水里浮潛半個腦袋,才發(fā)現(xiàn)朱由檢正在湖面上暢游。
“陛下!你是嚇?biāo)莱嫉攘耍〕嫉取瓏I”徐長年說道,張開大嘴結(jié)果那邊朱由檢往他嘴里打起來一團(tuán)水花。
吞了一口水到肚子中,徐長年喉嚨干澀:“陛下!你!嘔……別!”
而后劉若、封于修皆是互相打著水花,互相潑水。
這個場景倒是有趣,也很是熟悉。他們錦衣衛(wèi)四大高手在平常有空的時候也經(jīng)常會一起游泳洗澡。
現(xiàn)在只不過是多了朱由檢皇帝罷了。
……
時間在他們四個人都在水中的時候變得更快,太陽幾乎下山,朱由檢方才從清水湖之中爬起。
太陽的余暉照著,傍晚的涼風(fēng)吹拂,冷熱相爭之中冷占了上風(fēng)。
朱由檢明顯能夠感到身體因?yàn)楹疀霭l(fā)顫。
其余四人也是陸續(xù)上了岸,封于修抓著自己身上的一副,使勁地擰著袖子,一大坨的水嘩啦啦猶如瀑布一般流出來。
“陛下!現(xiàn)在我們都濕了身,這該是如何是好?”
“濕身?可不能亂講,我們只是衣服濕了而已!”劉若如是說道。
封于修白了一眼劉若,沒好氣:“呵呵!我又沒多說什么,是你自己想得太多了吧!”
“我是誰陛下現(xiàn)在沒有了衣服,我們也沒有了衣服!這濕坨坨的……”
朱由檢咧嘴開懷笑,毫不在意:“這不正好嗎?這就是所謂的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這是朱由檢第二次說這句話了,錦衣衛(wèi)四兄弟能夠聽到其中的意思,也忽然領(lǐng)會了朱由檢的意思。
不會吧!
不會吧!
朱由檢真的想跟他們這些錦衣衛(wèi)的下臣交心?
朱由檢直接脫去了外面的素衣,赤膊挺胸,擰干了水圍在脖子上:
“難得,難得我們有這樣的時間!”
就這么把衣服給脫了?他可是皇帝啊,這是一點(diǎn)也不把他們兄弟幾個當(dāng)外人啊!
封于修嘴唇微張,還是忍不住道:“陛下,你這波是不是有點(diǎn)有傷風(fēng)化?”
他略是停頓思量一會兒,“陛下,這要是被其他人看見了,可是會笑話!”
要知道封于修平時就是一個大大咧咧的人,即使這般,他也沒有像朱由檢今天這樣放浪形骸。
“這有什么?朕原本就是一個與眾不同的皇上!他們不也一直覺得朕是一個紈绔嗎?”
朱由檢滿不在乎。
心里所想的是自己618團(tuán)的袍澤弟兄,他的團(tuán),他的那些兄弟。
也曾經(jīng)在長久的游擊戰(zhàn)之中放松下來,一起嬉鬧。
現(xiàn)在朱由檢仰躺在清水湖聽潮亭內(nèi),搖椅搖晃,他看著天上,余暉落幕,說不上刺眼,可還是有些眩目。
等衣服干燥些許,白色素衣帶著涼氣,朱由檢方才將衣服穿了起來。
“走吧!回家!”
四大錦衣衛(wèi)現(xiàn)在越看越覺得朱由檢不對勁,他時而有些腹黑,時而五官表情又表現(xiàn)得深情親民
時而聰明智慧猶如諸葛在世,時而又是一個小孩子心性。
這……
“這皇帝我可是太喜歡了!”封于修與沈煉道,“皇上真是親切啊!”
封于修小聲感嘆。
沈煉目光冷峻沒有開口,一如既往的悶油瓶,倒是徐長年道:
“那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