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的探子遭遇,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優(yōu)秀的探子,可以把敵軍的情況,相對完整的帶回來。
“再探?!?p> 章永揮了揮手,臉色嚴肅的對這名騎士說道。
“諾。”騎士應諾了一聲,一拉馬韁調(diào)轉(zhuǎn)馬頭,朝著前方飛馳而去。章永抬眼看向了陳宋,對方臉色凝重。
“大帥。吳國兵力不多,守城才是上策。張忠卻命令大軍出擊,其中肯定有緣故?!?p> 陳宋雙手抱拳,沉聲說道。
“我也是這么想的。但是我們兵力多,這是不爭的事實。”章永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轉(zhuǎn)頭環(huán)顧了一下后方拉長的人馬,心中豪氣自生。
我章永以信義行世,各方都有點面子,才能湊足這一萬五千人馬。在山越之中,能出動這么多人馬的,也是不多。
優(yōu)勢在我,難道我還怕不成?
陳宋點了點頭,臉色稍緩。是啊,我們兵力確實多。按照北方傳來的說法,彭越這樣的諸侯,能出動的兵力也就幾萬人了。
“不過張忠智者,不得不防。兄弟。你下去列陣。把盾牌豎起來,等他們過來。”章永雖說有信心,但行事卻還是穩(wěn)重,沉聲說道。
“諾?!标愃螒Z了一聲,立刻調(diào)轉(zhuǎn)馬頭,策馬飛馳下去了。不久后,章永的一萬五千人馬,開始變動。
盾牌豎在前方,長槍兵、長矛兵次之,弓箭手或排列在后方,或排列在長槍兵、長矛兵之間。
精兵在前,精壯在后,形成一個很大的方陣,列陣以待。
而探子也不斷的回傳消息。
吳軍人馬約四五千人。
旌旗只有吳。
一員大將手持馬槊,走在前方,似乎是將軍欒布。
一輛豪華馬車走在后方,疑似是吳君張忠親臨戰(zhàn)陣。
“章”字旌旗下,章永手持大槍,策馬而立,戰(zhàn)馬略有些不安,前蹄不斷的刨地,發(fā)出噗嗤噗嗤的聲音。
章永則是陷入了沉思。
探子傳回來的消息,不會出錯。吳軍只有五千人左右,張忠有什么信心,可以用這五千人擊潰我一萬五千人?
欒布?
在此之前,這個人寂寂無名。消滅錢氏一戰(zhàn)的時候,是他將兵,而且也沒有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打上一仗,錢氏自己崩潰了。
這個人到底有什么特殊之處,并不清楚。
只傳聞此人是個梁人,還是個奴隸。竟然一躍成為,吳君張忠的門客,還是個將主,稀奇古怪。
章永抬起頭看向前方,眸光所過之處,看到的卻是團團迷霧,心中盡是費解。
很快他的眸光一定,視野恢復了。前方地平線上出現(xiàn)了一個黑點,隨即化作了整齊的人影,“吳”字旌旗飛舞。
吳軍也早做好了準備,不是行軍陣形,而是隊列行進。
只是吳軍五千人,軍陣比他的軍陣小了三分之二。
章永猶豫了一下,是不是要分陳宋五千兵馬,從左側(cè)進攻,我率領(lǐng)一萬兵馬,從正面進攻?
就在這時,吳軍之中策馬飛馳出一人。聲音雄壯,傳播極遠。
“不要放箭。我是吳君使者?!?p> 章永微微驚訝,很有氣度的對左右揮了揮手,說道:“傳令下去,不要放箭?!?p> “諾?!弊笥覒Z一聲,策馬飛馳散走,并高呼命令。
“大帥有令,不要放箭。”
章永抬起頭來目視那騎,騎士快速的飛馳而來,并且停在了他面前一丈距離,露出了一張平平無奇的臉頰。
“可是章大帥在前?”騎士目光掃視了一下,定睛對章永說道。
“是我。不知吳君有何指教?!闭掠莱练€(wěn)舉拳,問道。
“好叫大帥知道。錢氏覆滅,但還有活口在我家君上手中。我家君上想與大帥直接面對面談判。”
騎士也是沉穩(wěn),不卑不亢道。
“單騎見面?”章永眸中精芒一閃而逝,問道。他承認,自己心動了。
談判什么的,他當然也想談判。
能把錢氏剩下的人撈出來,也算對得起錢氏了。但談判肯定要付出代價。如果能生擒張忠,那豈不是“不用給錢”?
不僅不用給錢,反而能敲詐吳人一大筆。
章永雖然義氣,但身為山越,也做打家劫舍的勾當。
“但恐怕沒有那么容易?!闭掠佬闹邪档馈?p> 果然。他面前的騎士搖了搖頭,說道:“二騎。大帥與我家君上各帶一騎。”
“果然如此啊?!闭掠佬闹邪档懒艘宦暎稽c也不意外。抬頭說道:“好?!?p> 騎士見到這一幕也是干脆,對章永抱了抱拳,調(diào)轉(zhuǎn)馬頭飛馳返還了。
章永沉吟了片刻,轉(zhuǎn)頭對一名左右道:“去找陳宋過來,讓他帶大槍?!?p> “諾。”這名左右應諾了一聲,策馬飛馳下去了。不久后,陳宋身披重甲,手持大槍策馬來到了章永的身邊。
章永把事情告訴了陳宋。
陳宋眼睛一亮,對章永說道:“大帥。看來那張忠對欒布相當自信。但是一介梁地奴隸,本事還能高到哪里去?我們聯(lián)手,生擒吳國國君,吳國大將。不僅可以用他們換取吳國物資、錢氏族人,還能傳揚美名?!?p> “這可是生擒國君啊?!?p> 陳宋說著說著,就有點熱血沸騰了起來。
任俠嘛,重義重名。
季布為什么那么出名?因為季布干了很多的大事,所以人們說,季布一諾,價值千金。
同為任俠,章永就差多了。
但是如果他們能生擒吳國國君,那肯定名傳楚國,威震山越,甚至能讓漢王也知道他們。
這可是大出風頭的好機會。
“走吧?!闭掠篮c頭,然后雙腳夾緊了馬腹,身下的戰(zhàn)馬微微吃痛,載著章永出了本陣,來到了兩陣之間。
他沒有帶長武器,只是披甲,腰間掛著一柄佩劍。
陳宋橫槍在后背,亦步亦趨的追隨著章永出陣,目視前方。哪個是吳國國君、哪個又是吳國大將?
其中一人,必被我所擒。
此刻二人心中之前的謎團,已經(jīng)完全被二人拋在腦后了,目光所及,只有張忠、欒布,以及擒拿二人之后的利益。
山越貪婪,見重利而向前。
又自恃精悍,輕用其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