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
張忠睡的很香甜。
直到日頭很高了,他才在侍女的服侍下,慢悠悠的起床。
穿越來好多天了,張忠漸漸喜歡上這里的生活了。盡管生活條件很簡陋,但有一點好處太大了,每天不用上班。
甚至于他連家事都不用管,張家偌大的家業(yè),衛(wèi)劍、衛(wèi)明等人各司其職,把他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收拾好后,張忠來到了堂屋內(nèi)吃飯。早餐是一碗米粥,兩個雞蛋,一尾處理的比較原始,很腥臭的清蒸鯉魚。
“等安頓下來,我得改善一下漢朝的烹飪界,多弄美食出來,開發(fā)各種作料?!?p> 張忠勉勉強強吃完了,然后便讓衛(wèi)劍率領一隊十一人的人馬,坐上輦車出門去下邑縣城。
所謂輦車就是一頂傘蓋,加上兩個輪子的馬車。
張忠跪坐在輦車上,一路顛簸,太費膝蓋了。便改跪坐為盤坐。
眼看著縣城越來越近了,張忠的心中盤算了起來。
“彭城之戰(zhàn),劉邦果然敗了。項羽又支棱起來了。下邑的地價本來因為戰(zhàn)亂,幾乎腰斬?,F(xiàn)在探底回升了。我把三千畝地趁機賣個好價錢,然后帶著全家渡江去江東。安安穩(wěn)穩(wěn)的渡過楚漢爭霸吧?!?p> 這會兒,張忠已經(jīng)把夏侯霸給忘了。無名之輩,不值一提。
按照計劃,安安穩(wěn)穩(wěn)的度過去吧。
以我的財力,數(shù)百奴婢,到哪里都是妥妥的地主。
“噠噠噠?!?p> 忽然一陣滾滾的車輪聲,從后方傳來。
張忠皺起眉頭往后看了一眼,誰啊,這馬車開出了跑車的速度,不會翻車嗎?
沒過一秒鐘,張忠就看到對方馬車就斷成兩截。
“咔嚓”一聲,那馬跟瘋了一樣,拉著半截馬車逃離了這里。
它免費了。
剩下的半截馬車毫不意外的側(cè)翻在地,從馬車上咕嚕嚕的滾落下來了四個人。
兩個成年男人,兩個小孩。
全都是灰頭土臉。
“這四個家伙!?。?!”張忠心中打了一個激靈,微微瞇起了眼睛。
這不是自稱夏侯霸的人嗎?
但是這個場景,讓張忠聯(lián)想到了一個史書上的故事。
車神夏侯霸。
“盈。你沒事吧?”約莫十歲左右,很精致漂亮的小女孩,在地上滾了三滾,她沒有先查看自己的傷勢,卻撲向了另一個約莫五歲左右的小男孩。
“盈!好家伙!”
張忠的眉頭挑了一下,心臟開始不爭氣的跳動了起來。
什么狗屁夏侯霸,這分明是夏侯嬰與劉邦,還有魯元公主、漢惠帝啊。
劉邦這老小子也做的出來,竟然親自出門找美女。
等等,現(xiàn)在不是計較這個事情的時候。
我該怎么辦?
張忠的心臟就像是戰(zhàn)鼓一樣,轟鳴作響。他的眼睛漸漸紅了,從鼻尖噴出了兩道白氣。
楚漢爭霸,劉邦贏了。
但他一個秦人,沒關系去拜謁劉邦。去了關中,恐怕還得被征召變成卒伍。
亂世當兵,死的不明不白。
不如去江東,可以保個富家翁。
但是現(xiàn)在劉邦就在我眼前啊。夏侯嬰車神,把車給駕翻車了。劉邦已經(jīng)是人生探底了。
俗話說的好,功大莫過救駕。
“呼?!睆堉液懿粻帤獾奈锪艘豢跉狻?p> 而衛(wèi)劍等人則對劉邦四人露出了敵意。上一次劉邦羞辱張忠的事情,他們可是記得很清楚呢。
“圍起來?!毙l(wèi)劍右手抬了抬,臉上露出了冷笑。其余十一名士卒,立刻不懷好意的把劉邦等人圍了起來。
明晃晃的長矛,對準了劉邦一伙人。
只要張忠一聲令下,便可以完成殺王壯舉,終結(jié)漢室。
劉邦一伙人就尷尬了。
劉邦年輕的時候,劍術還算不錯,是能砍能殺的人,但是現(xiàn)在嘛,老了。夏侯嬰是搞后勤、駕車的,也并非以武力見長。
他們兩個人加起來,可能也打不過一個強壯的士兵。
兩個孩子就別提了。
劉邦慌了。
這身份可千萬不能暴露啊,暴露就完了。項羽為了捉拿我,可是開出了萬金的豐厚獎賞的。
他快要逃出升天了,在這個時候被殺,那就太冤枉了。
劉邦連忙上前把一雙兒女抱在了懷中,捂住了他們的嘴巴不讓他們亂說。一邊腦筋急轉(zhuǎn)彎,瘋狂的想對策。過了片刻之后,他站了起來,笑的很勉強,恭恭敬敬的對張忠行了一禮,道:“張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之前的事情多有得罪,你別殺我。我兄夏侯嬰,必然厚待你?!?p> 他很順滑的認慫了。
夏侯嬰也是驚魂未定,但聽了劉邦的話之后,翻了翻白眼,已經(jīng)無力吐槽了。然后他也抬起頭來,用希冀的眸光看向張忠。
這小子一定要相信我們的話啊。
張忠笑了,這家伙真是流氓。
“主人。漢軍兵敗。項王購買漢將人頭。我們不如殺他了,去求賞?!毙l(wèi)劍策馬向前,昂起頭來對張忠說道。
這姑娘真的不像姑娘,擅長劍術,殺伐果決。
劉邦、夏侯嬰倒吸了一口冷氣,抬起頭來眼巴巴的看著張忠。
劉姬、劉盈姐弟嚇做一團,瑟瑟發(fā)抖。
劉邦沒吭聲,剛才他已經(jīng)把話都說完了?,F(xiàn)在決定他們命運的劍,握在張忠手中。
他心里頭恨不得給自己來上一個響亮的巴掌。
我當初口花花,調(diào)戲他干什么。
果然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現(xiàn)在好了,報應來了。
張忠心里頭滿舒坦的,讓你老小子口無遮攔,報應來了吧。不過他也不想得罪劉邦,抬起頭來四處看了看,指著前方一株大樹說道:“我們?nèi)ツ沁呎f話?!?p> 劉邦抬頭看了一眼那株大樹,很適合殺人埋尸。
他嚇得臉色大變,想了一下后,說道:“先生別埋我。我沒有騙你。我兄夏侯嬰乃是漢王太仆,家里頭金銀堆積如山。只要你放了我,我必定厚待你?!?p> 劉邦的雙腿就像是樁子一樣,站著不動了。
壞人,你要拉我去砍殺埋了。
我怎么可能跟你過去?
張忠撓了撓頭,這家伙有被迫害妄想癥。想了一下后,張忠轉(zhuǎn)頭對衛(wèi)劍說道:“你讓他們走遠一點?!?p> “諾?!?p> 衛(wèi)劍沒有任何遲疑,指揮著士卒、車夫走去了一邊,但她自己卻寸步不離的護衛(wèi)在張忠的身邊,右手握著腰間劍柄,對夏侯嬰、劉邦虎視眈眈。
夏侯嬰、劉邦兩個戰(zhàn)五渣仔細看了看衛(wèi)劍的體型,姿勢、眸光,很乖巧的沒動手。
“漢王何必冒充夏侯霸呢?”張忠笑了笑,對劉邦說道。
劉邦、夏侯嬰只覺得一股涼氣從心肝兒處升起,隨即流轉(zhuǎn)全身,讓他們透心涼,頓感絕望。
他知道我們的身份?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