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月閣伙計的帶領(lǐng)下,鐘晨等人穿過寬敞而幽靜的茶室,最終來到了位于四樓一間房間的門外。伙計上前敲了敲房門開口通報道:“掌柜的,那三位客人到了!”
房間中響起了一個輕柔的聲音:“請他們進來吧!”
在伙計的引領(lǐng)下,鐘晨、唐羽和姜子望一同走進了房間。
環(huán)望一圈,房間十分的寬敞,里面沒有多少家具,看上去有些冷清。在一張靠近窗戶的長桌后面,一位看上去三十余歲的美麗女子正端坐在一張椅子上,微笑著向鐘晨等人點頭致意了一番。
女子身穿一件白色寬袖長衫,黑色的長發(fā)簡潔精致地盤成了一個發(fā)髻并用一根翡翠發(fā)簪扎起。只第一眼看去,女子的容貌就十分令人難忘,平淡的妝容掩藏不住深深的嫵媚。
面對女子,水月閣的伙計朝她恭敬地鞠躬行禮道:“掌柜的,這三位便是求見您的客人?!?p> “好,你去忙吧?!迸游⑿χc了點頭對伙計吩咐道。
在伙計離開后,女子起身來到鐘晨等人面前,微笑著向三人行了一禮開口道:“奴家水月閣掌柜鄧玉芝,見過三位?!?p> 姜子望笑著向鄧玉芝行了一禮說道:“久聞水月閣掌柜大名,今日得見果然非同凡響!”
“公子說笑了,”鄧玉芝掩嘴輕聲笑了笑,“奴家不過是做點小生意糊口的商販罷了?!?p> “如果鄧掌柜這里也算‘小生意’的話,那么其他的商家恐怕是不用活了!”姜子望笑著說道。
還未等鄧玉芝開口回應(yīng),鐘晨就急不可耐地搶先開口道:“我們知道您是個大忙人,所以就不浪費您的時間了。這次我們來打擾您是有要事求您幫忙!”
鄧玉芝看向鐘晨,微微一笑道:“這位小兄弟倒是豪爽,我最喜歡和像你這樣的人打交道了!”
鐘晨面無表情地向鄧玉芝行了一禮說道:“多謝鄧掌柜抬愛,那我就進入正題了,我們希望向您打聽一個人的下落!”
鄧玉芝注視著鐘晨的臉,隨后輕聲笑道:“這位小兄弟說笑了,奴家只不過是個茶商,又如何幫你找人呢?”
鄧玉芝的話讓鐘晨一愣,一時間想不出該如何回答。
就在鐘晨語塞的時候,姜子望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我看我們還是先坐下來吧,這樣單刀直入未免太無禮了?!?p> 雖然心中焦急,但鐘晨也意識到了自己剛才的失禮,只能耐住性子與唐羽和姜子望一同坐到了長桌前鄧玉芝的對面。
待坐定之后,鄧玉芝叫來伙計吩咐他為鐘晨等人上茶,而鐘晨等人則向鄧玉芝介紹了自己的姓名,以及他們來找鄧玉芝幫忙的原因。
“原來是這樣,想不到那個姑娘竟然會做出如此極端之事……”鄧玉芝微微皺著眉頭說道。
鐘晨心中一驚,連忙向鄧玉芝問道:“您認識牧星瓊?”
鄧玉芝搖搖頭:“不能算是認識,只是聽說過她的經(jīng)歷。牧星瓊曾經(jīng)有一個親生姐姐‘牧瓊?cè)纭?,由于父母早亡,姐妹兩人便相依為命,靠著牧瓊?cè)绲那偌荚诔写ǔ侵匈u藝為生?!?p> 聽了鄧玉芝的話,姜子望悄悄朝唐羽微微點了點頭,示意鄧玉芝說的是真話。
“那牧瓊?cè)绗F(xiàn)在在哪里?”鐘晨追問道。
“她已經(jīng)死了?!?p> 鐘晨心中微微一驚,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大約是在十五年前,牧瓊?cè)缭跒橐晃豢腿藦椙俚臅r候,那名客人因為貪圖牧瓊?cè)绲拿郎珳蕚淦廴杷?。結(jié)果牧瓊?cè)缭谇榧敝麓虃四敲腿耍谠噲D逃跑的時候被那名客人的手下抓住,并最終為了保住自身的清白而自盡了。據(jù)說自那天之后牧星瓊便在承川失去了蹤跡,沒人再見過她了?!编囉裰ダ^續(xù)說道。
“說不定她離開了承川?”姜子望語氣平靜地問道。
“有可能,或許是為了躲避害死牧瓊?cè)绲娜说膱髲?fù)。”鄧玉芝猜測道。
“那你知道那個害死牧瓊?cè)绲目腿耸钦l嗎?”唐羽問道。
“我想你們應(yīng)該也認識的,”鄧玉芝輕輕點了點頭,“他就是伏虎幫的首領(lǐng)何泰承!”
鐘晨等人心中一震。害死牧星瓊的親生姐姐的竟然是承川城中三路黑道的其中一名首領(lǐng)!
“如此一來,牧星瓊肯定不可能是伏虎幫的成員了?!辩姵客茰y道。
“也未必,說不定她會為了替自己的姐姐報仇而假意加入伏虎幫,然后找機會除掉何泰承。”唐羽猜測道。
“但若是這樣的話,她應(yīng)該沒有綁架牧野的動機才對!”鐘晨搖搖頭說道。
在鐘晨和唐羽推測的同時,姜子望開口向鄧玉芝問道:“現(xiàn)在牧星瓊很有可能回到了承川,鄧掌柜平時接觸過的客人中有沒有人可能會對她有印象?”
鄧玉芝有些為難地說道:“這我就不清楚了,那些客人來喝茶談天都是在單獨的茶室;況且許多客人來找我都是談生意的,我們也不可能在這期間討論一個與生意無關(guān)的女人?!?p> “那有沒有哪個客人是你覺得有可能知道牧星瓊下落的人,我們可以自己去問他!”鐘晨詢問道。
“這不太好吧,來水月閣喝茶的客人大多非富即貴,要是得罪了這些人的話我會很為難的?!编囉裰ポp聲笑了笑說道。
鐘晨心知自己不可能那么輕易地得到鄧玉芝的幫助,于是干脆主動提議道:“我不會讓您白白幫忙的,你有什么想要的就直說吧,只要我能做到一定不會推辭的!”
聽了鐘晨的話,鄧玉芝忍不住笑了起來:“鐘公子真是豪爽啊,只不過無意冒犯,奴家不覺得鐘公子擁有種茶或制茶的技藝,因此恐怕是幫不上我什么了?!?p> “那付錢如何,我們可以花錢買你的情報!”鐘晨語氣焦急地提議道。
鄧玉芝臉上的笑意更濃:“鐘公子說笑了,奴家雖然不是富可敵國,但也確實不是缺錢的人??!”
面對鄧玉芝的回答,鐘晨一時間有些窘迫,同時也感覺到了一種截然不同的無力感,仿佛他想要的東西就在鄧玉芝的手上,明明唾手可得但自己就是拿不到。
就在鐘晨不知所措的時候,唐羽忽然開口向鄧玉芝提議道:“那不如這樣,如果鄧掌柜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以通過工作來換情報,鄧掌柜在生意上有什么難以解決的問題我們可以幫你解決!”
鄧玉芝輕聲笑了笑:“奴家不過是個經(jīng)營茶葉的普通商人,又哪會遇到什么解決不了的難題呢?”
“其實大家都是明白人,所以就不用隱藏了,”唐羽笑了笑,“像白藻茶這么高利潤的生意,難道一個‘普通商人’可以得到獨家經(jīng)營權(quán)嗎?而且像這么高利潤的生意,眼紅的競爭者一定不會少的吧?”
鄧玉芝神色平靜地看著唐羽,隨后笑了笑:“雖然奴家不知道這位公子在暗示什么,但我這里的生意全是見得了光的。況且我也不用擔心有人來搶我的生意,因為普天之下只有奴家一人能做出白藻茶!”
“也就是說真的如傳言那樣,白藻茶是你帶到承川來的了?”唐羽問道。
鄧玉芝笑著點了點頭:“正是?!?p> “真的不能幫幫忙嗎?”姜子望向鄧玉芝問道。
“真是抱歉,如果幾位公子是想買茶葉的話奴家一定會周到地服務(wù)幾位,但如果你們來找我是為了其它的事情的話奴家就愛莫能助了,”鄧玉芝搖搖頭,“雖然我也很同情牧星瓊的過去,但對于承川這座城市本身來說,她恐怕還不值得我太過注意!”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不浪費鄧掌柜的時間了,”姜子望語氣平靜地起身,“像您這樣的大忙人每天肯定有很多生意要做,特意抽空接待我們在下感激不盡!”
“姜公子言重了,奴家不過是盡一份綿薄之力罷了,”鄧玉芝微笑著起身,“也希望三位可以盡早找到牧姑娘!”
雖然心中不甘,但鐘晨也知道他們?nèi)诉@次是不可能從鄧玉芝這里得到什么了,所以也只能在謝過鄧玉芝后與唐羽和姜子望一同離開了水月閣。
“現(xiàn)在怎么辦……”鐘晨看著水月閣的大門喪氣地說道,像是詢問又像是自言自語。
唐羽看向姜子望問道:“怎么樣,她說的話可信嗎?”
“單從她提供的關(guān)于星瓊的情報來看是沒錯的,但其實這種程度的情報在承川中也并不是很難打聽到,也就是說她其實什么都沒有提供給我們。這個女人的城府很深,想從她那里得到什么是注定要付出一些代價的!”姜子望分析道。
“既然這樣,那不如我們用一點陰招?”唐羽在短暫思索之后提議道。
鐘晨抬起頭看向唐羽問道:“什么意思?”
“那個女人不是說生意上沒什么需要我們幫忙的嗎,不如我們先替她制造一點她解決不了的麻煩,然后再去替她解決麻煩來換取情報!”唐羽說道。
姜子望苦笑了一聲:“唐兄這個辦法未免太過明顯,像鄧玉芝這樣的人恐怕不會上當,況且如果她真的和承川的黑白兩道都有生意往來的話,我們冒然地給她制造麻煩恐怕只會適得其反?!?p> “那接下來怎么辦,要不我們也和其他人那樣去街上打聽消息?”鐘晨建議道。
“我們還是不要在這里交談了,”姜子望抬起頭看著水月閣頂層的窗戶,“先回到我的住處吧,說不定其他人打聽出了什么有用的消息?!?p> 就在鐘晨等人離開的時候,鄧玉芝房間的窗邊出現(xiàn)了一個身影。鄧玉芝目送著鐘晨等人遠去,神色平靜得讓人難以捉摸。
就在鄧玉芝注視著離去的鐘晨等人的時候,一名水月閣的伙計敲門走進了房間,向鄧玉芝行了一禮匯報道:“掌柜的,節(jié)度使安大人到了?!?p> 鄧玉芝的視線轉(zhuǎn)向伙計,語氣平靜地開口吩咐道:“把他帶進來吧!”
此時的街上,就在鐘晨等人一邊朝姜子望住處的方向走一邊商討著下一步的策略的時候,遠處隱約出現(xiàn)的三個人影讓鐘晨忽然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