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洛林的怒火
“什么是圣母？”
希爾不解地問道。
洛林解釋說：
“廣義上來講，就是那種犧牲自己，照亮他人，解救苦難之人的圣人，不過還有一種解釋就是圣母婊，就是指慷他人之慨，用自己的標準來衡量別人，但自己卻置之度外的人。”
見希爾還是有些聽不懂，洛林便給她進一步講解道：
“這倆的區(qū)別就是，圣母看見落難的人會說：這個人好可憐，我要去幫他！”
“而圣母婊則會說：這個人好可憐，你們快去幫他，你明白了吧？”
“哦，那我明白了，你不是圣母，你是圣母婊?！?p> 希爾直截了當?shù)卣f道。
“呵，還真是不客氣?！?p> 看著坐在自己桌子上搖晃著雙腿的希爾，洛林又說道：
“好吧，是我圣母了，感謝你的提醒。”
希爾滿不在乎地擺擺手：
“不客氣，我應該做的，老實說，從你拿了我全部積蓄的時候，你這人就跟圣母無緣了，頂多是個圣母婊?！?p> 洛林是沒想到，希爾竟然對于自己那天拿走她錢的行為記恨到這種程度。
“你還挺記仇?！?p> “彼此彼此?！?p> 希爾將洛林的話原封不動地還給他。
見洛林沒有搭腔后，希爾又忍不住說道：
“老實說，你這人真奇怪?！?p> “哦，怎么講？”
洛林來了興趣。
于是希爾說道：
“你看你，明明是個大貴族，還是王子，居然為那幫朝不保夕的泥腿子著想，我要是你，才不管這些，每天躺在財寶室里數(shù)錢數(shù)到手抽筋為止?！?p> 洛林看著希爾，那家伙還是這么貪財。
于是便對她說道：
“我那是在同情他們?！?p> “不，你那就是偽善罷了，說白了就和你說的圣母婊一樣?！?p> 希爾斬釘截鐵的說道：“自己同情心泛濫的就和那些貴族大小姐一樣，看見兔子喜歡的不得了，叫囂著說什么兔兔那么可愛，不許吃兔兔，可兔子真被殺了做成兔肉大餐，結(jié)果自己又含淚吃了兩大碗一樣?！?p> 洛林聽了她的比喻覺得好笑：
“就算你這么說，偽善也罷，圣母婊也罷，可我還是忍不了啊，那些流民，可是布萊恩領土上的土生土長的領民啊。”
洛林一邊感慨，一邊說道：
“他們負擔著那么沉重的賦稅，長年累月地給領主當牛做馬，結(jié)果真遇上了這樣的困難，領主不僅不保護領民，反而和馬匪勾結(jié)在一起，到最后還坑他們一把，我實在，實在是看不慣?！?p> “那又怎么樣，這世道就是如此啊，老板你可真不像貴族。”
希爾撇著嘴說道。
“是嗎？我真慶幸我不像。”
洛林突然抬頭對希爾說道：
“你覺得我是一個好人嗎？一個關心民眾疾苦，一個想要保護領民的領主？”
希爾仔細的看著洛林的相貌，琥珀般的眼睛流露出堅定的神情，半晌之后才說道：
“不像！領主和貴族不就應該是荒誕奢靡，整天想著壓榨剝削民眾的嗎？雖然你還不是正式領主，但從你一見面就壓榨我全部的錢來看，你可絕不是什么童話里的貴族?！?p> 洛林笑了，預料之中的答案。
“恩，我覺得也不像，愛和正義什么的太抽象了，也沒法解釋。那我就從剝削和壓榨的方面來解釋一下，我為什么要搞那些偽善，以及我為什么討厭現(xiàn)狀吧?！?p> 洛林緩緩地舉起右手，伸出食指說道：
“首先，第一點，一個青壯勞力從農(nóng)婦懷胎十月生下來，長到能服苦役，能生產(chǎn)糧食，能繳納稅款的這個階段，就是領主的一個收割期，從這樣的千千萬萬的青壯勞力身上獲取的價值難道真的比不上一車被瓜分過數(shù)次的財貨嗎？
而且一個青壯從小長到大，所花費的時間成本和物資成本又是多少？如果連長到回收期都沒到就被馬匪給擄走或殺了，連一點剩余價值都沒能剝削到，你不覺得我賠了嗎？”
“這個……”
希爾顯然沒見過這么算的，一下子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洛林伸出了第二根手指：“還有，一個村莊每年能產(chǎn)生多少的糧食和稅收？一個村莊能提供的物資，勞力和潛在兵員又是多少？這樣的村莊一個兩個可能不起眼，可十個八個就非?？捎^了。
可毀滅這樣的一個村莊只需要一把火，我損失一個村莊，就會損失一村的稅收，物料，人力，還會讓周圍村莊產(chǎn)生恐懼，讓生產(chǎn)活動進入停擺狀態(tài)，這又是一大筆虧損，我沒有剝削到手?！?p> 洛林說著，收起了手指，起身望向窗外，將手背在身后：
“建立一個村莊要消耗多長時間？而毀滅它又需要多少時間？一個能被長久剝削下去的村莊，就這么被毀了，毀滅的原因居然就是領主覺得剿滅馬匪不合算？
這怎么會不合算！他們有沒有想過，那些掙扎著給他們納稅，在絕望中期盼領主的軍隊的村民，在最后死的有多么屈辱？
而起因僅僅是因為領主覺得剿滅馬匪不合算？所以就放棄一直為他們納稅的村民！”
說到這里，洛林已經(jīng)是怒不可遏。
他轉(zhuǎn)過身去，“砰”的一聲猛拍在桌子上：
“連剝削都不會！他們就是一群傻子！”
這句怒吼和拍桌的巨大聲響把希爾嚇了一跳。
看著暴怒中的洛林，希爾第一次感受到洛林身上爆發(fā)出強烈的威壓。
很清楚那是來自上位者威壓的她不敢搭話，只能悻悻然地站著等候發(fā)落。
洛林的手也拍得發(fā)麻，然而他還是沒有停下，繼續(xù)說道：
“就因為一點點的利益輸送和拜山頭，他們居然就覺得損失幾個村莊問題不大了？真是可笑，這個月毀滅幾個，下個月又毀滅幾個，用不了幾年，我看周邊領主的統(tǒng)治人口少說得下降一半！”
“一個合格的國家和政府，是決不允許土匪這樣嚴重危害生產(chǎn)與建設的蛀蟲存在！”
洛林說道：
“他們不管的事情，我管！我要滅了這幫馬匪，用他們的血來祭奠那些沒被我剝削到的村民！”
“希爾！”
“在呢，老板?！?p> 希爾小心翼翼地說道。
“明天收拾收拾行李，跟我去王都！”
“是！”
幾乎洛林下令的瞬間，希爾就下意識地說道。
反應快的連她自己的詫異的吐了吐舌頭：
這家伙發(fā)起怒還真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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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