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在聽眾們迫不及待的追問聲中,許郎中開口緩聲道:“如果說韓老仆在門窗緊閉的客房遇害是第一樁密室疑案的話,那么接下來發(fā)生之事則是第二樁密室疑案,大家莫要心急,聽我慢慢道來—”
“在發(fā)現(xiàn)韓老仆在門窗緊閉的房間中受到傷害之后,我們客棧中的眾人當真是異常驚詫,不過那時的當務(wù)之急倒不是追查兇手,而是想辦法將床上的韓老仆救醒。我們當時也曾想,若是韓老仆能夠清醒過來,那么也許就能夠解開這密室之謎,說來慚愧。我雖然知道韓老仆是中了毒的。但世間之毒種類繁多,毒性各有不同,有時候差之毫厘,便會繆以千里,我擔(dān)心貿(mào)然開方,稍有差錯,反惹上一樁人命官司。所以對于韓老仆,我雖然也想盡綿薄之力,卻愛莫能助。”
“于是,客棧老板領(lǐng)著韓少年去鎮(zhèn)上請其他的郎中,其他的郎中來了也都說這毒怪異,平生罕見,都不肯輕易開方子。一連找了幾個郎中都是如此態(tài)度,后來經(jīng)韓少年再三央求,一位老郎中才答應(yīng),姑且開個方子試一試。而此時鎮(zhèn)上的兩位低保也聞訊來到了客棧,可誰也不曾想到。第二樁案件接踵而來,第二樁案件的性質(zhì)可比第一樁嚴重多了?!?p> “在第二樁案件發(fā)生之前,客棧里包括我在內(nèi)共有七個人,除了我之外,另外六個人分別是那位去臨縣探親的農(nóng)夫,兩位地保,客棧老板夫婦,以及中毒昏迷的韓老仆。至于那位韓少年,他當時跟著老郎中外出抓藥去了,并不在客棧之中。”
“當時兩位地保先盤問了客棧老板夫婦,我與那位農(nóng)夫在樓上回避,然后反過來兩位地保盤問我與那農(nóng)夫,客棧老板夫婦上樓回避,當盤問完畢之后,兩位地保見客棧老板夫婦遲遲都沒有下樓,便上樓去叫他們,結(jié)果卻赫然發(fā)現(xiàn)客棧老板夫婦竟然已經(jīng)死在了樓上!”
“他們都是被一根細如牛毛的毒針給毒死的,李某被毒針刺中后頸而死。其妻刁氏被毒針刺中左臉頰而死,不光他們,連昏迷在床的韓老仆也未能幸免,一根毒針釘在了他的咽喉之上。死去三人身上的皮膚都呈現(xiàn)出了一種怪異的紫色??雌饋砼c那韓老仆先前所中之毒是同一種,不過很顯然,這第二次的毒性遠比第一次要劇烈的多?!?p> “我與那位農(nóng)夫協(xié)同兩位地保將客棧每間房都搜索了一遍,可惜,并沒有發(fā)現(xiàn)兇手的半點蹤影,唯一的不尋常之處就是只有二樓過道盡頭的一扇窗戶被打開了。而在案發(fā)之前,這扇窗戶是從里面被閂住了的?!?p> 說到這兒,許郎中搓了搓兩只枯瘦的手,拿起身后的一只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趁著這個間隙,丁捕快問道:“許老兄,那過道盡頭的窗戶距離外面的地面有多高?”
許郎中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后說道:“大約一丈一尺出頭。”
丁捕快又道:“這個高度,若是身手矯健之人,應(yīng)該可以從客棧外面的窗戶爬進二樓吧?”
許郎中點了點頭:“丁老弟,我明白你的意思,若單是一丈一尺的高度,身手矯健之人的確是可以攀爬上去的。但問題是,那扇窗戶可是從里面閂緊了的,除非破壞窗戶。否則是沒有任何辦法從外面打開窗戶的?!彼D一頓又道,“不單單是這一處難點,還有一處更大的難點在于:窗外地面上鋪著一層厚厚的積雪,上面既沒有腳印,也沒有其他的任何痕跡,而且不光窗外沒有,就連客棧四周也全都沒有,大家想想,這么一來,整間客棧是不是也形同一件密室了呢?”
顧先生思忖著問:“那客棧之內(nèi),可有暗室、密道之類的所在?”
許郎中答道:“案發(fā)之后云來客棧來了不少捕快、衙役,差不多將客棧內(nèi)外的每一寸地方都仔細搜查過了,沒有發(fā)現(xiàn)暗室、密道之類的所在,也沒有其他方面的任何蛛絲馬跡。”
周圍聽眾的臉上都露出了思索與迷惑之色,半晌都沒有人說話。
過了一會兒,丁捕快又問:“那后來又怎么樣了呢?”
許郎中苦笑著道:“還能怎么樣?案件偵破不了,拖來拖去,就被拖成了一樁懸案了唄!”
“這案子還真令人感到—匪夷所思啊!”
“除非這兇手會法術(shù),不然實在沒有辦法解釋其中的懸疑之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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