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茲的馬車停靠在了愛莎居住的公館門口,費茲平靜的走下了馬車,但身上的衣服有了些細微的褶皺,他有些疲倦了。
“怎么了?!睈凵畔率种械慕痰?,起身為費茲倒了一杯茶。
“回來的路上驗證了一些事情?!辟M茲也注意到了衣服上細微的褶皺,他脫下外套,交給一旁的珍娜。
珍娜拿著費茲的衣服,離開了禱告室。
“這里的禱告室……變小了些?!辟M茲眼睛移動了一下,對這個狹小的房間評價道。
“另一個太空曠了,我更喜歡這個?!睈凵匦伦鴷巫由希鞘且粡埬疽危厦嬷讳佒粋€淡紫色花紋的椅墊。
桌子和椅子還是配套的,雖然桌面打磨過了,也涂上了漆蠟,但依舊遮蓋不住它的低廉。
“驗證了什么事?”愛莎的提問將費茲的視線從桌子上拉回到房間里。
“家主是乘坐蒸汽列車回到的班霍爾城。”費茲喝了口杯子里的茶水,坐在愛莎對面的椅子上。
“是嗎?!睈凵戳搜鄞巴?,那里如果沒有圍墻的話,能看到街邊的三條街道,以及一陣陣煤炭燃燒升起的濃煙。
“父親的判斷是對的,我們不能站在家族的對立面?!睈凵剡^頭。
“難道發(fā)生過嗎?”費茲嘴角翹起。
“拉帕利地區(qū)的情況還好嗎?”愛莎的心情回復(fù)了些。
“還不錯,我接收到的消息是,巴特打算放緩后續(xù)的行動,但新教的那些家伙可不這么想,我沒想到勞倫斯大主教這么激進?!辟M茲搖搖頭,他感到不可思議,畢竟勞倫斯的名聲在以往可是以仁慈寬容為主的。
“這沒關(guān)系,我想父親會幫忙勸阻的?!睈凵瘜趥愃沟膯栴}不怎么關(guān)心。
“但他不能完全壓制住新教的那些人,特別是還有共濟會的那些修士,他們可不希望新教的步伐停止?!辟M茲提出了兩個麻煩,外部的那些新教的支持者們,以及內(nèi)部的成員。
“納爾森家族的保羅子爵呢?他最近怎么樣了。”愛莎沒有回答費茲的問題,而是接著問道。
“還忙著呢,特納家族的誘惑力太大了,他已經(jīng)幾次要求我們支持他進攻特納家族的領(lǐng)地。”費茲隨口隧道,現(xiàn)在最重要的還是新教的問題,納爾森家族雖然在拉帕利地區(qū)擁有強大的勢力,但他們吞并特納家族之前,還有很長一段空閑時間。
“讓他聯(lián)系勞倫斯大主教吧。”愛莎左手低著下巴,隨后又放了下來?!霸谖腋赣H和他接觸后,相信這樣,那些想著發(fā)動圣戰(zhàn)的家伙們會把注意力重新移回拉帕利地區(qū)?!?p> “你是說讓勞倫斯組織新教的激進派,與納爾森家族一起對付特納家嗎?”費茲詢問道,他皺著眉頭,那可是一個實地伯爵貴族,一旦開戰(zhàn)了,那不是幾個月,甚至幾年能結(jié)束的。
“不是對抗,而是削弱?!睈凵瘬u搖頭,她可蠢到隨意發(fā)動一場戰(zhàn)爭?!白尠吞睾退拿擞褞兔Π桑瑐鹘y(tǒng)派的勢力在拉帕利地區(qū)還是太大了,我們必須保證一個穩(wěn)固的后方?!?p> “需要向家族尋求援助嗎?”費茲明白了愛莎的想法,家族希望位于安頓的工廠穩(wěn)定,那么他們就組織起力量,來防止窺視者。
“當然要了。”愛莎點點頭?!拔覀冞€不知道家族是被什么勢力推擠到最前方的呢?!?p> “我會安排?!辟M茲點點頭。
“您怎么又穿上修女服了?”談完事情,費茲問起了愛莎的現(xiàn)狀。
“我覺著這樣會放松些。”愛莎的表情很放松,或者說顯得素然。
“這里又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嗎?”費茲立刻意識到了什么。
“您解決不了的?!睈凵瘬u搖頭?!拔覀兊男袆犹炝?,現(xiàn)在在港口的信徒和教士們的意見越來越大了?!?p> 費茲的表情變得有些冷酷?!耙庖姟鹆_拉難道沒有引導(dǎo)好嗎?還是說議政廳們對待他們這些移民還沒有反應(yīng)?”
“都有,不過佛羅拉主教在這一方面并不站在我這邊,他可是傳教士出身。”愛莎的眼睛漂浮著望向了其他地方,她再想其他事情。
“您沒有去見您的繼母嗎?”費茲立刻意識到了,查爾斯家族在班霍爾城的影響力巨大,一千多名紅發(fā)人聚集在港口出,不可能完全沒有接觸管理的。
“對方不想見我?!睈凵療o奈的笑著。
她在安頓的行為還是引發(fā)了家族內(nèi)部的不滿,只是爆發(fā)點不在她的親族身上,而在這位查爾斯家族的新任女主人身上。
“我去……不,我來處理吧?!辟M茲提議自己來處理這件事。
“不用了?!睈凵瘬u搖頭?!皩Ψ讲幌胍娢遥蔷筒灰娏?,先處理勞倫斯大主教的事情吧?!?p> 費茲反應(yīng)了過來,位于拉帕利地區(qū)的新教團體必然在各個實權(quán)大人物的視線里,那么涉及到源頭的這里,必然也會干涉。
費茲臉上的笑意在一次出現(xiàn),查爾斯家族會處理在班霍爾城的問題。只要他們保持愛莎的地位,必然的,他們會來和她溝通,只是那時……
剛迪林地的嚴冬來了兩個月,積雪已經(jīng)開始覆蓋路面了,天空中到處是飛濺的雪花,只要探出頭,就會被淹沒。
“呼!”艾達裹著兩層大衣,帶著野兔皮帽子,從外面回到了朱莉的房子。
“這雪也太大了吧?”艾達不停的抖去身上的雪,原本身上白羊毛大衣伴隨著抖動,很快變成了黑色的棉花大衣。
“給你們的酒。”艾達將懷里的兩瓶烈酒拋給等不及的同伴,他脫掉開始滴水的大衣,坐在烤火的羅文身旁。
“真是的,酒館很熱鬧,那些家伙應(yīng)該再聊我們什么時候會餓死在房間里吧?!卑_輕笑了一聲。“或者凍死?!?p> 朱莉帶著她的孩子跑到酒館里去住了,那里很暖和,能省下取暖的費用。
“花了多少錢?”羅文烤著火,詢問艾達。
“你伐木賺的錢都沒有了,還剩下幾個銅卷吧,能買一些黑麥面包和水。”艾達從口袋里放出幾張銅卷最大的一張面值只有五。
“一個月了吧?我的薪酬有……六塊銀卷和兩袋煤炭和……”羅文望了眼窗戶外的屋子?!笆δ绢^。”
“嗯。”艾達點點頭?!安畈欢嗔恕!?p> “銀卷能換很多東西嗎?”羅文有些奇怪。
“六個銀幣能換很多東西的?!卑_有些別扭的說道?!叭绻诎差D,能買的東西就更多了,這里的物價高了很多,特別是食物?!?p> “衣服倒是很便宜?!绷_文看了眼身上穿的棉質(zhì)大衣,里面厚厚的塞了不少棉花。
“為什么問這些?”艾達奇怪的詢問羅文。
“我以前買羊腿,花了不少錢?!绷_文想到在安頓時,布朗給他的幾個銀幣。
“哼!”艾達笑了起來?!澳悴粫艘粋€銀幣吧?”
“那些家伙,總是想著法子蒙騙別人?!笨粗_文的表情,艾達笑的更開心了。
“你詢問過探索隊的情況嗎?”羅文詢問起小鎮(zhèn)最近的熱門話題。
“真是的,這個小鎮(zhèn)的年輕人可不少,但是沒幾個本地人自愿參加?!卑_搓著手?!澳切┩獾厝说故窍肴ピ囋嚕麄兒芏嗳诉B厚實的棉襖都沒有,進林地里會凍死的?!?p> “林地里藏著惡魔,他們會蠱惑迷失者,讓他們喪失人性。”羅文念著小鎮(zhèn)的傳聞。
“具體的事情那些喝醉的酒館顧客們倒是都不知道,但聽他們的說法,似乎有人曾經(jīng)回到過鎮(zhèn)上,或是附近的村莊里,但都瘋了,被處理掉了?!卑_說著傳聞。
“瘋了?處理掉了?”羅文注意到了這兩點。“瘋子怎么穿過林地,回到村莊或者鎮(zhèn)上?而且那些瘋子可是這里的居民,他們的家人都在這里,難道村長和鎮(zhèn)長能隨意處理他們嗎?”
“不清楚?!卑_搖搖頭?!斑@里是貴族的私人領(lǐng)地,我認為管理者們,或是那些貴族們應(yīng)該知道什么?!?p> “那么這次的探索?!绷_文反應(yīng)了過來。
“那位德羅贊家族的成員一定知道什么?!卑_從衣服里拿出了一封信。“這是安頓的信,要交給你的?!?p> “信?”羅文看著信封上的印泥,已經(jīng)凍壞了有些脫落。
“我拿到就是這樣。“艾達解釋了一句。
“沒事?!绷_文打開信封,開始閱讀上面的內(nèi)容。
兩張紙里寫著的是一份清單,看上去是一份廚房的采購單,另一張紙上才是內(nèi)容。
羅文:
新年快樂,希望祝福來得及時。
我這里過得不錯,最近正忙著擴展業(yè)務(wù),海上的貿(mào)易已經(jīng)沒有問題了,現(xiàn)在正在和斯卡珞河上游的朋友們探討貨物的運輸呢!
現(xiàn)在很多地區(qū)的議員們正打算修建鐵路呢,他們認為這是陸地運輸?shù)囊淮笸黄?,能有效的緩解水路運輸?shù)膲毫?,當然,那些占?jù)了河道的貴族們不會允許的。
安頓周邊的鐵路我也實地考察過了,說真的,我都懷疑那些燒水的鍋爐真的不是那些學(xué)者想出來騙錢的嗎?它們太容易損壞了,幾乎每一次運輸完成都要進行一次修整,聽說在山藍城,已經(jīng)研發(fā)出了更完善的蒸汽列車,希望效果會好上一些。
你在亞索的生活還好嗎?聽說那里很冷,注意保暖。最重要的,保證自己的安全,很多朋友們都很在意你,如果有什么需要,隨時找他們幫忙。
“信的內(nèi)容沒問題吧?“艾達靠著墻壁,在羅文打開信封后他就躲到一旁,保證不看見信的內(nèi)容。
“沒問題。”羅文在那份清單上仔細看了一遍后,將它扔進火里。
“情況發(fā)生變化了?!绷_文的表情變得凝重,那份清單實際上是傳遞重要信息的密語。
“什么變化?”艾達也調(diào)整了姿態(tài)。
“安頓那里正在發(fā)生爭斗,有人在壓制新教的發(fā)展?!?p> 羅文的話剛說完,正在喝酒的新教位階者們立刻站了起來。“羅文先生,發(fā)生了什么了嗎?”
“沒事,這些早就在預(yù)料之中。”羅文搖搖頭,安撫隊友。
“那班霍爾城呢?圣女殿下還在那里!她會不會也受到威脅?”緊張的氣氛在房間里彌漫。
“沒事的。”艾達站起身,安穩(wěn)下躁動的人群?!靶袆右琅f在繼續(xù),拉西莉亞的投資馬上就要到這里了,而且羅文先生不是說了嗎。一切都在預(yù)料之中,圣女殿下和主教們已經(jīng)開始處理了?!?p> 艾達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密語信是給羅文的,解碼也是特定的,但他必須穩(wěn)定住這些人,以免發(fā)生不可控的事情。
“土豆烤好了?!绷_文用木棍挑開炭堆,將滿是黑炭的土豆挑到盤子里。
站在周圍的人們相互對望一眼,慢慢坐在火爐旁,分起了土豆。
看到情況好轉(zhuǎn),艾達也坐了下來,他是狼人,這支小隊里狼人只有三名,其他六人都是位階者,很多時候還需要外界的干涉。
“安頓的新教團體中,有一些開始和納爾森家合作了?!绷_文用刀剝開土豆,熱氣不斷升起。
“這是圣女殿下的命令,我們需要穩(wěn)固在拉帕利地區(qū)的局勢?!绷_文說出了具體內(nèi)容。
“情況不好嗎?”牧師凱林詢問道。
正在剝土豆的人抬起了頭,因為圣女現(xiàn)在在班霍爾城,新教在安頓已經(jīng)取得了主導(dǎo)地位為什么還需要穩(wěn)定局勢。
“特納家族雖然失去了執(zhí)政官職位,但是他們的力量依舊穩(wěn)固,圍繞著他們的傳統(tǒng)派依舊占據(jù)了巨大的話語權(quán)?!绷_文看著盯著他的眾人。“不要忘了在安頓,我們最大的敵人是誰。”
“杰西伯爵!”有人想到了。
“對,他死了,但他的家族還在,雖然現(xiàn)在的執(zhí)政官是納爾森家族的保羅子爵?!绷_文點點頭,新教在安頓的地位是踩著杰西伯爵的尸體站上去的。
“難道他們還想反撲嗎?”艾達挑起眉頭,特納家族的當家都死了,難道他們還想奪回什么?
“特納家族是伯爵家族,實地伯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