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奧索城的其他城門不同,西城門的城郊十分特殊,與其稱之為城郊,倒不如用荒野稱呼更為合適。視野所及之處遍布雜草、藤蔓,隱約還能透過植被看到破碎的瓦礫。這是八十多年前的奧索城所殘留下的廢墟,并非僅是一小片區(qū)域,而是有著現(xiàn)今奧索城的一半大小。
當年那場獸潮幾乎摧毀了星辰帝國一代人的精氣神,誰能想到野獸們能夠通過數(shù)量使能給予人類重創(chuàng),星辰帝國三百年的底蘊沒有起到絲毫作用。在當時,人類文明存在的合理性也被質(zhì)疑,整個帝國死氣沉沉。
楚星宇嘆了口氣,不再去想那些沉重的事,全身心的觀察四周。西門的城郊,是有野獸的。
他在廢墟中穿行,嚴格地按著地圖的方向進。在有天峰作為方向參考的情況下,倒沒有什么走錯的可能。
如此行進了一個小時,他也逐漸放松了警惕,這一放松就讓他感到身心俱疲,他抹去額頭的汗珠,決定尋找一間相對完好的建筑避暑。
約十分鐘后,他用力地推開遍布藤蔓的大門,屋內(nèi)比外界涼爽許多,至少避暑是綽綽有余了。少年揉了揉眼睛,視野中的黑斑仍未消失,先前那過熱的天氣讓他懷疑自己是否又進入結(jié)界,反復確定后才放下心來。
他走到一間疑似臥室的房間前,輕輕摁了下門把,門就連同門把一同倒下,激起一片煙塵。少年默默地收回手,向著房間內(nèi)看去。
這間臥室相分破敗,曾經(jīng)的家具只能勉強辯認出曾經(jīng)的模樣。少年的雙眼四處掃視,那黑斑也隨之移動,突然他的視野中又出現(xiàn)一塊陰影,他正疑惑著,那陰影便飛了起來撲向他面門。他這才察覺不對,用小臂將擊落到地上。
“吱吱吱。”??那黑色的老鼠發(fā)出一連支的叫聲,整個臥室的黑們也醒了過來,甚至門外也傳來了吱吱的叫聲,貌似沒法原路返回了。楚星宇眼皮直跳,向著廚房的窗戶而去,在當年的奧索城,防盜窗還未誕生,所以從窗戶出去是可行的。
楚星宇用力地扒著窗戶,而窗戶紋絲不動,看著身后的鼠群,他趕緊用身側(cè)的刀柄砸向窗戶,不顧那些玻璃碎渣翻出窗戶。
離開房間后,楚星宇也沒停下,繼續(xù)向外奔跑。他想起這黑鼠的名字了。黑鼠名為食藤鼠,以藤蔓為主食,偶爾也會捕殺動物,尤其對鳥類情有獨鐘,特別喜歡將鳥類的羽毛拔了,再玩弄至死,它們雖不喜陽光,但同時也是個絕不放跑獵物的主,曾經(jīng)就有新聞報道過有人在野外被它們追逐后咬死,他可不想步了前人的后塵。
奔跑中楚星宇大罵自己粗心,在發(fā)現(xiàn)房間內(nèi)沒有藤蔓時就該想到的。
幾十只黑鼠從房子的各個出口涌出,向著楚星宇追來。
楚星宇向著一個轉(zhuǎn)角轉(zhuǎn)彎,入目便是一條青蛇。楚星宇嚇了一跳,好在青蛇也沒發(fā)現(xiàn)他,他靈機一動,將青蛇拽到地上,自己則繼續(xù)向前逃跑。
青蛇看到第一只沖到轉(zhuǎn)角的食藤鼠,猛得將其咬處,食藤鼠在毒液的效力下沒一會兒就沒了聲息,它正要吞下食物,便被后續(xù)的噬藤鼠團團圍住,估計是活不下來了。
也有幾只黑鼠沒有去管青蛇,而是繼續(xù)沖向楚星宇,在連追了好幾個轉(zhuǎn)彎后,它們看到的是抽出長刀,嚴陣以待的楚星宇。
楚星宇踩死一只沖來的黑鼠,將一只飛撲的黑鼠攔腰斬斷,一刀下刺貫穿了在地面的黑鼠,而最后一只黑鼠卻是繞到他的身后,鋒利的牙齒刺穿衣服與血肉。楚星宇吃痛,抬起左腿,左手抓住黑鼠用力一拽,狠狠地把黑鼠扔在地上,再用長刀貫穿。
楚星宇大汗淋漓,癱倒在地上,想到傷口又趕忙起身包扎,好歹是沒傷到血管,傷勢并不嚴重。
僅是四只食藤鼠便讓他如此手忙腳亂,他在心里好好地感謝了多半已經(jīng)死去的青蛇。
少年活動左腿發(fā)現(xiàn)并無太大影響后,拿起了一旁的長刀一再端詳,還是沒能理解雪亮的長刀會變成古樸的木刀,他掂量重量,卻是與真刀無異。他收木刀,不再想這件事,而是將天峰作為方向參考,向著考核地點走去。
少年嘆了口氣,他本想借著廢墟休整一番,卻因為先前的事情心有余悸,不敢再休息,只能頂著正午的太陽行進。
根據(jù)地圖所示,他所要前往的目的地便是奧索城舊址的動車站,也是當年最接近天峰的建筑,距離它的山腳僅有30公里。
天峰是一座極其特殊的山峰,一是因為它的山頂常年云霧籠罩,至今未有人能登頂,更重要的是它那夸張到離譜的高度,十萬米,這也使得其在星辰帝國的每一個角落都能看見。
這完全不符合板塊學說的山峰一直以來眾說紛紛,哪怕是現(xiàn)在也有人相信它是神明的造物,冒著被野獸獵殺的風險在它的山腳下進行祭祀。
天峰受人祭祀的原因,不只是它的高聳與神秘,還在于從它脊背上流下的生命之河。——端河,端河水系從天峰上流下,流經(jīng)整個綠辣草原和其西面的西獸山脈,哺育了無數(shù)生命,稱其為“生命之端”毫不為過,端河的名稱也是由此而來。
經(jīng)過先前的一番追逐,楚星宇與動車站的距離不減反增,由10公里變成了12公里,眼下也只能慢慢前進。
隨著與天峰距離的不斷縮短,底墟的數(shù)量不斷減少,青草也到了他膝蓋的位置,他心中有些不安,只怕其中藏著什么要命的東西。
越是接近天峰,楚星宇的內(nèi)心就越是不安,他拔出身側(cè)的長刀,砍伐著前方的高草,太奇怪了,草原上的草怎會沒過他的大腿。楚星宇望去,四周皆是綠盈盈的草地看不見一絲雜色,幾乎無從辨別方向。只要有天峰在……可,天峰在哪?
少年心中的不安應(yīng)現(xiàn),他被困在了這片高草中。
星月歷304年6月23日 13: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