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羊肉湯
“是熏蘭嗎?”正堂有人聽到聲音迎出來。
來人穿著很體面,看到紀容錦一愣,“你是誰?”面前站著一個臘黃的女子,打扮似婦人又不似。
怎么回事?早上出去賣個豆芽,這家就易主了?
紀容錦內(nèi)心無名火突突往上躥,冷哼一聲,“我是誰?我是房主,要看房契嗎?抱歉,我得先看官府憑文才能給你看?!?p> 體面年輕人被臘黃婦人的話驚住了,“這是你家?”
“難道是你家?”紀容錦手中扁擔一橫,氣勢十足,直朝院子里闖。
“門口左側(cè)小耳房養(yǎng)了一只狗……”
剛才侍衛(wèi)是點暈了一只亂叫的小狗,難道不是守院老頭養(yǎng)的狗?體面年輕人連忙伸手揮退拔刀的侍衛(wèi)。
“……廊下有六口發(fā)豆芽的水缸……”,體面年輕人伸頭一瞧,果然缸底還有殘留的豆芽,難道……
臘黃婦人在他一閃神之際已經(jīng)進入正堂,“正堂屋內(nèi)掛著梅蘭竹菊……”
“這位……”大嫂還是小娘子……
進入正堂正要數(shù)其它物件時,一眼瞄到旁邊小廂房,紀容錦驚呆了,居然有人吃了她煨了半天的羊蝎子煲。
老天,大夏朝的羊肉有多貴,他不知道嗎?
無名火燒成有名火。
鏗鏗走到小廂房,“這位公子,撬鎖入院,登堂入室也就罷了,居然還偷吃別人的東西,你是覺得京城的巡捕都是吃干飯的嗎?”
燕韜一邊吃,一邊被迫聽外面閑言雜語。
這處別院實在太差了,入院門到正堂居然只有半截路,連門口的聲音都聽得到,要不是一鍋羊湯好喝,解了他一身寒意,他早已起身去其它別院了。
聽到婦人聲音近在咫尺,抬眸。
熟悉的人都發(fā)現(xiàn)他眸中有慍,這是發(fā)怒的跡像,難道一路而回積壓的怒氣要在這里發(fā)作?
體面年輕人急死了,這可怎么辦?
“看什么看,誰讓你喝我的羊肉湯?”
冬天寒冷,又加上今天早上烏蒙蒙的要下雪,出攤之前,紀容錦在火爐上煨了一鍋羊蝎子,中午下攤到家馬上就能吃飽喝足暖好身體。
沒想到被別人喝了,紀容錦的態(tài)度實在好不起來,好好的家被陌生人占了,任誰的心情都好不起來。
粗鄙臘黃的女人,如潑婦一般站在燕韜面前,他一點食欲都沒了,放下筷子。
不會吧,爺要發(fā)作?
仆從小心翼翼送上打手巾,燕韜慢條斯理的凈好臉手才抬眼。
“康泰……”
被叫康泰的正是剛才迎出去的體面年輕人,這會他已經(jīng)弄明白了,一臉心驚膽顫,外加尷尬笑容,“爺……爺……好像隔壁才是我們的院子……”
隱隱發(fā)怒的眸光幾不可見的變?yōu)樵尞悾鹤咤e地?
紀容錦雙手一抱,好整以暇的看向這群來歷不明、看起來身份還不低的大夏朝貴族,居然能走錯家門,真夠可以的。
四目相對。
矜貴驕持的貴公子面不改色。
進錯地,吃錯人家東西,居然還這么拽,臘黃小娘子氣的發(fā)笑,用下巴點點被吃過的砂鍋,意思是問,你說怎么辦吧!
矜貴公子眸光隨著臘黃小婦人下巴落到砂鍋,終于啟口,“康泰!”
明明他什么也沒說,叫康泰的體面年輕人馬上從仆從手中接過十兩銀元寶,“這是補償給小娘子的羊肉湯銀子。”
紀容錦毫不客氣的伸手接過,“好走,不送。”直接趕人。
燕韜披上大氅,肅肅如松下風,高而徐引,蓋是龍章鳳姿,矜貴天成。
可惜臘黃小婦人見錢眼開,目光粘在十兩銀寶上一動不動,根本沒發(fā)覺面前的年輕貴公子有多英俊迷人。
臘黃小婦人市儈模樣落在燕韜眼里,輕扯嘴角,拔起大長腿瀟灑離去。
羊肉湯、精神損失費,十兩銀子不多,不過手中的銀元寶,穿過大夏朝三年以來,是她見過最漂亮的銀子,不管是外觀,還是手掂的成色都是頂級的好,看來年輕人的身份還真是不一般。
下意識抬頭,發(fā)現(xiàn)貴公子已經(jīng)到門口,連忙拔腿跟過去。
康泰見臘黃小婦人跑過來,還以為要訛他們,正要暗自揮手讓侍衛(wèi)攔人,門啪一下合上,搞得像是送瘟神一般。
這……
他轉(zhuǎn)頭就朝自家主子看過去,主子背影頓了下,轉(zhuǎn)頭不耐煩的看了他眼,“還不開門?”
“是是……”康泰連忙去開隔避的門。
又檢查了一遍門窗,確信關(guān)好了,紀容錦才松口氣,不要看她剛才跟潑婦一般,實際上內(nèi)心早已怕的發(fā)顫了。
對于古代權(quán)貴,律法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狗屁,他們想要什么,文雅一點的暗搶,蠻橫的都是真接開搶,她剛才真以為他們看上院子要搶了去。
拍拍心口,這才想起來沒有吼叫的看門狗,連忙去狗窩,還沒走到,就發(fā)現(xiàn)大狗閉眼歪在地上。
殺千刀的,不會把她的狗打死了吧,她心疼的趕緊去試狗鼻子,咦,好像有氣,突然的,她就松了口氣。
一個女人獨居,可離不開看門狗。
老天保佑,沒死就好。
紀容錦把狗窩打理了一番,發(fā)現(xiàn)沒冷風透進來,這才發(fā)現(xiàn)回屋。
雪越下越大,鋪天蓋地,就像給京都蓋了一件雪白的大毯子,世界一片純潔。
回到有暖籠的廂房,紀容錦徹底放松下來,慢慢當當收拾自己,一把臉洗完,要是剛才那群人還在的話,一定會驚訝的呼出聲。
剛才明明臘黃的臉,瞬間像是剝了殼的雞蛋白,白嫩細滑,一身短褐葛衫沒有半點飾物,連耳墜都沒有,也掩飾不住她迭麗清綺的容顏。
“啊……”
卸去所有偽裝,不論是容貌上的,還是精神上的,紀容錦整個人放松下來,看了眼被人吃了一半的羊肉湯,糾結(jié)要不要倒掉重新煮來東西來吃。
“倒了吧,太可惜了?!北П?,指頭敲著下巴,實在舍不得。
“不倒吧,剛才那個家伙沒什么傳染病吧……”敲著下巴,“看著干凈清爽的樣子,應(yīng)當……沒有吧!”紀容錦后知后覺的開始想剛才貴公子的模樣。
“倒不倒?”
冰河時代
燕某高興的得瑟:媳婦吃我口水。 紀容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