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辭職
“這……這就是魔能嗎？感覺，感覺身體突然很輕快呀?！绷钟晗伎粗约旱碾p手，身體上的變化讓她有些陶醉。
林夕伸出食指在她眼前晃了晃，“老姐，能看見嗎？”
“哇！你手指上燃著淺灰色的火焰？！”
“這有什么，雨霞姐，看我的看我的！”何以歌伸出手，五根指頭上齊躍動著淺金色的火焰狀魔能。
“你這個顏色比林夕的好看！”
何以歌淺淺笑笑，“這就是魔能，雨霞姐，能看見魔能就代表你真的開竅成功了?！?p> 林夕放下心來，至少旋楓花的伊洛九疑仙沒有問題，不過這伊洛九疑仙可真厲害啊，無論什么人，喝完就能沒有副作用立刻開竅，也不知道創(chuàng)始人是何方神圣，居然能想出如此天才的設計。
少年收回魔能，整理起雜亂的桌面，“趕緊睡吧姐，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工廠?！?p> 林雨霞一愣，不解地問：“?。繛槭裁?？”
“去辭職。”林夕頭也不抬地回答。
……
第二天上午十點。
林雨霞和林夕端正地站在一家化工廠經(jīng)理辦公室的辦公桌前，林雨霞是這里的工人，平時就在這里工作，一周工作六天，每天除去吃飯時間要工作十一個小時，工作內(nèi)容就是處理其他部門在生產(chǎn)過程中留下的廢液，她要接觸各種各樣的試劑，防護工作也不能嚴格落實，哮喘的病根也是在這里染上的。
他們面前是一個西裝領帶人模狗樣的近三十歲的男子，他管理著一條生產(chǎn)線的幾十名工人，林雨霞也是其中一員。
他把那內(nèi)容不算長的辭職信看了有五分鐘，然后緩緩放下，推了推自己的眼鏡，“我還是不理解你為何要辭職，雨霞?！?p> 林雨霞剛想說點什么，林夕卻走到他身前，他盯著那位經(jīng)理，冷冷地說：“你是不認識字嗎？已經(jīng)寫得很清楚了，工作有害，防護不合格，薪資低迷，工作時間長?！?p> 面對林夕帶著敵意的眼光，經(jīng)理笑了笑，他看向林雨霞，用手指了指林夕，“雨霞，這位是？”
“他是我弟弟，說話有點冒犯了，實在不好意思，袁經(jīng)理。”
“沒事沒事，少年嘛，總有那么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英雄豪氣，這是好事啊小霞?！?p> 林夕并沒有因為袁經(jīng)理的夸獎感到開心，反而因為他對姐姐過于親昵的稱呼感到愈發(fā)嫌惡，他莫名感到了暴躁。
“我能感受出來你發(fā)生了蛻變，原來的層次自然不會再適合你，我也不會讓你回到那糟糕的地方去繼續(xù)重復那機器一般的工作，還有為什么不建議你辭職呢，你應當獲得晉升，這是你應得的?！?p> 林夕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家伙話里的關鍵詞，“乙階？”他問。
袁經(jīng)理露出那讓林夕厭煩的笑容，他點了點頭，拿出抽屜里的小梳子，把自己那油黑發(fā)亮的頭發(fā)打理了一下，“是的，所以我和你，和雨霞是一類人，雨霞也可以像我一樣過上體面的生活，每天只要處理三小時文件然后把事情交給那些家伙去打理就好了，薪資也會是以前的三倍，這很棒不是嗎？為何急著辭職呢？”
林雨霞陷入了沉默。
面對利誘，林夕不知道該說什么了，他最終還是無法代替姐姐做出決定的，盡管他很希望林雨霞離開這個化工廠，因為這個袁經(jīng)理給他的感覺就是一個若干年后的龍遠航……
見鬼！怎么到處都有龍遠航！林夕盡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他在等姐姐的選擇。
老姐還沒說話，這個袁經(jīng)理又繼續(xù)嘰里呱啦起來。
“咳咳，請容許袁某自我介紹一下，本人今年28，未婚，乙丑級魔能者，現(xiàn)有存款500萬上章幣，在面包港的濱?；▓@有別墅兩套。雨霞我剛才也看了一下你的入職資料，四年前你是未婚狀態(tài)，其中一直沒有請過產(chǎn)假，幾乎是月月滿勤，遲到次數(shù)可以用單手數(shù)清。我大膽假設你是沒有男朋友的，不過有也無所謂，因為一個魔能者是不會讓自己的對象一直在這種糟糕的環(huán)境下工作的，那他一個普通人也就不足以構成我的對手。你的年紀也不小了，有24了吧，雖然歲月還沒有完全摧毀你的容顏，但這是你不得不抓緊時間珍惜的資本，有考慮過成家嗎？我作為和你一樣的魔能者，我們在一起無疑是很合適的?！?p> 林夕如同野狼一般一閃貼近袁經(jīng)理，他拿出未出鞘的匕首抵在了袁經(jīng)理的脖子上，“龍遠航，你要是繼續(xù)胡言亂語，小心我割掉你的舌頭，我會做到的……”
袁經(jīng)理的頭上冒出一絲冷汗，盡管林夕的魔能等級低于他，自己也差點沒看清他的速度，不過這也有他自己的因素在里面，他這些年來貪圖享樂，疲于鍛煉，盡管魔能者的身軀能夠碾壓普通人，但對比自律的林夕還要差上一些，如果自己能打贏他的話，自己也會受不少的傷吧，還有就是龍遠航是誰？自己剛才不是說了姓袁嗎……
“哎呀林夕！不要沖動，怎么你在外面待那么久，愛打架的性子還是沒有收斂起來，”林雨霞把林夕拉到自己的身邊站好，并且沒收了他的匕首，“乖乖站好，別動哈?！?p> 林夕慢慢平復起自己的情緒，站在姐姐身邊不動，卻依然用著凜冽的目光看著袁經(jīng)理。
“對不起哈，袁經(jīng)理，我弟弟愛打架，但我其實挺喜歡他這一點的，雖然他愛打架，可他是一個有原則的好孩子?！?p> 袁經(jīng)理掏出白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汗，“沒……沒事，還有，你告訴他，我姓袁，不是什么龍航?！?p> “我考慮清楚了，升職加薪是很好的事情嘛。”林雨霞笑了笑。
聽到這話，林夕心臟漏跳了半拍。
聽到這意料之內(nèi)的回答，袁經(jīng)理心有余悸地點點頭“那好，我會馬上幫你向公司申請，不出意外，三天就能處理……”
林雨霞笑容消失，打斷了袁經(jīng)理接下來的話語，“但是我拒絕，我依然選擇辭職。”
袁經(jīng)理愣了一下，感覺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話，他躺在椅子上，雙手環(huán)抱看著林雨霞：“嫌少？你剛做這個一萬二不少了，以后漲得很快的，還有各種豐厚福利，和你當工人那時不可同日而語的。”
“這就是問題所在啊?！?p> “什么意思？”
林雨霞侃侃而談，“為什么你做著比工人輕松得多的活，上班時間連他們的一半都不到，卻能拿著數(shù)倍甚至數(shù)十倍普通工人的工資？享受著那樣豐厚的福利？你要我如何心安理得地加入這個行列？”
袁經(jīng)理感到好笑，“我們是魔能者啊！這就是理由！你為什么要我去共情那些沒用的弱小的普通人？趕快把觀念轉換過來吧！如今你已經(jīng)是魔能者，那些窮酸的普通人不過是一群螻蟻……”
“曾經(jīng)我沒得選，可現(xiàn)在我想做我想做的事，”林雨霞拿起袁經(jīng)理的茶杯仔細看了看，贊美道：“好茶，好杯，很貴吧？”
林雨霞舉起手到袁經(jīng)理的頭頂，猝不及防地把那溫熱的液體倒在了袁經(jīng)理的頭上，“去你大爺?shù)挠绣X人，魔能者了不起??？有錢了不起啊，還他娘調(diào)戲到我頭上了，真惡心，想體面是吧？我?guī)湍泱w面?！?p> “林夕我們走?！?p> 林夕懷著激動的心情跟在林雨霞身后，剛才這一幕比林夕把袁經(jīng)理打一頓還更讓他心潮澎湃，他感覺姐姐像回到了小時候一般，也許只有當生活的壓力驟然減輕時，人們才能夠真正擁抱自我。
走在回家的路上，這是林雨霞頭一次感覺到面包港的空氣是這樣得讓人心曠神怡，就連路邊撒尿的小狗、馬路上罵街的車主、水溝里擱淺的咸魚，無一不充滿著快活的氣息。
“怎么樣？老姐沒給你丟臉，沒讓你失望吧？”
“嗯！”
“所以啊老弟，有些事不用一見面就動刀動槍的，語言也是一門藝術，有本書不是講嗎？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上策?！?p> “我明白了?！?p> “沒想到你幫我把辭職信都寫好了，我還挺意外的，你這效率可真夠高的，不過姐今天這么有底氣也是你在我身邊啊，我相信你會罩著老姐的?！?p> 林雨霞想去市場買點菜，林夕說不用，還有很多藍圣才大叔送來的臘腸什么的，他迫不及待地想讓她嘗嘗，所以最后他們?nèi)チ寺愤叺男〕?，買了好幾大瓶含糖飲料，用來慶祝辭職。
“現(xiàn)在你有空了吧，就多和我講講你在外面經(jīng)歷的那些事兒唄，小何跟我講過一些，他說你剛報名時像個二傻子一樣弄不懂程序，還好她排在你后面，看你有困難就幫你把那些流程給走完了，有沒有這回事兒??？”
林夕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對，一手包辦，一條龍服務，差點以為就要死在她手上了……
林夕點了點頭承認，真搞不懂何以歌是怎么想的，明明說要把那件事爛在肚子里，結果現(xiàn)在跑來家里對老姐胡說八道，壞了，她不會是想來滅口吧……
“還有這個，這個，你看，這也是小何發(fā)給我的，這是你除草教學的照片啊，多個角度都有！你在上面教學的樣子還挺像那么回事兒嘛。”
林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