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洛的說辭讓遲明覺得老臉都熱熱的。
總覺得她那句話是在含沙射影于他。
這個大烏龍鬧得,讓他老臉都掛不住了,都怪這傭人挑事,回去他就把她開了!
陸嬛還想給凌洛看病和藥膏的費用,都被凌洛拒收了。
凌洛一直有個規(guī)矩,看病不收錢!但她看病講究隨緣,她當下可治的便治,不可治的,就算對方罵她無良庸醫(yī),她也絕不看一眼。
用她師傅霍老先生的話說,用自己有限的醫(yī)術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
無論是鄰居,還是路邊陌生的遲恙和陸嬛,她都會毫不猶豫的醫(yī)治,原因無他,只因她有把握。
凌洛還要去周先生看病,所以背上醫(yī)藥箱就離開了。
周先生家的阿姨一直在路邊等她,只不過草叢灌木太高,又加上大家注意力都在凌洛和陸嬛身上,并沒注意到她罷了。
見凌洛和周家阿姨一起離開,遲明大驚!
所以剛剛她是有人證明她清白的!
他微微皺眉,還是第一次看不透一個姑娘家!
陸嬛望著凌洛離開的身影,不動聲色的笑了笑!這個兒媳婦有點意思!
“弟妹,這里風大,你先回家吧!”
遲明說道。
陸嬛離開后,遲明叫來了管家。
“查一下剛剛那個女孩子的資料!”
“好的,遲總。”
“以后把二夫人看好了,再出什么事,我唯你是問?!?p> “是!”
……
凌洛給周先生看了看恢復情況,又叮囑了阿姨藥包的用法和用量,這才出了瀾山書院府。
在外面,遇到了一直沒離開的遲恙。
遲恙見到她出來,緊張的情緒才散開:“他們沒為難你吧?”
“沒有?!绷杪蹇戳丝此蛑嗟氖?“沒什么大礙吧?”
遲恙:“不礙事!”
凌洛給他道了謝:“剛才謝謝你!”
“不客氣!上次你幫我處理傷口的事還沒好好謝謝你呢?!边t恙一時不好意思,局促的撓了撓頭。
凌洛微笑:“醫(yī)者仁心!換做其他人也會幫你。”
“我還有事,那我先走了!”
“等等……”遲恙叫住了她。
“嗯?”凌洛看著他:“還有事嗎?”
遲恙耳朵肉眼可見的紅了:“這有一場音樂會的門票,算是抵你上次幫我看病的錢?!?p> 凌洛笑了笑:“我從不收人診金?!?p> 遲恙著急的解釋道:“這個不值錢的。”
他以為她怕太貴重才不肯收。
“我真不收診金,剛剛那個夫人我也沒收。”凌洛耐心道:“你還是把這個門票留給你朋友吧。”
遲恙卻說道:“那我們算朋友嗎?”
這個問題倒把凌洛問住了。
這怎么算朋友?
可對方好歹也路見不平的幫她了兩次,要是說不算,豈不是寒了他的一片好心。
凌洛覺得她被對方精神pua了!
凌洛笑道:“當然算!”
讓一個人變得冷漠容易,可讓一個人變成奮不顧身的正義之人太難了!
凌洛不想自己成了那個扼殺熱血的劊子手。
遲恙:“那就當我請朋友看一場音樂會?!?p> 凌洛接過了門票:“那就謝謝啦!”
遲恙長松一口氣:“你不是還有事嗎?那你先走吧?!?p> 凌洛點頭算是告別,走出幾步,遲恙忽的出聲:“下月三號,你一定會來,對吧?”
他眼神期待的看著她。
那一刻,凌洛想起了小時候,站在小巷口,她看著爸媽離開家時的身影,她也是如此這般問他們:“下個月你們就會回來對嗎?”
可她坐在小石階上等啊等啊……
從春暖花開等到了大雪紛飛,她都沒等到他們回來。
后來,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好像丟掉了所有期待的熱忱。
沒有期待就不會失望。
也許經歷過,才會想給別人撐把傘吧,凌洛竟點頭說道:“會!”
……
時值三月,京都的天氣漸漸變好。
凌洛從瀾山書院街回到小院,便收起被晾曬好的藥草分類裝進藥罐里。
另一邊古嵩像個瞌睡雞一樣,拿著凌洛的卷軸在看,腦袋一點一點的,好幾次都快栽在地上了。
而他身邊,小豆丁正懶洋洋的曬著太陽,時不時還要睜開眼睛瞅瞅自己主人,謹防被當狗肉沙包。
一人一狗,場面十分和諧。
“古嵩,今天天氣不錯,一會兒去茶樓喝茶嗎?”
凌洛看了眼天氣,正適合去茶樓喝點茶,聽點什么八卦。
古嵩抬頭看了眼遲宥梟房間的方向,低聲道:“太太,等會兒少爺還要考我卷軸上的詩詞?!?p> 少爺也不知道抽什么風,突然讓他學什么古人之道。
學就學吧,可字認識他,他不認識它??!
凌洛頗為可惜的搖了搖頭:“那你好好學,我只能自己去了。”
聞言,古嵩氣得臉都漲紅了。
他也想去喝茶,他也要去聽八卦!
茶樓的新聞比網絡上的還要精彩,古嵩偷偷溜出去一聽就是一下午,太太就是成心吊胃口。
看卷軸的事瞬間變得更加不香了。
凌洛走到門口時,一位身穿海青的年輕比丘尼正準備往里走。
比丘尼見到她,立馬行了一佛禮:“阿彌陀佛!見過女施主?!?p> 凌洛回禮:“師父!您可是找人?”
比丘尼說道:“我是來找凌洛施主的?!?p> “我就是!”
比丘尼解釋道:“我是湘中南府廟的道姑,特意來此求女施主幾服藥,冒昧打擾,還請女施主海涵?!?p> 求藥?
凌洛一直以為佛門之人,無病無災。
……嗯,她絕不承認是自己孤陋寡聞。
“誰找阿洛?”
遲宥梟聞聲緩緩從西廂房出來。
比丘尼同他行佛禮:“是貧尼!”
凌洛:“師父,你要求什么藥?”
比丘尼拿出一個藥方,上面藥草、克度完整,就是紙張泛黃,有些年頭了。
而且上面有幾味藥實屬珍貴,除了她這,別說京都城,估計Z國都難尋一二,難怪師父千里迢迢來這求藥。
看過藥方,并沒問題,凌洛從藥房抓了幾包藥。
比丘尼要付錢,凌洛以醫(yī)者不以賺錢牟利,只求人皆有醫(yī)可求的理由拒絕了。
比丘尼看向了凌洛,笑道:“女施主有此心胸,倒與我佛有緣,不知施主對佛音可感興趣?”
出家嗎?
凌洛還未有反應,旁邊的遲宥梟已經率先一步走到了凌洛身邊,說道:“師父,我老婆對佛音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