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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南唐從一個驕橫皇子做起

059、抄襲有理

  “噠噠噠……噠噠噠……”

  一陣重重的馬蹄聲從建安城中蕩漾開來,這座南方的小城里很少聽到馬蹄聲,更不要說這種連成一片,聲勢浩大的馬蹄聲了。也不需要誰叫喊,聽到這馬蹄聲,街道上的行人早就找地方躲了起來,街頭空空蕩蕩的,就跟個空城一樣。

  李弘茂從城北看地回來,要去城南的法華寺,最近、最好走的路當(dāng)然還是穿城而過。李弘茂這幾天的心情很不好,他急著要圈地,要兌現(xiàn)他食邑的百姓,倒不是他缺那點土地上的收成,而是他要通過他的食邑,迅速理順建州的關(guān)系。

  地方官員的關(guān)系。

  軍隊的關(guān)系。

  百姓的關(guān)系。

  建州,也就是永安軍現(xiàn)在整個就是一團漿糊。節(jié)度使王崇文每天都是愁眉不展,但他是典型的得過且過,既沒有大力整頓的意愿,更沒有大力整頓的氣魄。查文徽其實想管的,也不是想管,而是想把建州抓在手里,但是他現(xiàn)在沒名沒份的,當(dāng)然是站在一邊看熱鬧。這倒是跟如今南唐的朝政很像,皇帝、東宮、百官,也是一個互相擺爛的局面。

  時不待我,李弘茂內(nèi)心很焦慮。

  不過,在別人看來,他那可不是焦慮。

  那是急不可耐,囂張跋扈。

  就在李弘茂的馬隊像一股洪水一樣從建安城內(nèi)的街道涌過的時候,現(xiàn)在的正官是撫州刺史,卻還關(guān)心著建州的“閑事”的查文徽,正坐在城中最好的一座酒樓上,聽著那如雷的馬蹄聲,面前溫著一壺?zé)疲崎e地聽著一個歌伎咿咿呀呀地唱著江寧流行的新詞。

  那歌伎約莫三十出頭,體態(tài)豐盈,在她們這一行里面早就已經(jīng)是昨日黃花了,她彈奏的琵琶,水平那更是遠遠不能跟楊飛花,也就是趙氤氳那樣的大家比的。但若非如此,查文徽也不可能把她大老遠從江寧請到建州來,江寧那些正當(dāng)紅的大家們,那是給再多的錢也不會到這地方來的。

  認真說來,她搭的船還是跟著李弘茂的船隊一路南下的呢。

  而就在查文徽的旁邊,一個清瘦的中年人正背著手站在窗前,看著李弘茂的馬隊呼嘯著穿城而過。一直到整個馬隊已經(jīng)從北門進來,轉(zhuǎn)了個彎,馬蹄聲最后消失在南門附近,那個中年人才轉(zhuǎn)過頭,長嘆了一口氣。

  “潘公,且聽這關(guān)大家給你唱一曲江寧最負盛名的《謁金門》?!辈槲幕諢崆榈卣泻糁@中年人,不無炫耀地說:“建州是真的地僻無絲竹,某這日子,過得可比白樂天在潯陽江頭凄苦多了。來來來,且坐且坐,聽關(guān)大家一曲《六幺》,此時便是天上有,人間無。”

  這潘姓中年推不過查文徽的熱情,只得坐了下來,其實建州雖然城小地偏,但它原本是王延政的都城,王延政當(dāng)皇帝的時候,又怎么會沒有到處搜羅來的美女佳人?只不過在他看來,沉迷在那些聲色犬馬、紙醉金迷之中,本就是王延政這個皇帝最大的過錯。什么大家,什么名曲,他統(tǒng)統(tǒng)都是不想聽的。

  倒是那歌伎頗有幾分自知之明,聽著查文徽把她吹上了天去,不免苦笑一番,自嘲道:“查留后(查文徽很固執(zhí)的要別人叫他留后,節(jié)度留后,其實也沒比他正兒八經(jīng)的官職刺史高級到哪兒去,但這是他最后的倔強)休要笑話奴家,似奴這般的,哪里敢稱什么大家?”

  查文徽不以為意地擺擺手,說:“關(guān)大家不必自謙,你且為潘公唱一曲馮相公的《謁金門》,讓潘公也領(lǐng)略一番我朝名相的風(fēng)采?!?p>  那歌伎笑道:“查留后許久沒有回江寧了,馮相公的《謁金門》雖是曠世佳作,如今在江寧傳唱最廣的曲子詞,卻不是《謁金門》?!?p>  “哦?!辈槲幕针S口問道:“那又是甚?莫不是陛下又出什么新作了?”

  那歌伎道:“卻也不是。如今江寧流傳最廣的,要數(shù)永安大王寫給周娘子的《青玉案》是也。說起來嗎,這也有一段佳話……”

  她一邊調(diào)試著琴弦,一邊準(zhǔn)備把元夕那天,永安王驚天地泣鬼神的縱身一跳當(dāng)一個故事講出來,卻不料這幾天對她十分喜愛的查留后臉色猛地一拉,“啪”的一聲將桌子重重一拍,喝道:“夠了!”

  那歌伎嚇了一跳,一時愣在當(dāng)場。

  “你下去吧!”查文徽的心情已經(jīng)不美麗,這幾天好不容易聽到的江寧歌聲也不香了,擺擺手讓跟這個歌伎離開。

  那潘姓中年看在眼里,也不便接話。他當(dāng)然知道查文徽是因為什么而不爽的,但這種時候,當(dāng)然也不能點破。倒是在腦海里,回蕩起這幾天在建安城里流傳得最廣的一句話來:“凍死不拆屋,餓死不擄掠?!?p>  別說,還真是這樣的。黑云都一軍之眾進駐建安有幾天了,但永安節(jié)度府這邊還是沒有給他們解決好營房,他們就這么露宿街頭,愣是沒有侵擾任何一戶百姓。說實話,這實在讓他刮目相看了,因為這比起建州剛破,唐軍進城做的那些事來,這簡直不能同日而語。

  只是他剛才站在窗邊,看著那縱馬呼嘯而過永安王,又不禁感到疑惑。這種行事風(fēng)格,與之前的嚴明軍紀(jì),似乎又不怎么匹配。

  “潘公近日就要進京了吧。”查文徽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心情平復(fù)下來,沒話找話地說了一句。

  眼前這潘姓中年不是別人,正是閩國王延政稱帝時的吏部尚書、同平章事潘承佑。閩國滅國前,因為王延政寵信佞臣楊思恭,潘承佑被削職為民,坐困家中。唐軍滅閩后,查文徽以禮待之,也給他朝中的同黨寫了信,要推薦潘承佑到江寧去做官。

  歷史上,潘承佑去了南唐朝廷之后,皇帝李璟封他為衛(wèi)尉少卿,又升為鴻臚卿,專門對口負責(zé)南方的政務(wù),最后以禮部尚書致仕,也是難得的善終之人。

  不過,這時的潘承佑聽到查文徽這么一問,也微笑回答:“多謝明公掛記,明公舉薦之恩,沒齒難忘?!彼麤]有明確行期,因為他現(xiàn)在很好奇,所以想多留幾天,看看這個永安小王爺?shù)降资莻€什么樣的人。

  純粹就是好奇而已。

  但是如果李弘茂知道就是因為他剽竊岳武穆的軍令,讓一個名臣為他多留了幾天,他一定會穿越到一百多年后,和岳爺爺好好喝一杯的。雖然只是多留幾天,但這已經(jīng)夠了。

  “什么?!”

  就在潘承佑有一句沒一句的和查文徽閑聊的時候,查文徽的一個下屬匆匆走來,站在他身邊耳語了幾句,查文徽不禁失聲道:“永安大王去了法華寺,又下令黑云都緊隨其后,他這是要作甚?”

  潘承佑一聽,也不禁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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