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春格把看似暈暈沉沉的卿十三送走之后,打量下四周,已經沒有什么扎眼的人物,便打算依舊按照船上的辦法引誘幕后的主使出來,順便查看一下這邊的運作流程。
信春格抖了抖自己的小壺,把滴下來的幾滴酒不舍得灑在嘴里,裝作沒有盡興的樣子,叫喊道,“小二,大爺?shù)木茮]有了。還不把你們的好酒速速端上幾壇?”
跑堂的趕緊招呼過來,“大爺您稍等,好酒馬上就端上來?!辈灰粫海芴玫亩松蟻硪粔白砘ㄒ鳌?,“大爺您嘗嘗我們店里的招牌酒,這酒里面添加了許多名貴的花朵,味道獨一無二,您肯定會喜歡的?!?p> “費什么閑話,酒好不好,我一試便知。快快閃開,不要壞了大爺?shù)呐d致?!闭f罷,端起酒杯便準備開懷暢飲。信春格看似舉動大大咧咧,豪放不羈,實則步步謹慎,打量著周圍的動靜。遠處的帷帳無風自動,估計是有人在后面盯梢,跑堂的眼神似乎也在偷偷打探著他這邊。信春格輕輕嗅著美酒的香味,只覺得花香撲面,并沒有任何藥物的刺激性氣味,液體里也沒什么異常的物體。難道是自己多慮了?信春格淺嘗了一下,發(fā)現(xiàn)味道也沒什么異常,只是不如別的酒那般甘冽,反而是一種柔和的口感,只覺得口舌生津,滿嘴都是清香。不禁又喝了一大口,對這酒更是喜愛,轉眼之間,酒杯已經被清空。信春格故技重施,大部分的酒都倒在了自己衣袖里的海綿中,裝作暈倒在酒桌上,等待后面的事發(fā)生。
卿十三在對面樓頂看著他的一舉一動,冷笑了一聲,便消失在了樓宇之中,看來是沒有看下去的必要了。
遠處帷帳后面伸出一只玉手,擺了擺食指,跑堂的心領神會。跑到信春格桌前,查看他是否喝醉了,發(fā)現(xiàn)信春格已經沉醉不醒,便安排幾個人把他抬到了客房休息。
信春格躺在客房的床上,一邊假寐,一邊等著被酒樓里的人“處理”,可是等了許久,卻沒有任何動靜。坐起身子才發(fā)現(xiàn),中間的餐桌上有一封信,上面寫著“信大俠親啟”。信春格一臉疑惑,這邊是紅迷派的底盤,應該不會有天南客棧的眼線,到底是誰跟他聯(lián)絡。
打開信封,發(fā)現(xiàn)上面寫著“久聞信大俠先知名號,今日一見,不過是徒有虛名。本以為你配得上我這十年的‘醉花吟’,可惜了我的陳釀。這么好的酒當然不會放什么迷藥,那樣只會破壞了酒的味道。若你還想查下去,就不要自作聰明了,我在頂樓等你?!甭淇睿杭t塵閣。
信春格遺憾的拍了拍大腿,自己著實是小看了紅迷派。在船上的拙劣招數(shù)自然入不了堂主的法眼,裝醉的把戲被人看作了自作聰明。其實酒里根本沒有迷藥,只是為了考驗他有沒有這個膽量喝下這杯酒。這場無聲的較量,信春格已經輸了一招了,要想取得收獲,只能失去先機,被動一步步踏入對方的領域了。
信春格抖擻了下精神,喚來店小二。店小二問道,“客官你是要退房還是上樓呢?”信春格眉頭一皺,對方這是算好了自己的行動,已經做足了準備迎接自己,看來免不了一番爭斗。
“帶我上樓去吧,別讓林堂主等急了?!毙糯焊袷掌鹕茸?,負于身后。
“您怎么知道堂主姓氏?”店小二有些驚訝。
“醉花吟’我又不是第一次喝了。我可是所謂的‘先知’??!”信春格得意的跟在店小二的后面上了樓,自己失去的局勢,還得慢慢的奪回來。之前聽聞杭州林氏釀酒技藝了得,只是一詐,便試探出了堂主的姓氏,也算是扳回一城。
打開頂樓的屋門,這邊正是堂主會客的正廳。椅子上坐著身穿桃紅色衣服的女子,看上去三十歲左右,面容姣好,眉目含情,一雙眸子春波流轉,笑吟吟的看著信春格。“你這個‘先知’,還是有點東西的。但不知為何只有你自己來了,你剛交的好朋友呢?”
信春格知道她說的是卿十三,款款走向堂主另一邊的座椅,邊走邊說,“這種小事我自己就能辦妥,何必勞煩他出手。倒是林堂主覺得自己能應付的了我?”說完,剛好在座椅上落定,龍骨扇打開,一股肅殺之氣朝著林堂主撲來。
“那要看看你這個‘先知’的成色了,是否真的有傳說的那么神奇。在下林笛慧,紅塵堂堂主,特來會會信大俠?!?p> “杭州林氏第七代傳人也來做紅迷派的堂主,看來你們這個門派還真的不簡單。不如給我講講,之前聽過一個不太滿意,不知道林堂主可否擅長講故事呢?”信春格隨手把春燕的紅迷令扔在桌子上。
林笛慧瞥了一眼桌上的牌子,“堂堂信大俠,也會跟一個小輩過不去?我可是沒什么故事給你講,只能說紅迷派怎么做事,跟你沒關,你還是做你的‘先知’,去忽悠別人吧。”她知道信春格的為人并不會對春燕做什么,所以只是看見令牌,根本不放在心上,不過暗地里給春燕施以懲戒倒是必不可少的。
“既然如此,那你倒不如先看看這樣東西再說吧!”說完,信春格從身上抽出一件物品。只見得屋內青光四起,冷氣襲人,林笛慧也收起了運籌帷幄的姿態(tài),震驚的站起身來。
欲知此物是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