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動它,啟動它,啟動它,啟動它,啟動它......”
周錦洪站在房間中央,雙眼上翻看著天花板,口中不停重復呢喃著。
在房間的門外,林兆陽向蔣明海問道:“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林兆陽作為直屬上司,周錦洪一直是他的得力干將,其極其出色的作戰(zhàn)能力一直讓他覺得這個年輕人前途無量,兩人不單是上司與下屬的關系,更是師徒與好友。
所以他被請求前來與周錦洪進行接觸交流。
“自昨天的事件之后,他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里自言自語,應該精神方面出現(xiàn)了問題。有時候他的言語和行為前后割裂,有點精神分裂的癥狀?!笔Y明?;卮稹?p> “你們有給他進行心理和藥物方面的治療嗎?”
“這個...”蔣明海面露難色,“你也看過當時的視頻錄像,3人重傷,5人不同程度的輕傷,我們相信他擁有的破壞力能輕易地摧毀這里所有建筑設施,所以我們暫時不敢貿然與他進行過多接觸,避免再次刺激到他的情緒。況且...況且我們也沒法接近他?!?p> “沒法接近他?這是什么意思?”
就在這時,房間里連續(xù)傳出什么東西撞擊墻壁的聲響。
聽見異動,林兆陽毫不猶豫地打開房門。
“離開我的腦子,我要你離開我的腦子,我不會那樣做的!絕不會!那是屠殺!是屠殺!”
只見周錦洪此時正吶喊著,同時用頭瘋狂地撞擊墻壁,其力道之大就連墻皮都被磕落了一層,甚至還能隱隱聽見頭骨碎裂的聲音。
“小周!你快停下來!”林兆陽見狀,一個箭步?jīng)_上去就要阻止他近乎于自殺的行為。
可就在他要伸手拉住對方時,他忽然感覺自己整個人像是撞在了一張低彈性的床墊之上,說不上疼,卻再也無法向對方靠近半步。
“這是?”林兆陽雙手試探著這股無形的斥力,驚訝地轉頭看向蔣明海。
“這是某種單兵防護力場,似乎他能自主控制,故意不讓別人接近他,我們毫無辦法?!笔Y明海泄氣而又無奈地說道。
知道真的無法接近對方,林兆陽只好站在距離周錦洪一米的地方,試圖用言語讓對方停下瘋狂的自殘行為。
此時周錦洪額頭上滲出的鮮血已經(jīng)把墻壁染紅了一小塊。
“小周,是我,你有什么困難可以對我說,我們會盡全力幫助你的,無論發(fā)生了什么事,讓我們一起面對,好嗎?”
“沒人可以幫助我?!敝苠\洪停止住動作,轉頭看向林兆陽,他額頭上淤青流血的傷口開始漸漸消失。
“你先冷靜,別再傷害自己了好嗎?我永遠站在你這邊,我們是戰(zhàn)友,朋友,兄弟,我們一起面對?!绷终钻柫髀冻鰺o法言表的耐心、關切與真誠?!?p> “呵呵呵...”周錦洪癲狂地笑了幾聲,這才繼續(xù)說道:“我的一生,從出生起,我就在尋找出路,我以為戰(zhàn)場就是我的出路,我以為部隊就是我的歸宿,但現(xiàn)在我發(fā)現(xiàn),根本沒有出路,根本沒有!這一切都是注定的!”
林兆陽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不過對方停止了自殘行為,總算讓他松了一口氣。
他稍微想了一下,才說道:“想想你的父母,還有我,還有部隊里的兄弟,我們是一家人,大家都很關心你,大家都期待著你歸隊,給我們一個機會,讓我?guī)椭?,好嗎??p> “呵呵呵...”周錦洪的笑聲更加癲狂了,他瞪大眼睛注視著林兆陽,“幫?對,我們都是一樣的,你幫不了我,你們也幫不了你們自己,兩條路都是死路,只有黑暗,只有滅亡,我們根本沒有選擇,我們只是血和肉。”
林兆陽與蔣明海相互對視,從眼神中看出對方與自己一樣,根本理解不了周錦洪在說什么。
林兆陽只好順著對方的話回答:“不會沒有選擇的,做出抉擇是你的強項,你總能找出正確的答案,你要相信我們。”
“對,選擇。”周錦洪忽然目光渙散,雙眼根本沒有焦點,呆立在原地。
此時有許多醫(yī)護人員與研究人員趕到房間,但他們不敢太靠近,只能站在外圍隨時準備應對突發(fā)情況。
片刻過后,周錦洪伸出右手,從他的掌心再次出現(xiàn)無數(shù)的黑線,并且轉化為那個眾人已并不陌生的黑色圓形護腕。
林兆陽當然也已經(jīng)得知那是什么,他立馬警惕起來,手在背后悄悄示意其他人趕緊退出房間。
他說道:“小周,你冷靜,你不能讓那東西支配你,你一直是個正直善良的人,你是不會傷害其他人的,你能戰(zhàn)勝它,我相信你,你也要對自己有信心?!?p> “支配?你指這個系統(tǒng)嗎?它沒有支配我,它也不可能支配我。”周錦洪看著自己掌心的黑色印記,淡淡地說道:“我贏了,至少我沒輸?!?p> 他忽然“啪”地一聲做出有力的立正動作,面向林兆陽筆直地敬出一個軍禮。
“我做出我的選擇,老林,你要記住,我不是懦夫,我要為你們爭取一點時間?!?p> 他話音剛落,右手上的黑色護腕就展開變?yōu)閿?shù)個黑色圓環(huán)。
而他的右手,正以敬禮的姿勢對準著自己的太陽穴。
“他...他要干什么?”蔣海明的聲音帶著微微的顫抖。
“他這是要自殺!”林兆陽說完立即抽出腰間配槍,向那些黑色圓環(huán)連續(xù)開槍,他心里很明確,就算廢掉周錦洪一條手臂,也總比他結束自己的生命要好。
可子彈只是撞擊在那堵無形的力場上,然后一顆一顆無力地掉到地上。
“幫我跟我的家人與兄弟說聲再見。”
話音結束的那一刻,周錦洪的上半身就像一個破裂的氣球,從內部整個炸開,鮮血與碎肉染紅了兩人全身。
只剩下那雙腿依然筆直地站著。
地鐵調度室內,蔣明海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這就是事情的全部經(jīng)過?!?p> “我到現(xiàn)在,依然記得他自殺前的堅定眼神,一切都還是歷歷在目?!蓖纯嗟幕貞洷还雌穑终走h眼圈泛紅。
聽完整件事情的經(jīng)過,張健目瞪口呆,已有的先例不但沒為他帶來任何答案,反而還使他心中對于未知的恐懼又加厚了幾分。
“那么就是說,你也會自殺嗎?我不想你就這么死了,真的,答應我,別自殺,好嗎?”李羽辰向張健說道。
可那明明帶著關切的語句,對于張健卻更像是一記補刀,讓他有掀桌子的沖動。
“那么,事后你們有得出什么研究結果嗎?”張健像是捉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向蔣明海問道。
“有。”蔣明海托了托鼻梁上的眼鏡,“周錦洪自殺后,他手上那件由多個圓環(huán)組成的武器不久后就碎成粉末,我們也在他剩余的軀體中找到少部分那種黑色物質,你猜猜那是什么?”
“應該是某種納米材料?湮滅者身上也有類似的武裝。”張健只能找出這一個答案。
“有點類似,但并不是,你不太可能想到那是什么。”蔣明海搖了搖頭。
“那就什么?你說啊,別賣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