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鈔能力
酒店內(nèi),電視里播放著實時新聞,這場有預謀的暴亂主要集中在尼泊爾幾個主要大城市,如加德滿都、帕坦等。
由于尼境內(nèi)民族成分復雜,有三十多個民族,不少種族間本身就存在著對立和爭斗,在這次暴亂中矛盾也被激化并擴大化。
這也讓原本性質(zhì)單一的恐怖活動,走向了不可預知。
國內(nèi)國際紛紛指責卡德加罔顧民眾性命,因為自己的私欲導致尼泊爾政局動蕩,煽動暴亂。
卡德加不得不召開新聞發(fā)布會出面澄清此事與他無關(guān),此時的新聞臺正實時轉(zhuǎn)播著新聞發(fā)布會情況。
原本意氣風發(fā)的一國總理,此刻也顯得頹廢不安。
現(xiàn)場采訪鏡頭一晃而過,我看到了幾張熟悉的面孔。
晚上八點,街道上還有大量鬧事者趁著警方守備力量松懈的片刻,四處打砸搶掠,還有零星爆炸聲。
巡邏警車拉響了警報,用高壓水槍驅(qū)趕鬧事者,只是范圍太大,根本無暇顧及到整個街區(qū)。
我走向陽臺,想著讓冷冽的風清醒一下,卻看到常彬坐在陽臺的角落發(fā)著呆。
被我的腳步聲驚動,常彬這才回過神,慌忙站起身來:”學長!“此時常彬哪還有昨日初見時那般高傲的模樣。
我臉上并沒露出嘲笑的表情,沖著他溫和地笑了笑,安慰道:”心里不好受吧?“
常彬?qū)擂蔚匾恍Γ骸艾F(xiàn)在好多了。”
此時,他沒了平日里意氣風發(fā)的模樣,二十多歲的年紀竟然顯得有些遲暮和滄桑。
我回憶著感觸地說道:”近距離手刃敵人,對每個習武的人來說,都是難以跨越的一道坎。至今我也有時候會想起死在我手下的第一個人。”
常彬神情也跟著緊張:“他最后怎樣了?”
我平靜地說著:“他瞪大著眼睛,雙手在半空中胡亂地抓著,眼神是那么的不甘,對這個世界又是多么的留念,嘴里想要說著什么,噴出來卻是鮮血。
可是啊,既然他來殺我,那也要又被人殺掉的準備。
天道有輪回,因果有報應。
那個晚上我也是想了很久,才明白了這一點,所以我不會對任何死在我手里的人有任何愧疚心理,因為這都是他們自找的?!?p> “殺人者恒被人殺之!”我補充了一句。
常彬長呼一口氣,緩解著心理的郁結(jié):“道理我都明白。師門長輩們耳提面命地諄諄教導也都歷歷在目??墒?,生命太脆弱了,稍微一個不留神,便沒了?!?p> 能從艾利斯頓大學畢業(yè),哪一個不是人中龍鳳,哪一個不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佼佼者,很多事一點即透,也不需多說。
常彬掏出鋼筆,按動機關(guān),鋼筆變作一根長刺,他直勾勾地盯著它在手里打轉(zhuǎn)。
我道:“你是峨嵋派的傳承?”
“并不是?!背1蛘f道,“祖上和蜀中峨嵋派有淵源,習得幾手技法,卻并未拜入峨眉,不愿受約束,于是和幾位結(jié)拜兄弟隱居在昆侖山,自創(chuàng)了個小門派,悠然自得。”
我恍然:“怪不得,峨眉雙刺在你這兒變成了單刺?!?p> 常彬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小時候我體弱多病,父親用了許多名貴藥材也沒能讓我變得壯實,家里的傳承又不得不去承續(xù),扛不起叔叔伯伯的長槍大刀,只能玩玩單刺。倒是我堂妹一身武藝讓家里人都稱贊不已?!?p> 我問道:“峨眉刺法八八六十四式,你學了幾手?你今日所使的應該是其中的靈蛇出洞吧?”
“學長好眼力,正是第十式靈蛇出洞。我沒有堂妹那般在習武一途有非常高的天分,學到了六十四式,融會貫通卻不過三十余。只好在讀書上更加勤勉一些?!背1螋鋈坏卣f道。
我笑而不語,常彬的話說得很是謙虛。
“然然,然然?!币宦暣笊らT,帶著親熱口氣的女聲從門口傳了過來。
我頭皮就有點發(fā)麻,臉上露出了笑容:“嬸兒,我在這兒。”
......
來人是比爾的母親張嬸兒。
好多年,也有好多人,從來不會用“然然”這樣親昵的稱呼我,有幾次比爾用他老媽的方式來稱呼我,被我一頓海扁,自那之后,這兩字仿佛成張嬸的專用叫法。
然而不知底細的人聽她說話的聲音,多半會以為會是北方的女人,實際上張嬸是南方人,也曾是典型的江南水鄉(xiāng)的美人,溫柔,知書達理。
她和張叔白手起家,有那么幾年,張叔被人構(gòu)陷坐牢,生意上的事只能全都交給了張嬸。
原本她恬靜柔弱的性格根本不適合去掌控一家企業(yè),比爾又還是幾歲的小童,無依無靠的她為了保住丈夫的基業(yè),硬著頭皮頂了上去,這也把她原本的性格改變得丁點不剩。
現(xiàn)在生意越做越大,張嬸也就退居幕后,不再擔任任何公司職務,專心在家修養(yǎng)身心。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目的是為了看住比爾,別出去禍害他人。
只不過人到了一定的年齡,就會變得越來啰嗦。
張嬸丟下昂貴的手包,雙手上下在我身上摸索著:“沒有那里受傷吧,你要出點啥事兒,我這做嬸兒的還不得心疼死了。”
我看了看比爾,想示意他來打個岔,只見那小子正一臉無辜地望著天花板偷笑,假裝什么也沒看見。
還是張叔出聲解了圍:“好了好了。這人沒有毛病,也快要被你搖出毛病來了?!?p> 張嬸像是心里的火藥桶被點著了,沖著張叔一頓臭罵:
“我看你才是有毛病。昨天然然下飛機,就被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拿槍指著頭威脅,今天更好,還有人敢半路截殺。要不是然然功夫不錯,我兩個兒子都沒了?!?p> 在外面叱詫風云說一不二的大人物,在家里,被老婆吼得像孫子一樣。
張叔的老臉有些掛不住了:“我已經(jīng)派人去調(diào)查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最近尼泊爾突然變得很混亂。”
“我不管!”張嬸鮮有地露出了兇狠,
“然然從未來過這里,和這邊的人根本沒有任何瓜葛。這兩次尼兒子和然然都受到了生命威脅,連狙擊槍都用上了。我估計就是你那些個競爭對手,明爭不過,竟然用這種極端的手段來讓你疲于奔命,放棄到嘴的利益。
給你三天時間,你要找不出來是哪幫子人干的,那我就去發(fā)懸賞令,不把那群混蛋拖出來喂狗,這么多年我就白混了?!?p> 我被張嬸這一番殺氣騰騰地話給驚呆了,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她在眾人面前發(fā)飆,心里感動之余,不忘再次望向比爾。
那混球也正可憐巴巴地看著她,好像在說道:哥,你該知道我平時有多苦了吧。
我忍俊不禁。
不過這事好像和張叔也并無關(guān)聯(lián),說起來,比爾還有可能是被我給連累了。
當然也說不定,畢竟集市上碰到的那群持刀漢子確實表現(xiàn)得過于業(yè)余,我猜測他們和樓上的狙擊手甚至不是一伙人,兩幫子人可能是恰巧被我三人碰到了。
不過張嬸的話也并不是危言聳聽,她絕對有能力把尼泊爾給翻個底朝天。
無它,鈔能力的加持下,佛擋殺佛。
當然,我也不是那種吃了虧,拍拍屁股說沒事兒的人,這群人這樣明目張膽地搞暗殺,也必須得報之以血的代價。
不過這次的暗殺事件,發(fā)生得有些蹊蹺,我有種感覺,那狙擊手應當轉(zhuǎn)為刺殺我而來。
原本明日比爾要去參加一場相親活動,現(xiàn)在也不得不取消。
我心想道:看來最近還是要處處小心才對,另外還是得尋個機會,再次去拜見拉杰上師,看能不能從他口中再挖出一些隱秘。
突然張叔手機上收到一條訊息。
他看了后對著我們說道:
“國內(nèi)主流媒體認為,這次尼泊爾的暴亂不會一時半會兒能消停下來,看這架勢估計還會愈演愈烈。我看你們兩個這段時間還是馬上回國比較好。公司這邊的事務也因此受到了波及,恐怕也要暫停項目開發(fā)?!?p> 我看了眼比爾:“叔說的不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次暴亂的幕后推手不止一兩個。你們盡早聯(lián)系大使館辦理回國手續(xù),我這邊還有更緊要的事,短時間內(nèi)不能離開尼泊爾?!?p> 還不容易才有了印記的線索,我怎會毫無收獲就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