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燃燒的星火
一張木桌，一壇好酒，就這么堂而皇之地出現(xiàn)在這滿是金屬廢墟的城市郊外。
李季醉倒了，好在他還沒有完全失去理智，知道給莉亞發(fā)個定位。
昨晚折騰了一晚上，早上還喝的酩酊大醉，直到傍晚，他才被面無表情的莉亞晃醒。
“我以為您會很成熟，沒想到也會有這么小孩子的一面?！?p> “我本來就沒多大！”李季失笑著，和巴克老爹和莉莉絲打了個招呼，便與莉亞回去了。
“情況現(xiàn)在怎么樣？”
莉亞開著車，頭也不回的淡淡道：“半數(shù)以上的人質(zhì)被家人接走，剩下的不是家破人亡就是猛虎幫抓錯了人，都是無家可歸的可憐蟲，大概十幾人吧！”
李季揉了揉腦袋，那里還因為醉酒而有點輕微的頭疼。
“能確定他們底子干凈嗎？”
莉亞難得的白了一眼李季，無形中拉近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這種事情，我之前可沒有經(jīng)驗?！?p> “也是，等我回去再看看吧！”
摸著義眼，李季對不能看出巴克老爹的身份還是有些好奇，但現(xiàn)在顯然不是追問人家秘密的時候。
看著默不作聲的莉亞，李季問道：“怎么？為何突然不說話了？”
“你是要接收他們嗎？”
“在你看來呢？”
莉亞開著車從垃圾堆中穿行，路上斑駁的光影映照著她的面龐，混亂而迷茫。
“我只覺得，這樣過于理想化了，我看不出這種抱團取暖的行為有何意義，盡管……盡管您的技術在我看來已經(jīng)超越了這個時代?！?p> “超越時代？那你可太小看公司了?！崩罴疚⑿χ粗巴獾奶枺骸翱傆腥艘谝晃粚⒒鹁嫒计?，夜之城最缺的不就是理想嗎？”
三指現(xiàn)在正面對著十余雙閃爍著希冀的眼神，他從來沒有體驗過，被這種灼灼的目光注視。
看到李季從車上下來，他總算松了口氣，跑過來高聲的喊了一聲：
“老大！”
頓時，懸壺濟世醫(yī)館內(nèi)所有人的目光都望了過來，其中也包括義體幫的人。
大家不約而同的停下手里的事情，全都目露期待地望向這名年輕人。
這名讓大家從黑暗中看到一絲微光的人。
“各位兄弟，這座城市讓我們面目全非。但幸運的是，我們依然保持了自己的人性，沒有淪落為發(fā)瘋的野獸?！?p> “長久以來，公司把持著我們所賴以生存的方方面面，從物質(zhì)到精神，從荒坂塔的頂端到扭扭街的窩棚，從奢華的山頂別墅到破爛的場外垃圾場，我們?nèi)缤瑺烤€木偶。”
“而黑幫，他們在義體的侵蝕和與公司的對抗中淪落成為爪牙，我們所承受的苦難大都來自他們?！?p> “而自詡正義的政客們呢？我相信大家不會忘記七年前，是誰為了自己的利益，將公司引入了夜之城?！?p> “那我們能做什么？在角落中瑟瑟發(fā)抖么？不，我們要告訴那些欺負我們的雜種，蜉蝣也會亮出爪牙！”
“我有一個夢想，那里沒有高高在上的公司，只有科技為我們帶來的美好的生活。但我知道，這個過程會很漫長，十幾年，幾十年，甚至上百年?！?p> “最終，我可能會倒在黎明前的黑夜里，諸位也都有可能，但我還是相信，我死后，自有后來者！”
“諸君，可愿隨我！”
眾人面面相覷，但依然覺得胸膛中，仿佛有什么被點燃了。
三指想了自己慘死的雙親；想起了曾經(jīng)互相扶持的兄弟，陳尸在無人問津的街頭；想起了曾經(jīng)面對幫派的無助，也想起了李季第一次為他安裝義體，第一次將槍口對準清道夫的腦袋。
猛然間，他舉起手臂，金屬的手指熠熠生輝，高喊道：“自有后來者！”
“自有后來者！”
眾人也隨之歡呼，連莉亞也被這股氣氛所感染。她想起了曾在公司經(jīng)歷的一切，那些陰暗的，骯臟的，曾令她發(fā)指的；也想起了自己兒子大衛(wèi)走向校園時那落寞的背影。
“自有后來者！”
她亦高呼，高高揚起的手臂微微顫抖，眼角不知何時已經(jīng)濕潤。
“老大，起個名字吧！”
李季想了一會，微笑著開口說：“沒有義體的義體幫已經(jīng)成為過去式了，未來我們所有人都會擁有無比強大的義體，甚至還有遠比義體更強大的武器?！?p> “那么從今往后，我們就叫做星火吧！”
這也算是，對遙遠故鄉(xiāng)的一次致敬。李季默默地在心底想著。
安頓好新加入的人，李季特地為他們排了一個全方位訓練的時間表，以及配套的營養(yǎng)餐。
為了能夠支撐日常訓練的開銷，莉亞在夜之城做起了最神秘的中間人，帶著一開始義體幫的人，利用數(shù)個傭兵的馬甲，短時間內(nèi)聲名鵲起。
當然這還是李季特意要求壓制聲望的前提下，但就算如此，將近百分之百的任務完成率也足矣令各大金主側(cè)目了。
在此期間，李季利用收集來的資源以及原料，為成員們幾乎每個人都量身定制了屬于他們自己的義體，盡量將賽博精神病的發(fā)病幾率降到了最低。
如果不是有智能AI助手的話，即便他能夠隨時進入蓋亞意識，也會被這龐大的工作量壓的吃不消。
值得一提的是，莉亞和那名莉莉絲成為了好朋友，在莉亞偶爾從夜之城回來時，總會帶一些小禮物給莉莉絲。
而李季也經(jīng)常到在工作之余，到垃圾堆里的小屋中找巴克老爹談談心，喝喝酒。
將近半個月的時間就這么過去了，李季一如既往的在他的小工作室中拼裝著義體組建。
“小莎，準備好了么？”
“實驗數(shù)據(jù)已上傳，準備功率已經(jīng)達到峰值?！?p> 清靈的女生從機械喇叭中響起，小莎是AI自己給自己起的名字。
“模擬實驗已經(jīng)完成了，現(xiàn)在開始正式組裝吧！”
轟鳴的機械聲響起，隨著眼花繚亂的機械臂在李季面前舞動，他的目光死死盯住顯示器上窄窄的進度條。
“40%，60%，80%，100%！初號機拼裝完畢，實驗數(shù)據(jù)已上傳到小莎運算群！”
“哈！賽博坦計劃的基礎，終于完成了！”
看著眼前宛如藝術品般的貼身外骨骼，李季的眼神中閃爍著激動的光芒。
就在這時，一則緊急通訊出現(xiàn)在他的私人頻道，是莉亞打來的。
“李季，你說的那名賽博精神病出現(xiàn)了，地點在北區(qū)！”
終于出現(xiàn)了么？這回就讓我看看，所謂的賽博精神病，到底是個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