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懷瑾抬頭看去,就見對著她的這面墻上爬滿了黑衣人,個個手中持箭,箭尖正對著他們。
而在下面的石燈和火把的映照下,箭尖上隱隱閃著藍光。
君懷瑾神色一凜,“箭上有毒,小心!”
蘭沉璧也注意到了,他低低的應了一聲。
副門主得意的笑了起來:“這回我看你們往哪兒跑!一百弓箭手齊齊待命,百箭齊發(fā),你們絕無生還的可能!”
話落,他眼神陰狠道:“放箭!”
君懷瑾瞇了瞇眼,放箭確實有點麻煩,千鈞一發(fā)之際,她忽然抬手扯開了自己身上的外袍,在箭射來的時候,她抖開衣服,飛速旋轉(zhuǎn),把內(nèi)力灌注其上,不堪一擊的衣服瞬間變成了牢不可摧的盾。
箭矢撞上去就掉了下來。
身后蘭沉璧劍舞出了殘影,“叮叮當當”之聲不絕于耳。
如此不是長久之計,還是得想別的辦法,時間長了她們肯定耗不住。
君懷瑾心里終于起了點波瀾。
忽然,有人喊了一聲:“那邊怎么回事?”
君懷瑾余光一掃,就見后院的方向火光沖天,一看就是藏香樓燒了。
然而這還只是個開始,很快另一邊的松墨院也起了火,甚至連三長老的住處都著了起來,這多少是帶了點私仇。
大火仿佛是一瞬間燒起來的,但又是從不同位置燒起來,而且火勢越來越大,眼看著連綿成了一片火海,副門主也驚了。
“怎么回事?誰放的火?誰?!”
君懷瑾一腳踹開了身前的人,卻不防被人劃傷了手臂,這個時候她一邊要應付飛來的箭,一邊要對付這些殺手,縱使武功再高,也難免有疏漏。
“嘶——”君懷瑾看了眼自己手臂上的口子,有點長。
“怎么了?”蘭沉璧聽到這一聲,有點擔心。
“沒事,被劃了一劍,沒中毒,此地不宜久留,走!”
“可是——”
周圍的人密密麻麻,他們想走根本走不動。
蘭沉璧死死的守著前面,不讓人靠近君懷瑾,君懷瑾反手從自己靴子外側(cè)一抹,摸出了兩個小紙包,看也沒看,抖開就向著身前的人灑了過去。
白色的粉末紛紛揚揚,沒什么味道,但入口之后就讓人覺得火辣辣的痛,落到眼睛里更是讓人瞬間落淚,無法視物。
“啊啊啊啊——”
“什么東西?好痛!”
“我看不見了,啊——”
這些人頓時就亂了陣腳,還誤傷了彼此。
君懷瑾趁機奪過一把劍,邊走邊擋飛箭,另一只手把匕首收起,拉過蘭沉璧的手說:“這邊!”
倆人且戰(zhàn)且退,副門主急得不行:“廢物,追??!別讓她跑了!”
他運起輕功直追而去。
變故就在一瞬間突生,原本墻上的弓箭手忽然亂了陣型,箭也不放了,驚呼聲此起彼伏。
副門主不由得停下,“怎么回——艸!”
一支羽箭直直的向著他射了過來,力道之大,猶攜萬鈞之勢。
殺手立刻擋在副門主身前替他擋下這一箭,刀都被震的嗡嗡作響,差點斷了。
副門主驚疑不定的看去,就見刀光閃過,墻上的弓箭手骨碌碌從墻頭滾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青衣男子,面色冷沉,帶著化不開的煞氣。
“這是……”
“青鸞衛(wèi)在此,誰敢造次!”
男子喊了一聲,隨后另一側(cè)的墻頭也被攻占。
副門主大驚:“怎么會這么快?”
外面?zhèn)鱽黻囮噺P殺聲,副門主慌了神。
“不好了,副門主,外面來了好多人,開始破山門了!”守門人連滾帶爬的來報,下一刻就被一箭刺穿,驚恐倒地。
“啊!保護副門主,快!”
姜初藍和三長老立刻往副門主身邊跑,副門主從懷里摸出煙筒,對準天空擰開后,紅色的煙霧升騰而起,預示著這一晚的屠殺正式拉開序幕。
外面林子里候著的殺手立刻聞風而動,和路驚寒帶來的精兵廝殺起來。
路驚寒站在山門外,手持彎刀,牢牢的護在一人身前。
沈時清坐在輪椅上,手中緊緊的捏著那串佛珠,面沉如水,不動聲色的看著士兵和殺手纏斗,秦九州站在旁邊看了她好半晌。
“沈姑娘怎會在此?”
沈時清面不改色的說:“云游至此罷了,見到路大人后,我懷疑陛下在此,便跟著來湊湊熱鬧?!?p> “如此啊?!鼻鼐胖菔栈匾暰€,看向了牢不可破的鐵門,沒再說什么。
至于他信了還是沒信,沈時清不是很在乎,之前她極力避免和秦九州碰面,就是怕他看到自己懷疑什么,畢竟疾雪樓是陛下暗中培養(yǎng)的勢力,幾乎無人知曉,也無人知曉自己是其首領(lǐng),可秦九州何等聰明,露出點蛛絲馬跡,他定然會起疑。
不過這次是路驚寒帶她來的,秦九州懷疑也沒有證據(jù),何況……不見到君懷瑾,她真的很難放心,這次太驚險了。
“鐵門若是打不開,試試這個。”
她見前面的士兵還是沒打開鐵門,從懷里摸出一把匕首拔出鞘遞給了路驚寒。
路驚寒看了一眼,匕首通體漆黑,帶著一股鋒銳之氣,他挑了下眉,此物他可太熟悉了,陛下有一把一模一樣的,說是云國難尋,此乃乾國獨有。
他看了一眼,扔給了最前面的青鸞衛(wèi):“接??!”
青鸞衛(wèi)抬手接住,轉(zhuǎn)頭砍向了里面的鎖鏈和復雜的鋼鎖。
“鐺——”的一聲,鎖和鏈子應聲而斷。
青鸞衛(wèi)立刻道:“門開了,沖進去!”
沈時清唇邊終于有了點笑意,她朗聲道:“遇到負隅頑抗者,不用留活口,殺!也莫要纏斗,先找到陛下,確保陛下無虞!”
“是!”
眾人立刻沖進了鳳凰門。
路驚寒看向沈時清,“你留下?”
沈時清搖頭,沉默片刻,手里的佛珠捻過一顆又頓住,“讓人送我去河邊?!?p> “嗯?去河邊做什么?”
路驚寒不解,隨后靈光一閃:“你的意思是陛下會從河邊走?”
沈時清:“我不確定,但綜合來看,那邊最安全?!?p> “好?!?p> 路驚寒應了一聲,收刀入鞘,繞到后面推著沈時清就走。
沈時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