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眾大臣又是因著一個話題,討論得不可開交,儼然又是一場辯論賽,而此次討論的卻不是儲君、戰(zhàn)爭、彈劾,而是和親。
“立國以來,我們大譽為何要與希國打仗,還不是為保邊境安寧。眼下塞漠關雖還在我軍控制之下,但蜀地殘余已趁機反叛,東南屬國本就存有異心,見此也是蠢蠢欲動,若希國喪兵再發(fā)猛攻,保不準薩塔不會趁火打劫,到時候我大譽已是腹背受敵,此時若再主動要求議和,那可不僅僅是割了于洋之地和送上公主和親這么簡單,所以眼下接受希國的和親議案,是解決危機的最佳方法?!币宦曊龤鉀_天,多少正氣凌然之態(tài),此為正方觀點。
這邊反方卻厲聲而起,眼神帶刺,勢要嗖嗖嗖將不服之人統(tǒng)統(tǒng)扎穿在地道:“蠻夷之類怎能與我大譽同語,若將公主委身與蠻夷,不但有違倫理道德,更是奇恥大辱??!再者蠻夷向來詭計多端,今日議和和親,明日說不定又是大軍來侵,到時候又拿著咱們尊貴的公主做人質(zhì),豈不是賠了顏面又折了公主。而且希國此刻正直強勢,為何突然要休戰(zhàn)與我大譽和親,其中必有陰謀,想我我堂堂正統(tǒng)一國,即便是拼了性命,也斷然做不出此事。和親萬萬不能?!?p> 正方又是正氣巍然,如固大譽江山之狀道:“歷朝歷代和親之事不在少數(shù),因和親而維持兩國和平友好的更不必說,以小謀大怎就成了奇恥大辱了,真是迂腐無知。再說現(xiàn)在可是希國占了上風,前線戰(zhàn)士雖然強撐著,但一旦希國之軍大規(guī)模進攻,一舉攻破塞漠關,關內(nèi)數(shù)萬的百姓和咱們大譽的最后防線怕是都要遭殃,以和親謀和平乃是上上之策。”
反方狠狠呸了一口,眼冒火星,見人便燒道:“貪生怕死之徒,想我大譽本就以武立國,兵刀戰(zhàn)馬真槍真刀拼下來的天下,而如今竟然要用女人換取茍延殘喘之機,怎對得起太祖和皇上踩著尸骨的拼命廝殺,若太祖泉下有知,定然刨開皇陵,不等天黑就把你們這一個個龜孫給活剝了?!?p> 辯論之賽儼然已失去控制,完全無視了規(guī)則,直接跳到了自由辯論階段,七言八語,唾沫亂飛,竟還直接用起了人身攻擊。
御座上的皇上作為裁判團,竟是一言不發(fā),允許這場鬧劇愈演愈烈,直到抬出幾位辯手后才暫時休了朝堂的戰(zhàn)火。
傾盡林家兒郎上陣殺敵,不過是林老將軍表忠心的大話,眼下林家嫡長孫林華景仍舊還是早早地就站在皇家練武場上。
時而故作正兒八經(jīng)之狀,凝神聚氣射出一箭,時而四肢懶散,將弓箭套在脖子上,騷弄著頭皮。
但這幾日卻是一等再等不見人影,眼看已是黃昏,斜陽已經(jīng)將練武場鋪撒成一片金黃。林華景只得隨手將弓箭扔到一邊,走出練武場。
去往成平殿的路上,林華景來回徘徊著,正要決定去留之際,凝徽公主的侍女小安拿著包裹匆匆走了過來,神色慌張,步履急促。
林華景一把攔住她的去路,擋在前面道:“你這急急忙忙要去哪里???不會是偷了主子的財務準備逃跑吧!正巧被我給逮住了?!?p> 小安慌忙跪地道:“林公子可不要開這種玩笑,奴婢擔不起如此罪名,若是讓人聽見了,小安怕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p> 林華景笑道:“逗你玩呢,快起來,不過你拿著這一大包東西要干什么去?還有你們公主這幾日去哪里了,怎么沒見著?”
小安慌忙起身道:“咱們公主這幾日正忙著,不得空,林公子若是沒什么事情,奴婢就先告辭了?!闭f著拿著包裹匆匆跑開。
林華景自言自語道:“她能有什么忙的,除了吃就是玩,她還不得空了。也好,小爺這些日子為了陪你,酒坊都沒去,你不得空,我也不得空,大家都不得空算了?!闭f著轉身往宮門外走去。
自打皇甫敬上了請準入譽京城的文書后,卻遲遲沒有準入的批示,所以不敢擅離守地而入譽,所以這主婚的家長只得再等等。
加上東林街陸家突如其來的變故,這婚事又要因白事而再等上三年。厲良鋒雖是迫不及待,卻也只得焦頭爛額地等著,不想這日卻被主動請到了陸家。
陸塵煥道:“禮數(shù)略盡,一切從簡,沒家長主婚和守喪期間的忌諱大可都不必在乎,繁文縟節(jié)本不過是用來束縛普通老百姓手腳的規(guī)則罷了,本就可不必太在意,還是快快地將婚事辦了,今日怕是來不及了,明日,明日一早你就過來把心兒領走。這婚禮不辦也行,心兒這幾年凈待在譽京城了,你們大可五湖四海都去游玩一遍?!?p> 歷良鋒雖是求之不得,但這準岳父一副就要把女兒掃地出門的態(tài)度,厲良鋒又怎不會疑惑,忙問道:“心兒......”然后又馬上改口道:“陸姑娘怎么了?”
陸夫人見此,連忙解釋道:“厲大人誤會,誤會了,不過是女兒大了,好不容易遇到歷大人這么合適的女婿,這當?shù)囊粫r高興,怕夜長夢多罷了?!?p> 陸夫人說著又一臉委屈地望向陸塵煥道:“老爺,要不還是準備準備,挑個好日子讓他們成親,難道就這幾天也容不下咱們嗎?”
陸塵煥正要反駁,只聽外面闖進一人,頓時陸塵煥的臉色已經(jīng)大變,半刻不容交代,便隨此人離開。
東林街陸家哀樂不斷,燈火通明,直到深夜方才漸漸平息。葉府表面已是早早睡下,而漆黑的院落里,仍舊是那個黑衣女人,仍舊是那如同黑夜一般的語氣道:“不知大人找我過來有何吩咐?”
葉然道:“明知故問,陸安清一家難道不是你們所為?”
黑衣女人笑道:“明知故問的是大人,既然大人心中已經(jīng)有了答案,為何還要多此一舉叫小人過來?”
葉然怒道:“既然藥花已經(jīng)拿到,凈荒宮也都已經(jīng)燒凈,為何還要殺人?”
黑衣女人道:“大人怕是錯了,這藥花雖然是我們拿的,但是這凈荒宮的火可不是我們放的,那日我不過是拿了大人給的令牌和地圖,扮成了太監(jiān)混入凈荒宮,沒成想火已從內(nèi)堂燒起。你猜怎么著,那人剛放完火要走,就碰上了咱們,估計他在過奈何橋的時候還在想,為啥這報應來得如此之快。”
葉然繼續(xù)追問道:“既已得手,又為何揪著陸安清一家不放?”
黑衣女人道:“要怪就怪他醫(yī)術太高,主子雖然得了藥花,但奈何抓不準藥力,士兵食藥之,氣力用盡最多不過三日便亡,主子本是稀才,讓帶著這陸安清去咱們那,尊為上賓,奈何順順當當從官家密道將他帶到希國邊境時,他卻扛不住長途跋涉,自己就赴了黃泉,不過我們主子仁慈,還是用了這大譽的土把他給埋了。”
葉然轉過身去,眼中盡是悔恨,攥緊了拳頭道:“主子為了目的,還真是不擇手段?!?p> 黑衣女人笑道:“這其中大部分都是大人的功勞?!闭f完就要走。
葉然攔住道:“既然主子的目的都已經(jīng)達到,什么時候放了我父親?”
黑衣女人眼神躲避,不知所措,猶猶豫豫半晌道:“主人說了,大人雖說流著希國的血,但至今還是大譽的女婿,這種身份怕是不方便將老大人留在身邊!等他坐穩(wěn)王位,大譽之土盡數(shù)歸了咱們希國,那時定然讓大人在此立王,將老大人留在身邊也不是不可?!?p> 葉然眼露兇光,拿起短刀刺入黑衣女人的胸膛,黑衣女人順勢向前傾斜,黑色的血液順著刀柄流入葉然的手心。
葉然推開黑衣女人,抓起腰牌拼命跑出大門,跑向城外,找到關押父親的地方,帶著父親遠走高飛,遠離本就不該他們承受的一切,過著簡單幸福的生活。
但夢醒來的時候,外面的天空還是如此黑暗,猶如那一輩子都妄想?yún)s逃不開的牢籠。
黑夜中的林華景也已是酒足飯飽,精神飽滿,偷偷摸摸繞過爹爹的視線,躡手躡腳地要逃回臥房,卻又充滿好奇地側耳貼在立柱后偷聽著父母的私密話。
林夫人嘆息道:“咱們大譽的公主真就要嫁給希國的那個老頭子???聽說這老國王都是快入土的年紀了,兒子孫子怕是比公主年歲都大,這讓公主過去該怎么過啊?”
夫妻同體,林大人也是嘆了口氣道:“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了,爹他們雖是守住了塞漠關,但大譽局勢動蕩,四方不穩(wěn),眼下譽京城也是空裝而守,只得用和親之法暫緩眼下之困。明日我隨迎親隊伍一同出門,便也要去東南諸附屬國游說,以穩(wěn)大局?!?p> 說完又放心不下交代道:“公主和親本是還被朝臣爭議,待將公主平安送到希國后,方才會昭告天下,所以此事務必保密。我走的這些天,你可要把林華景這小子看住了,眼下譽京城已不太平,人人自顧不瑕,務必讓他好生在家待著,省得和他那些狐朋狗友一起,沾了什么麻煩,到時候我和爹爹遠在他地,定也保不住他。”
林夫人連連點頭應下。林華景躲在旁邊真真的聽著,然后腳步松軟地走向房間,躺在床上細想著前幾日見到小安的情景:“難道和親的是凝徽,眼下譽京城內(nèi),適齡可嫁的也只有她了,怪不得幾日都不見蹤影,肯定是被軟禁起來了,這皇上也忒狠心了,怎么舍得讓公主嫁給一個老頭?!?p> 想著想著不免提起掛在帳上那把只在與歷良鋒比武時才用到的劍道:“去找王爺,王爺平日里最寵愛凝徽,一定不會坐視不管的。但是王爺現(xiàn)在也是個閑職,又被皇上嫌棄,連自身都是難保啊!”
林華景想著一溜煙跑了出去,卻來到歷良鋒處拉著不放道:“鋒,凝徽公主是咱們從小一塊長大的,怎么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去和親,而且還是嫁給個糟老頭子,你怎么能這么無情,竟坐視不理呢?”
歷良鋒硬撇開林華景扯著不放的手道:“做主之人是皇上,同時又是她的父親,國事家事都是他們自己家的事,她是公主,她的命運你我又能奈何?”
一句話塞得林華景也只能站在那里,不知如何回答,對啊,雖說歷良鋒的話甚是絕情,但這沒有人情味的話卻是真話,權力掌握在皇上手中,他們又如何能左右。
就如同歷良鋒與陸水心的這場期盼已久的婚禮,催催等等停停,歷良鋒卻被連夜召進宮中,送親保密一說竟讓他連和陸水心連道別的面都沒見上,只得又一次不告而別。
歷良鋒帶著和親的隊伍,直往向北面而去,只望早日返回譽京城。前幾日行程還算順利,卻不想又被彌天大霧困住不敢快行,只得將車馬連成串地慢慢行走,待霧氣稍微減散之時,眾人發(fā)現(xiàn)身處一片密林之地,前后整整齊齊排列的都是樹木。
眾人一時不辨了方向,歷良鋒上前道:“王爺,此時霧還未散,四周草木無異,無法辨識方向,倒不如等霧全部散后,見著太陽看清楚方向再行,以免走錯了路?!?p> 沒想到皇上竟讓這個閑散王爺睿親王當起了送親的家長,睿親王坐在馬車內(nèi),稍微伸出頭,滿臉酒氣一哄而出,瞇著笑臉道:“也好,也好,這么重的霧氣直讓人發(fā)冷,喝了這么多酒也不夠用,趕緊讓人準備些柴火暖和暖和?!闭f著披著貂絨,搖搖晃晃地從車內(nèi)走出。
歷良鋒命眾人停下,升火燒水做飯,并將燒好的暖湯遞到公主的馬車前,又是一個丫頭撩開擋風障接了過去。
雖說和親是皇上的旨意,但歷良鋒心中仍舊有些許虧欠,特別是凝徽平日里和陸水心的交好,更讓歷良鋒對此次的送親產(chǎn)生了負罪感,所以雖是噓寒問暖,但公主卻從不回應,所以也不敢正面靠近。
眾人都在用飯,歷良鋒卻左手持劍依靠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右手從胸口掏出藥囊,視如珍寶般仔細看著那一針一線秀出來的圖案,湊到鼻尖深深聞著那股藥香。
如若不是這場突如其來的送親,也許此刻他與陸水心,已是“今年洞房花燭夜,來年生個胖娃娃”。
當眾人飯足正是犯困之時,卻感覺比平日里更困,迷霧稍微散去,只覺又添迷霧,隨行隊伍的一個壯實的丫頭,將一包粉末撒的撒入人群,眾人還未來得及反應,便接二連三地倒下。
歷良鋒趕緊將藥囊揣入懷中,用袖扣捂住口鼻。那丫頭別的也不去管,直接沖進公主的馬車,然后抱起馬車里合被而眠的公主就跑。
誰知剛抱起的那一剎那差點翻了個跟頭,驚奇道:“幾天沒見怎么都瘦成這樣了?”此刻卻也不費力氣,健步如飛地跑了。
歷良鋒持劍追出,那丫頭抱著個大活人,定然是跑不過歷良鋒,一個沒站穩(wěn),差點撞上已經(jīng)跳到前面的歷良鋒。
只見歷良鋒劍指丫頭道:“林華景,速速將公主放下,你知道你今天的行為會給林家?guī)矶啻蟮穆闊﹩幔俊?p> 原來歷良鋒已認出此人便是林華景,只是不便當著眾人的面當眾揭穿,一路追遠,以免給林家?guī)淼湺恕?p> 林華景也是犧牲夠大,竟然穿著女裝硬生生地隨迎親的隊伍走了這數(shù)日,也不知他是如何費勁功夫躲在哪個部門,竟未讓歷良鋒這個火眼金睛發(fā)現(xiàn)。
林華景抱緊公主不放手道:“你別嚇唬我,我走之前已經(jīng)留書和我爺爺,父親,母親,妹妹都斷絕關系了,就連我養(yǎng)的那只姓林的鸚鵡我都說了訣別話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林家的人,我自己的行為我自己負責,和林家半點關系都沒有?!?p> 歷良鋒怒道:“你以為憑你一人之力就能帶著公主遠走高飛嗎?”
林華景哀求道:“鋒,你就放了我們吧,即便不能遠走高飛,我也不能看著她就這么被折磨??!我拿咱們二十年的友誼給你換條出路,你肯不肯,再說了你看她都瘦成啥樣了,這要送到希國,還不得活活餓死?!?p> 歷良鋒這才去注意看林華景肩上的公主,慌神而叫道:“快把人給我?!?p> 林華景道:“說什么都不給?!?p> 歷良鋒道:“她不是凝徽公主,快把人給我?!?p> 林華景哈哈大笑道:“哄我呢吧!你別想蒙我,今天說什么也不給?!?p> 正待兩人一邊口舌之戰(zhàn)一面要打起來的時候,一片凸起的樹葉底下鉆出來一個人,瞇著雙眼,滿面的起床氣道:“你們還讓不讓人睡覺???他要你就給他??!他不給你就不要再要了??!這么簡單的事情還爭來爭去的?!?p> 林華景歪頭一看,楞得牙齒夾著下巴碎了一地,雙手頓時就沒了力氣,眼看手中的人就要墜落地上,卻被歷良鋒一把牢牢地抱住。
林華景看了看空空的手,又歪頭看了看樹葉底下鉆出的人,像看到鬼了似的叫道:“你是誰?剛剛那個是誰?”
滿樹的枯葉,灰頭土臉人道:“你是不是腦袋壞了,連我也不認得了。對了,你們倆怎么會在這里?不會是父皇發(fā)現(xiàn)了,派你們來抓我回去和親的吧,我先說好了,就算死我也不嫁給那個糟老頭子,你們就死了這顆心吧!”
此時歷良鋒已經(jīng)將合被而眠之人揭開,并試圖將她喚醒。林華景挪著小碎步走到灰頭土臉之人的面前道:“那個不是你嗎?怎么會在這里?害得我大老遠跟來救你?!?p> 可想即便灰頭土臉,樹葉纏身,也難掩凝徽公主本尊的氣質(zhì),凝徽公主怒道:“父皇那個老狐貍,說是讓我在宮外的山莊好好玩,沒事不要回宮,我當他真就這么疼我,幸虧小安聽到了消息提前通知我,不然我早就被她送出去和親了。你們不是來抓我的?你怎么這身打扮,真丑,對了,心姐姐怎么也在這里?”
一切的疑問幾人一對便都解開,從來沒有人說過和親的是凝徽公主,也只說送個公主出去,即便說是凝徽公主,希國又如何知道這公主的模樣,陸水心這個縣主的封賞原來早有用途。
凝徽公主聽完道:“那這樣說來,我是不用逃了?”
凝徽還在遲疑往南往北之時,林華景早拉著她的手,已經(jīng)做好跑路的準備,但不忘與歷良鋒告別道:“鋒,這陸水心姑娘看起來病得不輕,你趕緊給她找個大夫,我們先走了?!比缓罄展黝^也不回地跑出了幾里路。
凝徽公主莫名奇妙地就這么被林華景拖著,實在走不動了,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道:“我為什么要跟你一起跑?。俊?p> 林華景道:“你不跑,是想讓鋒把你抓回去換陸姑娘嘛?”
凝徽公主道:“那也不能因為我就要折了水心姐姐???不行,我回去好好和鋒談談,讓他跟我們一起走?!?p> 林華景道:“你就別添亂了,既然鋒知道要和親的是陸姑娘,肯定不會眼睜睜的把她送入火坑的,你還是顧好你自己吧?!闭f著看向凝徽公主,“你若是有人家陸姑娘一半的美貌和身段,我也不用費勁這么多口舌和力氣去救,怕是鋒主動就把你給放了。”
凝徽公主氣道:“我是不如水心姐姐,但是比你可強多了,誰讓你救了,我可是憑本事自己逃出來的,多此一舉的家伙。”說著雄赳赳氣昂昂地往前走去。
向南回大譽,向北是希國,東面是海,既然已經(jīng)都出來了倒不如瀟灑一會,游歷這大好河川,一拍即合之下二人一路向西而行,穿過這幾里樹林,走入一片荒無人煙的草原。
之前還是志氣飽滿,領頭而行的凝徽公主,此時卻已經(jīng)提不上來力氣,雙手捂著膝蓋道:“都是你帶的好路,這草原這么大,什么時候才能走出去??!誰讓你出來救我的,即便出來救也多帶點干糧和水,我準備食物都被你給吃光了?!闭f了翻開糧袋,抖了抖就剩下幾粒渣滓。
林華景道:“我可是拋父棄母就為了救你,為了你我可是連林家的家產(chǎn)都不要了,你還埋怨我,快走,前面一定有人家的?!?p> 凝徽公主將手從膝蓋移開托住腰道:“我的腰要斷了,要走你走,我不走了,我就在這里等人。”
林華景轉過身去,彎著腰在凝徽公主面前繞了又繞,將食指深入口中面似非常疑惑道:“哪個腰,哪里有腰,我怎么找了半天沒找到腰?”
氣得凝徽公主像是又充滿了無限的力氣,追著林華景就是要打:“給我站住,抓到你還不讓我打死你。誰說我沒有腰了?”
林華景一邊跑一邊故意扭著臀部道:“看到?jīng)]有,這才是腰,有弧線的這種,你若找出來,我便讓你打?!蹦展鞅患さ母敲懔藙艃旱囊ゴ?。
如今:一邊瀟瀟灑灑脫困,一邊糊里糊涂入局。
眼下:各顧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