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素素畏手畏腳,更不敢得罪相府千金。
她鼻頭發(fā)酸,卻不敢掉淚。
讓這些人見她掉淚,明日相府千金欺負一個庶女不實傳聞便會傳遍大街小巷,到時候,更是有她苦果子吃的。
“滾開啦,看到你就煩!”
另一個走過來的小姐,伸手將愣在原地的涂素素撥開,手勁兒算不上小,直接把涂素素掀翻倒地。
涂素素這才忍不住了掩面低泣。
這小姐她見過,平日與趙蓉兒走的較近,六下品文官姜家嫡姑娘。
涂素素帶來的冬翠上去攙扶,被那姜汾一腳踩在手背上,鞋底子在她手背上使了使勁,疼得冬翠哭喊出聲。
涂靈靈沒想到這一世才碰到這些人,就欺負到臉上了,若是前世,她定會上去補上一腳。
可如今,沒這個理了。
“你叫姜汾是吧?”
涂靈靈對姜汾露出一個淺笑,將手上的暖壺遞給灼華,往姜汾跟前一堵,挽著袖子問。
“靈兒...”姜汾想叫她。
“啪!”
還不夠盡興
“啪!”
足足兩巴掌,左右各一個!
幾個人完全沒料到涂靈靈會打人,嚇得都往后退了幾步喊叫了起來。
姜汾被打的幾個蹌踉,被身后椅子角絆倒,差點沒飛出去。
涂靈靈在外本就囂張跋扈,這一回她沒打算放過姜汾。
“靈兒姐姐!你在干什么啊?就為了一個庶女?”姜汾哭著在地上彈了幾下,往趙蓉的裙角邊爬去。
趙蓉兒被嚇得不輕,上下唇差點沒哆嗦,但還是出言阻止。
涂靈靈哼了一聲,將涂素素主仆兩人從地上扶起,拍了拍她們身上的灰塵。
“說得好,她是庶女,在屋里屋外她都是庶女,但在屋里屋外都是我同父異母的親妹,俗話說打狗都得看主人,所以呢?你這不是惹我生氣嗎?”
“......”
這話說得有那么一點在理,可這話從涂靈靈口中出來,卻怎么都奇怪,往日涂靈靈可是專打庶女的!
“從今往后,誰敢打壓她們,誰就是跟我涂靈靈對著干,知道嗎?”
環(huán)視了一周,很好,沒人敢反抗她。
“聽到?jīng)]有?”
語氣重了!
姜汾抓著板凳爬起,也不敢正面回應,還不敢還手,哼了一聲,就想帶丫鬟就走了。
“站住!”
涂靈靈沒打算讓她走了。
“還要干什么?你打了我三巴掌,我還不能走了?”姜汾鼻涕眼淚縱橫,又氣又急。
“道歉!”
涂靈靈轉(zhuǎn)身往板凳上一坐,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素瓜,睨了一眼姜汾。
她不介意吃飽了,將姜汾再揍一頓,一個下官的女兒,在她父親那兒翻不起什么大浪。
“姐姐,沒事...妹妹不疼...”
涂素素顯然沒從震驚中緩過來,只想大事化了。
“道不道歉?再問你一句?”
一場鬧劇,在姜汾哭著道歉離開后結(jié)束,趙蓉兒明顯吃不下東西,帶著丫鬟就出去了,她也沒有看到前世那個丫鬟銀枝。
她知道,今兒她驕縱盡顯,眼前是嚇到這些個人,之后發(fā)生什么事兒來,她都料想不到,但她會一樁一樁接著。
“姐姐...素素命賤,姐姐不該這么幫襯的...”
“你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要欺負也是我欺負,讓別人欺負算怎么回事,往后你要是受欺負了,跟我說,我來處理?!?p> 涂素素今兒真是開了眼了,與涂靈靈在府里生活了十六年,她從未受到涂靈靈半點擁護,如今涂靈靈落了一次水,人倒是變了!
“回去吧,晚點讓馬車回來接我?!蓖快`靈放下木筷,她相信涂素素也不想待在山上了。
簡單吃過之后,迎來了午后布施,她也不知道自己被人抓了幾下,更不知被無恥之徒摸了幾下,一場結(jié)緣會才拉下帷幕。
傍晚,冷風刮得越發(fā)厲害了,林間的枝葉被吹得嘩嘩作響,殿外零星幾人也加快了腳步,請了福食紛紛離開,她轉(zhuǎn)頭讓灼華去拿大師開過光珠鏈,卻沒看到人。
風夾著雨星,噼噼啪啪地下了起來,雨越下越大,很快就像瓢潑的一樣,一陣風吹來,密如瀑布的雨被風吹得如霧,如煙。
涂靈靈打著傘從外寺往大師的香房走,收了傘站在門外,撣了撣身上的雨漬。
房門突然從里面被撞得吱呀作響,發(fā)出劇烈聲響,也只有瞬息,這個聲音就停止了!
血腥味混著雨后泥土腐朽味蔓延開來,竄入涂靈靈鼻邊,她抬頭便見到門縫露出一只血色眼眸,正惡狠狠看著她,她被嚇得后退幾步,來不及多想,剛要離開就碰見了走過來的光頭方丈。
“施主是來請珠鏈的?”
方丈面上帶著溫笑,全然沒發(fā)覺涂靈靈異樣,伸手想將門推開,卻被異物卡住,連推了兩下。
直到門被她推開,眾人才看見一人衣衫凌亂倒在地上,脖子已經(jīng)被折斷,死狀凄慘,簡直慘不忍睹!
這女人正是一個時辰前被她甩了三個巴掌的姜汾。
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