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六七點鐘的時候,天烏黑烏黑,客棧門口停下五輛勞斯萊斯銀色魅影,車頭的燈蹭亮,將客棧門口照得通明。從車上下來一群穿著軍裝的男子。
“啪啪!”在客棧門口排成兩隊,一個肩膀上有一顆星徽加一條金色細杠的青年男子,正步進客棧。
老板娘見過不少市面,不過在這樣偏遠的小鎮(zhèn)上,還是第一次碰到一位上將。她在柜臺前發(fā)楞片刻,戰(zhàn)戰(zhàn)兢兢上前,躬身道:“長官,您有何吩咐?”
男子看了看客棧四周,拽著白手套,輕拍著手掌:“你們店里有沒有幾個姚城來的人?”
“姚城?有有有,昨天剛入住。長官您稍等片刻?!崩习迥锬贸龅怯洸?,翻找一番,“四男二女還有一只老鷹?!?p> 男子拿過登記簿瞟了一眼,將登記簿隨手一扔:“找到他們了!”
老板娘連忙扭到前頭帶路:“長官,這幾個人是不是犯事了?”
男子一聲不吭,“噔噔噔!”低頭踩樓梯。
“我早就看出來,那幾個人看著就不像好人。長官,他們的事可跟我們客棧無關?。∧?,他們的主犯頭子就住在這間房里?!崩习迥铩斑诉诉恕鼻瞄_206房的門。
男子將手套收好,脫下帽子,擺在手肘邊。
安天生開門出來,見老板娘指指點點,問道:“你們有什么事?”
老板娘叉腰道:“你還問我什么事?瞧瞧你們干得好事!長官都來抓你們了!真是晦氣,連累我們客棧?!闭f完躲到男子身后。
男子問道:“你是姚城薈萃居的安天生嗎?”
“正是在下,請問你們有何貴干?”
龔麟和楊風也聞聲從各自的房間里出來,快步走到安天生身后,給他壯勢。
男子戴上帽子,認真地敬了一禮,說道:“在下南陽軍上將呂候,奉警司廳由廳長委托,前來尋找安先生。請安先生隨我去一趟由府?!?p> “出什么事了?”楊風一聽是由杰家,擔心由杰有事,便上前一步問道。
“我們由公子出事了,找過各種名醫(yī),都治不好。拜托安先生過府一瞧!”
老板娘一看情況不對,搞反了,自打嘴巴子,偷偷溜進其他房間里,暫避風頭。
“由法醫(yī)?他怎么了?”安天生急問,楊風也緊張地盯著呂候,等著回答。
“哎,具體的情況,您還是自己過去問吧?!?p> “怎么滴,我們非去不可?”龔麟見有人為難安天生,吼道。
安天生連忙制止:“龔麟,休得無禮。我還欠由法醫(yī)一個人情,這一趟,我們應該去。”
“對,生兒說得對,由杰是好人!我們應該去幫他?!睏铒L跟道。
......
江南鎮(zhèn)由府
“啊呀,我的兒啊,你這是怎么了呀?”一個五十來歲,模樣端莊的女子嚎啕大哭。
由杰躺在一張鋪著席夢思的歐式床上,眼睛直愣愣地盯著天花板,嘴巴微微張開。
“啊呀,我的寶貝疙瘩,你這是怎么了呀?”一個四十來歲的國字臉男子滿面淚水。
客廳里,大夫一臉無奈:“由廳長,老夫無能,由公子這病實在古怪,您還是另請高明吧!”
“連您都無能為力,我該如何是好啊?”由廳長一屁股癱坐在歐式沙發(fā)上,他已經請遍全國的名醫(yī),甚至請過高僧、道士,都不管用。他低頭掩面,無聲地抽泣。大夫悄悄帶著兩個小跟班,匆匆離去。
“兒啊,兒?。∧憧禳c醒醒??!”由杰媽哭喊著,撲到由杰身上。
自從由杰被人抬回來,已有兩天,由杰的情況一天比一天差。雖然由杰小的時候不是她帶,但畢竟骨肉連心,看到由杰危在旦夕,她已哭了兩天,眼睛腫得跟饅頭似的。
還有一個眼睛腫得像饅頭的人,就是她身邊的男子:“寶貝疙瘩呀,你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你這樣子叫你老舅怎么活呀?”沒錯,他就是天青會的會長,由杰的舅舅—余青。
“老弟,老姐跟你說說心里話唄。小時候呢,在父母面前,你就愛出風頭。后來我處對象了,你又在我對象屁股后面蹦的比我還要起勁兒。生了由杰吧,我時常懷疑這孩子是從你肚子里爬出來的。你說說看,你這是為啥呀?”
“老姐呀,你可冤死我嘍,父母愛你勝過我,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哪怕做再大的錯事,爹娘只會說,‘沒事沒事,囡囡嚇著沒?下次小心點哦?!晌抑灰患聸]做對,就非打即罵。
你跟姐夫處對象那會兒,姐夫兇神惡煞的樣子,我不放心你,才寸步不離得跟著你們。
阿杰他是你兒子沒錯,可他也是我親外甥啊!況且阿杰多招人疼?。 庇鄷L又抹起眼淚。
由杰媽回想一下,抱住弟弟:“老弟呀,是老姐對不住你!”
“老姐,其實我也做了一件對不住你的事?!?p> 由杰媽推開懷抱,詫異道:“???不會吧?你又干啥事兒了?”
“我為了救由杰,冒用姐夫的名義,調動南陽軍的上將,替我們尋找一個高人?!?p> “嗨,嚇我一跳,我當是啥事。那高人可靠嗎?”
“可靠,非??煽浚∵@世界上我除了相信阿杰之外,就相信他了?!?p> “那太好了,啊不對呀,老弟,難道你不相信我?”
“額,這個嘛……”余會長此刻的心情,就像表情包里那個額頭掛著一滴水珠的圖。
“算了。高人找到了嗎?”
“剛打來電話,說已經找著了,正往咱們這邊趕,估計馬上就到。只是姐夫那邊會不會責怪?”
“要真能把阿杰治好,就是讓你姐夫親自去請,也沒啥好說的?!?p> “好消息,好消息!安先生來了!”門外跑進來一個五十多歲,滿臉絡腮胡子的男子。由廳長從沙發(fā)上站起,一愣,心想他怎么來了?
余青跑出來,快一步握住男子的手:“寧兄,辛苦你了!”
寧司令握住余會長的手:“余賢弟,你可以安心了。咱外甥還好嗎?”
“哎,還是老樣子。”
說話間安天生一行人走進由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