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五個銀元的待遇，讓“薈萃居”門口人山人海，葉護院高喊：“排好隊，一個個登記，登記好再去‘福樂館’。不要插隊，不要喧嘩！”
又對著出來的人講，“出來的人，可以到邊上領(lǐng)一份小禮物?！?p> 兩個小護院坐在桌子旁，叫道：“下一位?！?p> 一個“壯呼呼”的女人奔來?！暗葧?，大嬸，你知道我們這邊招聘什么嗎？”
女人自信滿滿：“知道啊，我有的是奶水，帶啥都管夠?！?p> 二個護院“噗嗤”一聲樂了，笑道：“我們這邊是給蒼鷹找奶媽，成年蒼鷹不需要奶水。”
女人臉上陰一陣，晴一陣：“不讓我試試，你們咋知道不行？這不是還沒招上人嗎？咋滴，不許我試？”
“行行行，你想試就試吧，我們只是好意提醒。來，你叫啥名字，家住哪里？先在本子上登記一下?！?p> 女人在紙上“刷刷刷”填好信息，一個護院走過來：“我領(lǐng)你進去，這邊請吧?！?p> 女人抖著“雄壯”的身體，東張西望，情不自禁道：“怪怪，這院子也太大了，這要讓我自個兒走，準(zhǔn)保迷路！”
女人越看越開心，“這些橋真精巧，每一座長得還不一樣，怪怪，就連溝渠，你們都給它修座橋?。窟@不是跨一步的事兒嗎？”
女人單腿一跳，躍過橫橋。領(lǐng)路的護院默不作聲，白了女人一眼。
女人笑呵呵地來到福樂館，跳起身子，往里一瞧，“呦，這里的隊伍更長??？這得排到啥時候??？”
護院冷冷地道：“你就在這里排著吧，等輪到你時，自然會叫你進去。”
見一男子面試完出來，護院又道：“我領(lǐng)你出去，跟我來吧。”
剛出來的男子搖頭道：“我養(yǎng)過二十年的蒼鷹，從沒見過這么難伺候的鷹?！?p> 領(lǐng)路的護院還是啥也不說，只管領(lǐng)路。
福樂館大門口，一小廝高喊：“下一位進去面試！”
一個五十多歲的女子跺著小碎步，進入大堂。安天生坐在書桌旁，右手邊放著一個大籠子，虛弱的蒼鷹趴在里面。
年老女子揚聲道：“老爺，我年輕的時候是戲臺上的丑角，專門逗人發(fā)笑，只要我一出場啊，保管臺下的人哄堂大笑?！?p> “好，那就請老媽媽試一試?！?p> 女子跺到蒼鷹跟前，活動兩下身體。突地縮起身子、撅起嘴巴、瞪圓眼睛，眼珠子“滴溜”一轉(zhuǎn)，脖子一縮一縮，繞著蒼鷹旋轉(zhuǎn)一圈。
蒼鷹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女子使出絕招：抖著眼皮，歪著舌頭，裝出一副傻子樣。
蒼鷹直接把頭埋進翅膀，再也不抬頭，屋外的人哄堂大笑。
“謝謝老媽媽，表演到此結(jié)束，您請回吧?！?p> 女子挺起身子，拽拽衣服，板著臉出去。
小廝喊道：“下一位進去面試！”
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女子，扭著身段進來：“老爺，我會唱曲，還會跳舞?！?p> “好，那你過去試一試吧?！?p> 年輕女子一曲歌畢，又跳一舞，這水平，離那種要命的表演也就一步之遙。女子唱得盡興，舞得也瘋狂，看得安天生頭皮發(fā)麻，門外的人連連搖頭。
蒼鷹始終把頭埋在翅膀下，一動不動。
年輕女子走近些，輕聲道：“鷹老爺，奴家給你看點新鮮的玩意兒，好不好？”說著就去解衣領(lǐng)上的紐扣。
蒼鷹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安天生忙道：“可以了，小姐，您請回吧?！?p> 女子還是不死心，她看著籠子里的蒼鷹，左瞧瞧，右瞄瞄，嘟囔道：“切，該不會是只死鷹吧？”
蒼鷹撅起屁股，對著她“嗶”的一聲。女子一甩袖子，去打蒼鷹。
一個身高八尺，全身長肌肉的護衛(wèi)擋在女子面前。
護衛(wèi)棱角分明的臉上，鑲嵌著一雙鷹眸。除了孤清，還有一股盛氣逼人的氣勢，身體壯得像頭犀牛，力氣大得讓人不寒而栗。
護衛(wèi)大聲呼叱：“請回！”
女子撞上護衛(wèi)的身體，猛地反彈回來，跌倒在地，撒潑打滾：“啊呦！他們打人了！”護衛(wèi)一把將她拎起。
女子一臉驚恐，眼珠前突望著護衛(wèi)，整理一下頭發(fā)，忽地變臉，笑微微地撒嬌：“老爺，奴家還會伺候人，把奴家留在府里伺候您吧？”
安天生托著腦門，擺了擺手，示意女子出去。
護衛(wèi)甩給女子一個惡狠狠地眼神，年輕女子罵罵咧咧跑走。
小廝繼續(xù)喊道：“下一位進去面試！”
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男人進來，拱手道：“老爺，讓老奴試試？”
安天生點頭道:“大爺您請?！?p> 老男人輕手輕腳走到蒼鷹跟前，拿出一個油紙包，剝開來，柔聲道：“我給你帶來一點好東西，快來瞧瞧?！?p> 他提起一根雞腸子，在蒼鷹跟前晃一晃，“這可是上等的雞腸子，你聞一聞?！?p> 蒼鷹聞著味兒，探出頭。伸出脖子想去吃，又猶豫一會兒，還是把頭埋回翅膀下。
“這不是你最愛吃的食物嗎？”
蒼鷹抖了抖身體，又蹲回去。
老年男人將雞腸子放在籠子邊上：“老爺，依老奴愚見，這蒼鷹連最喜歡的食物都不吃，想必是有重大的心事啊?！?p> 安天生覺著老大爺說得有理，起身塞給他五個銀元：“還望大爺賜教?！?p> 老男人將銀元推還給安天生：“不敢不敢，老奴不才，猜不出具體的事情?？峙率切牟∵€需心藥醫(yī)，解鈴還須系鈴人啊?！?p> 安天生又將老大爺?shù)氖州p輕推回：“老大爺，這銀元您拿去吧，這是您應(yīng)得的?！?p> 老大爺端端正正站立，向安天生拱手作禮。
……
年輕女子氣沖沖跑出大門，在路上撞倒一個小孩，頭也不回跑了。
“老四，你沒事吧？”尹秋月扶起老四，“這是什么人吶？撞到別人也不道歉！”
周楠抱起老四，拍拍老四腿上的塵土，問道：“老四，有摔疼嗎？”
老四望著周楠，用稚嫩的聲音答道：“不疼?！?p> “好孩子。”周楠一手抱著老四，一手牽著秋月來到薈萃居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