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廣場協(xié)議》
酈樂成好顯眼的一個人，他一出現(xiàn)，除了背對他的吳起華，所有人都注意到了。
小胖子王金本來嬉皮笑臉的，他和老王正在準備走位。一看到酈樂成就瞳孔地震，面容扭曲，但很快又郁悶地把喪臉憋回去了，對他扯了一個討好的狗腿笑容。
酈樂成看他那樣子，心里笑瘋了，但他那副長相，反應(yīng)在臉上，就是魅惑狂狷地浪蕩邪笑，邪惡黑暗得不得了。
他魔鬼一般地笑容，仿佛預(yù)示著王金無限黑暗的未來。
王金心里蕭瑟，笑得比哭還難看！
老王看到酈樂成很是震驚，看到酈樂成對她笑，嘴巴下意識咧得無比燦爛，牙花子都露出來了：啦啦啦～他居然來看她了！
果！然！有！想！她！
吳起華眼里沒有王金，他只能看到老王，看到老王對他暮然回首，展露最最燦爛的笑顏，便也嘿嘿嘿地裂開一個更大的笑容，然后朝老王搖搖手。
酈樂成勾了勾手指。
王金的臉擰成包子的褶子，一跺腳，哼唧一聲，屁顛顛地跑過來！
然后他只覺得身側(cè)一道殘影掠過。
吳起華也覺得一道殘影掠過。
他的笑容，他的手，都僵了。
脖子咯啦啦地扭向身后，嚇了一跳！
媽呀！“國際巨星”?。?！
只見老王已經(jīng)在酈樂成眼前站定，仰頭看著對方，別提有多激動了！
酈樂成的手突然重重拍下！
拍到了王金的肩膀上。
“樂哥好！”
“不錯不錯！”酈樂成眼睛一亮，“哎呀，你念對啦！”
王金：“現(xiàn)在全華人地區(qū)都能念對你名字啦！”
“別那么叫我，我其實你比小三歲。”酈樂成把他拉到一旁：“看來六嬸跟你提過啦，以后呢，你跟我混。我對導(dǎo)演很好的，吶，給你說下待遇，一種是片酬20萬，票房過1500萬，就給你20萬獎金。另一種是沒有片酬，票房達到成本四倍，就給你本港票房的5%做片酬。你選哪個？”
王金愣了：“上來就那么直接？！”
“對啊，怕你做事不盡力?！贬B樂成也好坦然。
王金眼珠子一轉(zhuǎn)：他拍戲那么快！一兩個月個月拍部戲輕輕松松！到時候一部接一部出街，嘿嘿嘿……眼睛里全是金光閃閃的大元寶。
想到這里，他看酈樂成都覺得沒那么心塞了：“當(dāng)然選第二個了！”
“嗯，落子無悔啊！”酈樂成還好心提心他，“拍越快，六嬸的合同延越久?！?p> 王金臉上露出比吃黃連還苦的幽怨表情。
酈樂成湊近他，悄聲問：“這部戲到底實際上是你在導(dǎo)，還是導(dǎo)演導(dǎo)的？藍乃材過檔嘉和了沒有嗎？”
“嘿嘿，瞞不過樂哥，其實我和他一半一半啦……我們兩個邵氏老搭檔嘛，”王晶小聲道，“戲是我給嘉和策劃的。但六嬸不讓我去給嘉和導(dǎo)戲，倒是可以借他給嘉和當(dāng)導(dǎo)演?！?p> “下次別這樣啦。現(xiàn)在邵氏借人都是優(yōu)先借給我，檔期有多才可以借其他公司。不守規(guī)矩，小心六嬸扒你的皮，我不會幫忙的。”
“安啦安啦，你給多嘛！”王金賤笑。
“好事大家見者有份，我給藍乃材也一個待遇?！笨蠢?，買一送二。
王金一愣，連忙把藍乃材叫來！
酈樂成看到藍乃材心情好復(fù)雜。
媽的，他上輩子下海的頭部戲就是藍乃材導(dǎo)的！
酈樂成盯著他看了很久，終究只說了句：“拍喜劇不適合你，以后大家都拍自己喜歡的戲吧。”
藍乃材目光一動，眼睛里似乎又燃起了什么。
談妥了后，酈樂成回頭，看了眼身邊的老王：“哎呀，你湊什么熱鬧！什么表情?。亢孟裎仪纺沐X似的，是不是又想求工作？問他嘍！他以后又可以當(dāng)導(dǎo)演了！”
老王給他翻了個白眼。
酈樂成這才想起，剛才那個癡漢，正要調(diào)侃老王幾句，卻發(fā)現(xiàn)吳起華早久已經(jīng)不見了，四下張望，才發(fā)現(xiàn)吳起華在這個棚另一側(cè)的T VK《六指琴魔》劇組布景涼亭里黯然神傷。
這部劇的男主角，也是8月時同酈樂成合作過《八仙飯館》的石休叉腰正一臉不滿地盯著他。比石休表現(xiàn)得更明顯的是導(dǎo)演，舉著導(dǎo)筒大聲咆哮，連他們這里都聽得到：“撲街仔！所有人都在等你！你剛才給我死到哪里去了！找你找半天！你出來又給我坐涼亭？！”
哇，迷戀老王迷戀得失魂落魄，都影響工作了，年輕人真的不知輕重。
……
方亦華對酈樂成開放的邵氏人員花名冊上，除了王金是她明令不可以外借做導(dǎo)演的，其他人倒是沒讓她放在心上，有什么忌憚感。
但酈樂成卻比她更清楚，上面還有哪些人以后會成為影壇一方人物，而王金都給他用了，其他人自然是他要用時，優(yōu)先借給他了。
他這兩天陸續(xù)跟這些人見了個遍。包括住他隔壁的惠茵虹。
她現(xiàn)在終日往外邊跑，希望能找到戲拍，可角色卻都是女N號配角了，許久不見，她看到酈樂成分外吃驚：“你不是搬走了嗎？！我看隔壁現(xiàn)在是桂導(dǎo)搬回來住了！”
酈樂成無語：“我借他住的啊，他都離開邵氏了怎么可能有分宿舍住?！?p> 一溝通才弄明白，惠茵虹以為酈樂成紅了后就搬出去住豪宅了，她也壓根不知道酈樂成跟桂之洪拍戲的事。邵氏片場附近其實有不少別墅，都是邵氏里有錢的大明星住，比如本來就是富家子的傅笙，可惜已經(jīng)英年早逝……
“你那么紅那么有錢了，遲早也會搬走。”
“沒必要，在這里生活、拍戲都還算方便?！?p> 其實，酈樂成現(xiàn)在身邊也沒有多少錢，也就夠日常開銷，生活沒什么變化。他甚至還會去港樂上班。
錢都被他拿去炒外匯了。
從6月份兩個人就在討論這件事，8月中旬起就已經(jīng)開始做各種準備活動了，酈樂成賺來的一筆筆錢，全都陸續(xù)投入了。
本來，鴻濛音樂單曲售賣陸續(xù)回款了700萬美刀，加上兩禮拜在歐美國家跑了一圈，包括N FL授權(quán)費在內(nèi)，賺了300萬美刀，但這些錢，根據(jù)一開始胖波談的合同，全是要求百代和華納以日元跟他結(jié)算的。
兩個公司還求之不得，因為島國是全球第二大唱片市場，大家的亞洲分公司總部都在那邊，而島國是亞洲企業(yè)所得稅最高的國家，每個財年都有大量利潤要交稅，肉疼得很，走島國分公司的帳，他們也能避點稅。
除此之外，酈樂成還把自己的廠牌股權(quán)抵押貸款，拿到了3000萬美刀。他也不理解他和胖波拿著NFL五年總價值1000萬美刀的合同、華納和百代對他們廠牌的收購報價單、公司報表，怎么就能貸到那么多。酈樂成在歐洲那陣，胖波全在忙這些事。
兩者相加，若是折合日元總共是100億。
胖波自己也有500萬刀的身家砸下去一起玩，酈樂成這才知道他說自己身價幾百萬是美刀，難怪之前支持他“創(chuàng)業(yè)”時那么壕。
按照合同，酈樂成的樂隊成員反正也是三個月之后才拿自己的分成，他們對酈樂成拿怎么玩并不關(guān)心，反正到時候酈樂成把屬于他們的三四十萬美刀給他們就行了，但即使三個月后酈樂成拿不出錢給他們，這首歌產(chǎn)生的后續(xù)紅利也夠他們吃一輩子了。酈樂成甚至勸大家要不要一起炒，但所有人都表示“下次”。
只有酈樂成和胖波對這件事熱情得很。
“我們這點錢，在巨頭面前只是點蚊子肉啦?！迸植ㄍΦǖ摹?p> 可酈樂成媽咪作為公司財務(wù)看他們把整個公司和賺到的錢全拿去炒匯，一開始是不同意的，雖然她也是金融類專業(yè)畢業(yè)，知道酈樂成和胖波在壓什么，他們分析得有理有據(jù)，可是……
“媽咪！沒什么的可是！我這個音樂公司，就是靠一首歌發(fā)家的，你覺得我若是賠了，還能餓死？”酈樂成一下子把她勸得啞口無言。
她腦子也轉(zhuǎn)回來了：“既然你們決定要炒匯，如果賭對了，那在真正的巨頭面前，你們這點資金也只是蚊子肉啦，根本不起眼，也別直接持日元坐等升值，不妨炒外匯期貨啊，加個5倍杠桿……”
才5倍？！
酈樂成和胖波對視一眼，知道他們不能把真實情況告訴她了，怕她嚇?biāo)馈?p> 酈樂成很清楚記得，《廣場協(xié)議》簽訂后不到3個月的時間里，日元兌美刀會從1美元兌250日元迅速升值到1美刀兌200日元左右，升幅20%。到87年9月，就會到1美刀兌120日元，兩年升值111%。
總之，就等9月22日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