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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1990:家和萬事興

第五章 炒面,好久不見

重返1990:家和萬事興 我的兒子范思哲 2162 2022-09-26 17:36:53

  “喂,這里是曹家,您哪位?找誰呀?”

  一聽到那賤兮兮的聲音,韓智的眼淚出來了。

  他和曹勉一起長大,從小學到初中,再到高中,都是同班,出了校門依舊是兄弟。

  他以為他們會做一輩子的好兄弟,可是曹勉二十八歲那年,因為肝癌去世。

  “智哥,不讓接班算了,有我一口吃的,就餓不死你!”

  “智哥,你就是好面子。我家的錢又不臟,你怎么就不用呢?”

  “智哥,別哭喪著臉好嗎?不就是判八年嗎?好好改造,出來之后一起開公司賺大錢!”

  “智哥,對不住了,兄弟先走一步,不能再陪你了。痛了這么多年,如今一下子解脫了,也挺好……”

  韓智想起來與曹勉之間的點點滴滴,千言萬語化成一句話:“炒面,好久不見?!?p>  炒面是曹勉的外號,除了韓智可以當面叫,其他人不行,誰叫曹勉就跟誰急。

  “哦,智哥,甚事?”

  曹勉心里嘀咕,周五下午在學校門口分手,現(xiàn)在是周六下午,不過一天沒見,怎么就好久了?

  但韓智說好久就是好久,兄弟嘛,就算他說煤是白的,也不能反駁。

  上一世,自己就是好面子,和身邊人太客氣,到后來大家心里都不痛快。

  這一世,韓智要改變。

  起碼不會跟曹勉客氣:“炒面,我們家的情況你知道,在辦公室里住著憋氣,你家老院的房子還空著嗎?我想搬過去?!?p>  曹勉遲疑了一下,問道:“你后媽一起過來嗎?”

  韓智最不喜歡和同學談論家事,尤其是談論后媽,因此曹勉問這個問題的時候,有點兒小心翼翼的。

  “當然,我們是一家人?!?p>  韓智訓了曹勉一句:“什么后媽不后媽的?一會見了面,記得喊姨?!?p>  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

  曹勉瞅瞅窗外,西邊的確有太陽,不過是夕陽,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韓智好像改變了許多,如果不是聲音太熟,曹勉肯定懷疑電話那邊的人,到底是不是他的智哥?

  “早就讓你搬過來,可是你就是不肯?,F(xiàn)在好了,咱兄弟兩個住的更近了。你們先收拾東西,等會我讓我爸開車過去拉?!?p>  此前他一直想幫韓智,但每一次都遭到拒絕。

  難得韓智開一次口,曹勉自然滿口答應下來。

  曹勉的父親叫曹國強,是跑貨運的,家里有三輛東風,兩輛解放,在小小的石壕縣,屬于萬元戶,先富起來的那一批人。

  曹勉剛放下電話,曹國強就問:“韓智打電話有事?”

  “他們一家想搬到咱家老院去住。”

  “咋不早說?老院已經(jīng)租出去了?!?p>  “我不管,我已經(jīng)答應智哥了。”

  曹國強一陣頭大:“人家剛交了三個月房租,說好明天就搬過來?!?p>  曹勉梗著頭,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爸,別說我不給你機會。離家出走,輟學,或者把老院給智哥一家住,三選一,你自己選,我不逼你?!?p>  這叫沒逼我?

  就差沒拿起菜刀架在老子脖子上了!

  曹國強欲哭無淚。

  他知道自己寶貝兒子的脾氣,倔得像頭驢,只得乖乖就范了。

  接下來,曹勉讓他開車去幫韓智搬家。

  曹國強不想去。

  倒不是心疼那點兒油錢,而是他剛剛喝了半斤醴泉大曲,酒后開車,容易出事。

  曹勉拿起茶幾上的鑰匙:“你不去我去,不就是開個車嗎?你以為天底下就你會開呀!”

  “你等會兒,我打電話叫個司機和你一起去還不行嗎?”

  曹國強再一次慫了。兒子還沒滿十八歲,沒駕照,開出去萬一讓交警抓了,鬧到學校,事就大了。

  曹家雇了好幾個司機,曹國強挑了個老成穩(wěn)重的,由曹勉帶路,去了醫(yī)藥公司。

  一直折騰到晚上八點多,才算收拾停當。

  怎么著也算是喬遷之喜,韓澤就近找了個小飯館,點了幾個菜,要了一瓶醴泉大曲。

  司機只喝了一小盅,意思一下。

  其余的酒,韓澤打算自己承包了。

  一來心里高興,搬出來了,自己在單位終于能挺直腰桿做人了。

  二來嘴饞。

  韓智可不想讓父親多喝,給曹勉使了個眼色,他們兩個一人一茶杯,而韓澤只有半茶杯,剛好二兩。

  韓澤沒喝美,還想要一瓶,但想起和兒子之間的約定,又被馬淑芬悄悄擰了兩下胳膊,就老實了。

  司機開車回去了。

  他本來要帶曹勉一起回去的,可這小子死活要和智哥臏足夜談,就只好由著他了。

  說是老院子,其實蓋了不過七八年。

  上房是九十多平的套間,兩室一廳,沒有廂房,只是門洞兩邊還有兩間房,一間做廚房,另一間放雜物。

  這在石壕縣城,屬于很常見的布局。

  韓澤和馬淑芬住在上房主臥。

  兩口子睡不著,聊天的話題當然是那個突然改變的兒子。

  韓澤說了與兒子之間的約定,然后問馬淑芬怎么看。

  馬淑芬不假思索:“我相信小智,他從來就不是信口開河的人。”

  韓澤搖了搖頭,都說女人是感性動物,果然如此。

  自己這媳婦平時也算精明,可是被兒子兩聲媽一叫,徹底淪陷了。

  他也想相信兒子,可是兩萬塊錢數(shù)目太大,他一個高三學生,想要在一個月之后拿出這么多錢來,比母豬上樹的難度還大。

  韓麗一個人住在次臥。

  小丫頭沒心沒肺的,吃飽喝足之后,呼呼大睡。

  韓智和曹勉把雜物間收拾了一下,貼了小虎隊、王祖賢等人的壁紙,把曹勉當初睡過的大床抬過來,再加上一張書桌,一把椅子,簡簡單單。

  韓智并排卷了兩個被筒,和曹勉一人一個。

  反正第二天不用上學,兩個人一直聊到凌晨三點多。

  大多數(shù)都是韓智在說,曹勉在聽。

  從曹家祖上起名的藝術,曹操、曹丕、曹真、曹爽,四個名字展現(xiàn)和諧生活真諦,再到自己和父親的一月之約,反正什么都聊。

  曹勉聽得云里霧里,這四個名字挺正常呀,怎么就展現(xiàn)和諧生活真諦了。

  “兄弟你還是太單純,你把曹字當做公因式提走,然后把剩下的四個字連起來讀?!?p>  提取公因式,曹勉學過。

  照做之后,不禁目瞪口呆。對韓智的敬仰,更加如同滔滔江水連綿不絕了。

  不過他還是不看好韓智的一月之約。

  “智哥,你玩呢?我們家五輛大貨車,拉一個月貨,都掙不了兩萬塊?!?p>  “這個山人自有妙計?!?p>  韓智胸有成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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