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不瘋魔不成活
事實證明，人類能夠在這個充斥無數(shù)精靈的大自然的自然選擇之中存活至今不是沒有原因的，鐵甲犀牛的耐性根本沒法和牧野比，一開始還能勉強莽上去，后面就歇那動不了一點。
粗大的鼻孔不停地噴出一團團熱氣，雄壯的身軀一起一伏，牧野看它跑不動了，笑著步履蹣跚走回它身邊，手拍拍它的臉，挑釁地看著鐵甲犀牛：“咋樣，服不服？”
鐵甲犀牛把一道極長的熱氣噴到牧野的臉上，其中還有幾滴粘稠液體。
“我去！”
“惡心死了！”
牧野
一條銹跡斑斑，沉重無比的鎖鏈拷在這頭鐵甲犀牛的巨大腳掌上，它的身子明顯的周圍的同伴大一圈，但是它的眼神卻很呆滯。
它沒有一絲反抗，就這么被牧野收服了。
御龍樹匆匆忙忙跑過來，還是沒能來得及阻止牧野，他不可思議地晃晃眼前這傻孩子的肩膀：“你瘋了！精靈球綁定了一只精靈除非損毀是沒辦法解綁的！”
“這么快你知道這只精靈的性格，喜好是怎樣的嗎？你就不知道提前找個人了解下！”
“我們這邊是有專人飼養(yǎng)的，你完全沒必要……”
牧野裝作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笑了笑：“我其實也不是一點根據(jù)沒有就做出選擇的?！?p> “那是什么根據(jù)？”
“情緒?！?p> “情緒？”御龍樹皺眉發(fā)出疑問。
“你在搞笑嗎？”
牧野很認真地為自己辯解道：“不，沒開玩笑，我能感受到精靈的情緒，這個孩子的情緒是最復(fù)雜的，卻也是最絕望的，它的情緒就像……灰色?！?p> “沒有一點希望?！?p> 御龍樹慢慢把自己的手收回來，表情嚴肅，雙目緊緊盯著牧野，似乎要把他看光一樣，配合著那一身快要爆衣的肌肉，自覺嬌小柔弱的牧野不自覺向后退退，順便把自己的鐵甲犀牛召喚了出來。
“教官，你干啥，我賣藝不賣身的??！你不準多想??！”
御龍樹馬上額頭上爬滿黑線，無語地說了聲：“滾滾滾，你把老子當什么人了！”
接著用不耐煩的語氣繼續(xù)道：“既然你選好了，那就把這只傻大個帶到那邊的軍需官那兒登記下，報我名字就行了?！?p> 牧野笑嘻嘻地點點頭：“唉，好嘞！”
接著牽著自己的鐵甲犀牛蹦蹦跳跳地往軍需官那里去了。
御龍樹羨慕地牧野歡快離開的背影，“類似于常磐之力那樣的特殊能力么，真是令人嫉妒??！”
快龍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緒，用自己萌萌的大腦袋蹭蹭主人的臉，滑嫩的舌頭還舔了舔。
“大黃，你別擔心了，我只是有一點嫉妒罷了，畢竟，他可沒有像你這樣給力又好看的伙伴??！哈哈哈！”御龍樹開懷地摸摸快龍的龍頭說道。
“噶喔！”快龍開心地回了一聲。
他一到那里說出御龍樹名字的時候，那個負責登記的年輕人明顯驚訝了一下，然后對他的態(tài)度轉(zhuǎn)眼間就從一開始的平淡到了熱情。
“抱歉抱歉，不知您是御龍樹上校的人，多有冒犯，還請原諒?！避娦韫儆懞玫匦χf道。
意識到御龍樹這個名字的含金量可能不低，牧野眼珠一轉(zhuǎn)，決定給這年輕的軍需官上上嘴臉。
“咳咳，我原諒你了，你一會再給我批下一只鐵甲犀牛的訓(xùn)練用的用具和訓(xùn)練冊，要最好的那種，還有還有你這字真得多練練了，以后讓御龍教官看見可不好，他老人家最喜歡練字了。”
“還有，我看你這上面的登記報表上填的不是特別好啊?！崩蠚鈾M秋地話語透漏著一種蜜汁自信。
牧野不滿地在桌子上的報表那里敲了敲：“小伙子，怎么給御龍上校待的萊克農(nóng)莊衛(wèi)隊就送去這么點？這種分配戰(zhàn)略物資的方式很不合理??！”
那年輕人立馬自信開口道：“御龍上校還是不懂后勤啊，給萊克農(nóng)莊的衛(wèi)隊配備二十只鐵甲犀牛和兩百只黑魯加已經(jīng)是那里的土著最合適的武器，足夠?qū)Ω都拥轮薜耐林?，再多下去，很難保證他們會不會拿著這些精靈反過來……對準……我們?！?p> 年輕人的聲音逐漸低了下去
，他看見那個代表御龍樹上校的矮個子就這么沉默地看著他，很快，滔滔不絕的年輕人意識到氣氛的凝固。
牧野慢悠悠地表示：
“小伙子，我知道你懂后勤，可你知不知道，你看的是后勤，御龍上校定的是前途，你否決的不是命令，而是你自己的前程，御龍上校下的是令，可你明天下的是崗，不懂后勤的是御龍上校，可該學(xué)習(xí)的是你，你以為你讓蓋斯灣走在安全的道路上，可你是讓自己停在事業(yè)的道路上，你現(xiàn)在再想想，你說誰不懂后勤來著？”
御龍樹環(huán)抱手臂，挑挑眉梢看著眼前這個不太上道的年輕人。
“額……，御龍大人說得對，我覺得分配給萊克農(nóng)莊的戰(zhàn)略物資確實有些少了，我這就多批二十只鐵甲犀牛和兩百只黑魯加?！?p> 牧野點點頭，給了年輕人一個贊賞的眼神：“叫啥名字，我覺得回去以后，御龍樹上校應(yīng)該會對你這樣年輕聰明，又有前途的人很感興趣?！?p> “阿西巴！我叫阿西巴！大人！”叫做阿西巴的年輕人滿臉激動地說道。
瞬間，牧野沒繃住，仰頭大笑：“哈哈哈！好名字，我喜歡！”
“阿西巴，嗯~，好名字！”
阿西巴點頭哈腰，搓著雙手說道說道：“唉，是，我也這么覺得，您也喜歡的話，更說明我這個名字好了?！?p> 牧野滿意地看著阿西巴，牽著鐵甲犀牛離開了。
一個十二歲的人，個子一米六，在那里對著遠道而來的一米八幾的二十多歲的軍需官裝腔作勢，囂張跋扈，那年輕人還在一旁點頭哈腰，連連說是。
扯虎皮做大衣這事算是讓牧野玩明白了。
完成這一切的牧野很是滿意，他回到原來的位置把鐵甲犀牛收回去，看著御龍樹說道：“我好了，咱們回去吧，御龍教官?！?p> 御龍樹卻沒有立即同意，而是對剛才自己看到的一幕感興趣問道：“你剛才和那軍需官說的啥，他在你面前跟個孫子一樣?！?p> “天機不可泄露?！蹦烈吧衩氐匮b了個逼。
“切，不說就不說，還讓你裝上了?！庇垬淦财沧?，揮揮手，
“上龍！回去了?！?p> …………
回到萊克農(nóng)莊，時間來了傍晚，天色漸漸暗沉了下來。
牧野在衛(wèi)隊的訓(xùn)練所里面呆著，那是一個巨大的訓(xùn)練場地，雖然還沒啟用，但那里的訓(xùn)練器材卻是種類繁多。
牧野就在操場，他掏出自己口袋里的精靈球，一把扔了出來。
一陣白光后，身材碩大，腳拷鎖鏈的鐵甲犀牛一臉呆滯地屹立在土地之上。
“嘖嘖嘖，這小子的靈魂相當?shù)幕野蛋?！”鬼斯通從牧野的影子里浮出來，環(huán)繞鐵甲犀牛一圈給出了自己的評價。
牧野就坐在地上，手掌扶靠大地，另一只手靜靜地抬起來，感受著靜謐的晚風，他睜開閉著的雙眼，沉浸在所看到的浪漫星空，他隨意地開說道：“所以呢？你白天可是告訴過我，這家伙情緒多所以很聰明的，可現(xiàn)在這呆呆的樣子，讓我覺得他更像呆呆獸，而不像一只從出生起就接受軍事化訓(xùn)練的鐵甲犀牛?！?p> 鬼斯通飄到牧野仰望星空的臉上面：“不，他就是太聰明了，已經(jīng)看透自己這一生了，所以才會這么呆，因為它已經(jīng)對自己沒有未來這件事情絕望了?！?p> 牧野感興趣地看看鬼斯通這張少有的認真起來的表情：“你……是不是在唬我？”
“沒有，它的靈魂很有靈性，你懂嗎？”鬼斯通急不可耐地比著手勢，生怕自己這主人理解不了他的意思。
“差不多這種特質(zhì)可以理解為它比較聰明，要比它的那些蠢貨同伴聰明的多！”
牧野恍然大悟，拍拍屁股站起來：“你早說嗎？行，我懂了，既然它不是蠢貨，剩下的就交給我了。”
鬼斯通滿臉問號：“你打算怎么做？這小子的心智估計就七八歲，你能猜到它心里想什么？”
牧野一邊走過去，一邊無所謂地說道：“還能想些什么？換你從小到大，讓人一刻不停的被強制性要求訓(xùn)練，不訓(xùn)練就沒飯吃，生命除了訓(xùn)練就是戰(zhàn)斗，你會想些啥？”
他走到眼神呆愣愣的鐵甲犀牛面前，這只從出生起就在訓(xùn)練與戰(zhàn)斗間不斷來回兩點一線的精靈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牧野蹲下身子，拿出從軍需官手里拿到的鎖鏈鑰匙。
伴隨著尖銳的金屬摩擦聲，鐵甲犀牛的眼睛動了下，它呆滯的眼睛漸漸恢復(fù)了神采，血紅色的豎瞳慢慢地看向這個為自己俯下身子的男孩，不理解這男孩在對自己做些什么。
突然，鐵甲犀牛聽到“咯噔”一聲，它低下頭去，看到那個男孩把那鎖鏈扯到一邊，還用力地踢了一腳，但沒踢動，男孩吃痛地抱著自己的腳趾頭瘋狂吹氣，后悔地在那里大叫著什么。
剎那間，鐵甲犀牛意識到了什么，它低頭看著自己的腳部，一道道日經(jīng)月久留下來的圓形鎖痕環(huán)繞在它每一只腳的根部，它曾經(jīng)無數(shù)次掙扎過的鎖鏈，那個束縛住它生命的，惡心可惡的鎖鏈被……打開了？
鐵甲犀牛愣住了，它看著自己的腳，又看看眼前的男孩。
那男孩也好像感覺到了它的視線，對它嘿嘿笑了笑，
“怎么樣？這個樣子是不是輕松多了?！?p> “嗚～”鐵甲犀牛發(fā)出了一陣嗚咽聲，兩只眼睛里流出了一道道淚水，邁開大腳，在地面之上瘋狂地奔跑起來，
這就是——自由??！
鬼斯通看它一跑，剛想嘲諷牧野，就看見牧野立馬追上并反超了鐵甲犀牛，跑的時候還大喊：“竟然敢搶跑，跟我比，你還差了兩年半呢！”
說完，只見牧野以鐵甲犀牛兩倍的速度直接把鐵甲犀牛落在了后面。
鐵甲犀牛大吼一聲，屬于巖石巨獸的粗獷彌漫在操場之上，它朝著那個解開它鎖鏈的男孩的方向追了過去。
這回輪到鬼斯通愣住了，它聽懂了最后鐵甲犀牛那一聲大吼，它兩只爪子抱住頭，
“它在說，雖然很喜歡你，但我是不會防水的?！?p> “不是”
“這兩貨”
“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