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了什么?”
“它眼睛在流血,臉白得像剛刷的白墻,還對我露出很可怕的笑容?!?p> “那是你媽媽?!?p> “它不是,它不是人!”
寧川激動地說著,死死地瞪著眼前這個叫林雅的主治醫(yī)師,希望她能相信自己。
林雅推了一下金絲邊眼鏡,秀麗的面容看不出任何情緒,明顯是不相信寧川的話,在紙上寫了一些東西以后交給了身旁的助手,助手點點頭就拿著文件出去了。
“很抱歉,以你現(xiàn)在的情況不適合在社會生活。”林雅說著抱歉,卻看不出有任何的歉意。
“我沒?。 睂幋☉嵢淮蠛爸淖蓝穑T外進來兩個大漢按住寧川,強行穿上了約束衣,寧川被按在桌上,紅著眼怒道:“你這個死三八!憑什么說我有病?”
林雅站起身來,推了一下眼鏡,淡淡地道:“壞人不會說自己是壞人,神經(jīng)病也一樣,只有根據(jù)科學和專業(yè)的考量來卻認,你最好安分接受治療,早日回歸正常生活?!?p> 寧川心很累,他不想再做無謂的辯駁,回過頭想想,也許他不該倔強,應該乖乖配合,不該說的就閉口不談。
但是,他真的看到了怪物,臉色蒼白,張著血盆大口,滿嘴利齒,他無法忍受這樣的折磨,之后,瘋瘋癲癲的他就被抓到了精神病院。
兩個大漢將寧川押到一個病房,解開門上的大鎖就將寧川推了進去。
里面還有三個人。
強壯的中年大漢在做俯臥撐。
冷峻的青年看著天花板發(fā)呆。
看起來不到十歲的小男孩縮在角落里,看起來心情不是很好。
中年大漢很爽朗,寧川剛進來就大笑著幫忙解開約束衣,大手拍著寧川消瘦的肩膀安慰道:“不要擔心,我們這里很和諧,你叫我王叔就好?!?p> 王叔看向青年介紹道:“這家伙你叫他阿寒就好,至于這小屁孩,你就叫他小康,我在這里快憋瘋了,一個跟個冰塊一樣,另一個,嗯……有代溝?!?p> 阿寒回頭看了一眼寧川,又繼續(xù)看天花板,似乎對一切都很淡漠。
小康抱著膝蓋,偷偷看了一眼寧川,一副怯生生的模樣,沒有說話。
這個病房不是很大,也不小,四個人還有活動的空間,除了兩張雙人床外什么都沒有。
寧川在進門左邊空著的下鋪坐下,看著對面床縮在墻角里的小康,不明白一個小男孩為什么要跟兩個成年人關在一起。
“啊——”
外面突然傳來凄慘的叫聲,嚇了寧川一跳。
王叔安慰道:“不要怕,這是醫(yī)生在治療?!?p> 寧川不敢茍同,什么樣的治療可以讓人這么痛苦。
凌晨十二點。
寧川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外面?zhèn)鱽砬瞄T聲,準確的說,不像敲門,反而像是有人在無意的敲打。
這大晚上的,病人也不可能放出來隨便走,難道是護工?
寧川過去查看,剛要從門上的窺視窗看去,就被阿寒給拉著蹲下,捂住了嘴。
王叔跟著過來半跪下來,低聲喝道:“你找死嗎?”
被王叔這么一說,寧川不由得有些慌張,眼中滿是困惑。
當外面的敲門聲離去,阿寒放開了寧川的嘴,王叔這才跟寧川解釋:“忘記跟你說了,在這里晚上有什么動靜都不要去看,也不要去管,不然下場會很慘。”
寧川詢問道:“為什么?”
王叔不爽地說道:“這是精神病院的規(guī)矩,可我也覺得不對勁,特么的都怪叫林雅的娘們?!?p> 寧川驚異地道:“也是她給你送進來的?”
“你也是?”王叔只罵道:“這女人絕對不是什么好鳥,等老子出去一定要找她算賬。”
天一亮,剛剛睡著的寧川就被帶了出去,好多精神病在散步,在說著稀奇古怪的話,做著奇怪的動作。
來到一個房間,護工推開門,林雅就在里面,寧川這次不想再犟,坐下來就一本正經(jīng)的看著林雅。
林雅問道:“你有看到什么奇怪的東西嗎?”
寧川說:“沒有。”
林雅又問:“那聽到什么聲音?”
寧川如實答道:“敲擊聲,像是在敲門,但是可以聽出來是在無意識的敲擊,我不明白是誰在敲。”
林雅拿出玻璃保溫杯放在桌上,再次問道:“這是什么?”
寧川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因為這可以是杯子,也可以是茶葉和水。
如果林雅只是單純拿個東西來試探著問他,那他是不是可以認為杯子里本來沒有茶葉和水?
寧川不確定地道:“水杯?”
林雅微微一嘆:“這里包含了三樣東西,正常人會下意識的問:你是在問什么?目前看來,你現(xiàn)在還困在自己的臆想里?!?p> 寧川徹底懵了,這什么狗屁邏輯?但還是平靜地道:“我一定會好好的接受治療?!?p> 話雖如此,寧川心里早已把林雅的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被帶回病房,王叔趕緊上來打量寧川,這里捏捏,那里捏捏,松了一口氣:“很好,沒有缺胳膊少腿。”
小康怯怯地問道:“寧大哥,他們沒欺負你嗎?”
寧川笑了笑,柔聲道:“沒有。”
“那他們?yōu)槭裁雌圬撐??”小康掀起衣服,只見肚子上密密麻麻的都是針線縫合的傷口。
這看得寧川頭皮發(fā)麻,這什么精神病院還要對人開膛破肚的?
四人圍在一起,氣氛凝重,寧川覺得需要求助,提議:“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必須想辦法離開這里?!?p> 寧川說出了自己的計策,按照第一步,直接給了王叔一巴掌,王叔惱羞成怒,抬起寧川就扔在床上。
小康嚇哭了,去拍著門喊道:“有人嗎?打架?。 ?p> 王叔喊道:“這家伙突然打人,他娘的是不是發(fā)病了?”
門一打開,兩個壯漢推開王叔,按住寧川,寧川卻瘋了一樣掙扎著,穿上約束衣以后還在不停的掙扎。
沒過多久,兩個護士推著車子走了進來,本來安安靜靜地寧川發(fā)狂撞倒了推車,滾下床趴在狼藉一片的地上,兩個護工急忙將寧川按住,護士打了鎮(zhèn)定劑以后,寧川才安靜了下來。
當護士都離開以后,寧川還處于朦朧狀態(tài),阿寒捏住寧川的嘴,兩指探入夾出一個針頭。
原來……
這場戲只是為了取得針頭。
夜幕降臨。
王叔再次囑咐:“無論聽到什么動靜都不要回頭,記住了。”
寧川和小康點點頭,阿寒還是一副對什么都漠不關心的樣子。
王叔徒手擰開通風管道蓋板的螺桿,讓寧川大吃一驚,看來王叔這一身肌肉也沒算白練。
通風管道狹窄,只有瘦小的小康才能鉆進去,這也是計劃的其中不可或缺的步驟。
小康不到十歲竟然有針頭撬鎖的本事,這是寧川萬萬沒想到的,要不是王叔跟他說,他還不相信。
也不知道小康是不是因為撬鎖才被送進精神病院的。
沒過多久,小康就撬開了門,四人小心翼翼地穿過昏暗的走廊。
寧川很奇怪,難道精神病院里沒有人巡邏嗎?
突然,一只手抓住寧川,寧川嚇得半死,結果看到一個精神病癡癡地笑著說:“五個人,嘿嘿,五個人……”
寧川內心生起一陣寒意,他們不是四個人而已嗎?還沒來得及多想就被王叔拉著走了。
穿過一條長廊的時候,寧川看到走廊長椅上定定坐著一個披頭散發(fā)的女人在嘀咕著什么,燈光太過昏暗,他看不清楚。
他又看到,就是因為跟別人說了他看到奇怪的東西,才被抓進精神病院。
王叔見寧川沒動便催促道:“你還在看什么?快走?。 ?p> 寧川道:“前面坐著一個人。”
眾人看過去,空空如也,一個人也沒有,王叔撓著頭,疑惑地道:“一個人影都沒有啊?”
寧川眨眨眼,確實一個人也沒有,不對,難道只有他自己能看到?
“快走吧!這鬼地方不對勁。”王叔再次催促,很是迫不及待。
打開長廊盡頭的大門,他們基本上就離自由不遠了,小康再次用針頭撬開了大鎖,就在寧川要出去的時候,身后有人叫道:“寧川……”
寧川下意識回頭,卻是什么也沒有看到,當身后的門傳來關閉的聲音,寧川想起王叔囑咐無論聽到誰叫都不能回頭,急忙拉開門走出去,可是阿寒三人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就在寧川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后面的門緩緩打開,一只枯槁干瘦的手扒開門,指甲細長鋒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