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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山又棲谷與君能識否

第二百四十六章 對錯

枕山又棲谷與君能識否 旖忘川 3019 2022-12-12 15:03:00

  “關于它為什么來,一則可能是因為龍珠的吸引,二則,從它的手段來看,是想要命的?!痹滦“装櫚櫭?。

  “所以要怎么做?”袁琛希望這兩人能說點有用的。

  “先守著姐姐吧,我們在,特別是你在,會好一些?!痹滦“讟O不情愿地看了眼袁琛。

  袁琛卻沒有半分得意,他也不想問為什么他這個什么都不會的人在會好一點。

  他此刻只想知道怎么解決眼下的問題。

  “要滅了它沒那么容易,就跟這家伙一樣?!彪S安瞥著月小白。

  “是啊,臭道士本事不到家?!痹滦“纂p手抱胸坐到月龍吟床邊。

  隨安氣得咬牙切齒。

  沒錯,要是以前的他,這件事倒是小菜一碟,區(qū)區(qū)一個魔怎能入他的法眼。

  可他這一世唯一一點道行都是從頭學起的,而且很多法術早已失傳。

  唯獨他的天眼是與生俱來的,即使轉世投胎也沒被剝奪。

  輪單打獨斗,他還沒有10分的把握。就跟月小白一樣,他能占上風卻沒有辦法滅了對方。

  不過沒有滅了月小白似乎也是好事。這么久以來他真的沒有禍害他們?nèi)魏我粋€。

  “你們放心吧,我在,鬼母就騷擾不了姐姐的夢境,她能睡得很安穩(wěn),就像現(xiàn)在這樣?!痹滦“鬃孕艥M滿。

  “但是除了夢境這家伙沒有一點用處,”隨安揶揄道,“他的技能是把人拖入夢境,對鬼對魔沒有一點兒用處。它們自身本就是恐怖的存在。”

  “你怎么知道不行?”月小白撅起嘴,“你沒聽過用魔法打敗魔法嗎?鬼能把鬼嚇死,魔也能被心魔困住?!?p>  “鬼都死了,還怎么嚇死?”隨安嗆道。

  “嚇不死它,就把它拖到無盡迷宮、無意識之海,讓它永遠逃脫不出來不就好了?!?p>  “你倒拖一個我看看?!?p>  “拖就拖,就怕它不敢來?!?p>  “……”這兩人日常斗嘴讓袁琛莫名煩躁。他特別討厭月龍吟身邊怪事連篇的,而他卻無能為力。

  這顆珠子,要是真能扔了倒好了,但它卻是月龍吟目前維持生機的命門。

  “好了,說點正事?!彪S安思索著,“目前我們?nèi)嗽谶@里,量它是不敢來的,但我們不可能時時刻刻陪著她,總會有疏漏的時候?!?p>  “到底為什么它要她的命?”袁琛還是不理解。

  “可能不止鬼母,有千千萬萬的東西會想要她的命?!彪S安無奈地說。這就是為什么他選擇待在月龍吟身邊的原因。

  “吞噬別的力量化為己用,這個你能理解吧。光靠修煉很難達到快速增長修為的目的。只有吞掉別人的力量才能最快地突破出去。”隨安思索片刻,“封住它或許是唯一的辦法。”

  “臭道士想合作就拿出點誠意來。”月小白翹起二郎腿拿喬道。

  “……你愛干不干?!彪S安不屑道。

  說歸說,但是目前有月小白在,勝算的確多了不少。

  “哼!”月小白白了隨安一眼,“那咱倆比比,看誰能先困住鬼母?!?p>  “比就比,我還能輸給你不成?!?p>  “既然是比試就得有個彩頭,”月小白眼珠子一轉,“誰輸了就得應對方一件事?!?p>  “什么事?”隨安警惕道,“難道殺人放火、違背倫常我也得應你?你是毫無底線慣了,我可不能違背道心。”

  “你是不是輸不起?”

  “你才輸不起!”

  “你…等等,來了……”月小白突然消失不見……

  “……”袁琛快步走到月龍吟身邊,雙手護著她,將她抱在懷里。

  隨安拿出符箓在臥室的四面貼上。他關上了洗手間的門,那里是陰氣最重的地方。

  “我得去幫幫他,”隨安將手放在袁琛肩膀上,“別擔心,我們能應付,一會兒我要入定進入夢境,希望它在夢境里被困住,再也無法出來害人?!?p>  “小心點?!痹《诘馈?p>  “我會的。”隨安盯著袁琛,“如果…我醒不過來,你就打這個電話讓他叫一個人過來?!彪S安把一個號碼發(fā)到袁琛手機上,“事實上,最好是不會需要他,不到迫不得已…別打。”

  “讓他帶誰過來?”

  “他會知道的。”隨安靠著床坐下,“你是開了掛的,沒什么能傷你分毫,記住,除了人?!?p>  隨安知道,即使那天月龍吟和他都不出手,袁琛也不會從5樓摔下來,那就是逼一逼月龍吟的手段,讓她被迫醒過來而已。

  至于誰會救他,自有天定。

  隨安說完就閉上了眼,仿佛在小憩。

  月小白將月龍吟變得很小很小,放在一片嫩葉上,頂上開了一朵巨型的山茶,為她遮掩。

  月小白搖身一變,成了月龍吟的樣子。

  遠處是一片廢棄的鄉(xiāng)間破屋,荒無人煙。

  他學著月龍吟走路的樣子緩緩向那里靠近。

  村里破敗不堪,舊屋沒有一片好瓦,走進去才發(fā)現(xiàn)像一片迷宮。

  外面看上去沒有人,里面卻出現(xiàn)了很多“人”。長發(fā)白衣,有的面壁,有的游蕩。霧氣彌漫,陰森詭異。

  這些個場景,月小白早就見怪不怪了。在夢境里斗法,它還是小瞧他了。

  他哆哆嗦嗦地扮演著害怕,那些“人”看似用心做著自己的事情,實則都是眼線。

  村里有竊竊的低語,有嬰兒的啼哭,有鬼魅般的嚎叫,有毛骨悚然的奸笑。

  要是換了平常人早就嚇得喘不過氣了,說這里是煉獄也并不夸張。

  村正中有一口古井。

  月小白走過去,探頭張望著。

  井里面深不見底,漆黑一片,微微有一些水面的反光。

  仔細去聽,里面有“咔噠咔噠”的回響。

  當眼睛逐漸適應了黑暗,能看到井壁上掛著一個“人”。

  一身紅衣被井繩掛住脖頸吊在井里。那“咔噠咔噠”的聲響是指尖想抓住井壁被掰斷指甲的聲音,還有那雙腿亂蹬亂蹭的摩擦聲。

  月小白嘆口氣,既然死在井里,那我就給你造一萬口井,讓你永遠被困在你最初的恐懼里。

  他正要做法,里面的紅衣女就好像擺脫了地心引力,像蜘蛛似的趴在井壁上,用極快的速度攀爬上來。

  眼看就要攀到井口,井壁卻突然被賦予了跑步機模式。不斷衍生出去,沒有盡頭……

  無論女鬼再怎么努力,她的速度越快,井壁上的延伸速度也就越快。

  月小白要看看女鬼會不會精疲力盡。

  原想著它不會攻入月龍吟的夢境。

  畢竟她現(xiàn)在身邊護著的人對夢境太過熟悉??赡苁窃≡谠慢堃鞯纳磉?,它才不好現(xiàn)身。

  但他還是太過輕敵了,隨安也是。

  這份急不可耐的心情應該說是鬼母沒有理智還是自信心爆棚。

  月小白就這么淡定地看著對方,此刻他也不想裝了,表情卸下了恐懼,顯得不屑一顧。

  而在月小白的身后,一襲紅衣的鬼母站在那里,悄無聲息,幾乎緊貼著變成月龍吟樣子的月小白身后,盯著她白皙的脖頸像是在思考。

  突然!鬼母的嘴巴裂開到腦后,一排細細密密的尖齒就像深海的鯊魚一樣,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瘋狂地咬在月小白后頸!

  月小白一個吃痛瞬間渙散了月龍吟的樣子,變成了半人半獸的形態(tài)。

  這一下子是他沒有想到的,他可以變成月龍吟的樣子,對方也可以分身幻形。

  當月小白回過頭來,無數(shù)的紅色衣裙飄蕩在眼前。他幻化出一把小巧的匕首,逐一擊殺,卻發(fā)現(xiàn)消散的不過是幻影。

  月小白的身影逐漸渙散。這樣用本體在這里跟鬼母纏斗實在是很不明智。何況夢境分很多層,若是有心隱藏,要找到對方或者被對方找到,都沒有那么容易。

  而在現(xiàn)實的另一頭,月龍吟卻醒了過來。

  她腦袋昏昏沉沉的,卻第一時間聞到了熟悉的木質(zhì)調(diào)氣息。

  她抬眼看看著袁琛那張熟悉的臉,回憶起之前剛從學校被他們帶回來的場景。

  她剛才做了個夢。

  在一片灰蒙蒙飄散著霧氣的森林里,到處都是模糊的虛影,它們從月龍吟身邊經(jīng)過,或是直接穿透她的身體。

  每穿透一次,身體內(nèi)部都會引發(fā)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疼痛,仿佛內(nèi)臟受到了擠壓,骨骼正在被抽離。

  她想躲避,可它們實在太多了,她避無可避,就在實在無法承受的檔口,她突然醒了過來,回到現(xiàn)實。

  她輕輕碰了碰袁琛的臉頰,那觸感極為真實,“是你嗎?”她問道。

  “是我?!痹【拘牡乜粗?。

  月龍吟起身看到靠在床邊一角的隨安,他像睡著了,卻皺著眉。

  “……”該怎么辦,月龍吟心里沉思著。她知道有什么東西找上了她,可隨安進入夢境,她越發(fā)手足無措。

  “身體怎么樣?躺下再休息會兒。”袁琛說道。

  他語氣溫柔一如從前,月龍吟的心卻吊了起來。

  氣氛有些尷尬。

  她思考了一下只能從口袋里拿出手機先給瀟琰發(fā)一條短信。

  編輯了幾次又反復擦掉。

  她不知道該怎么跟瀟琰說目前的情況,他正在上班,再過幾個小時就會去學校接她。

  袁琛看著,但沒有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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