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延續(xù)
下了地鐵走過兩個街區(qū)就是診所,一樓就是接待口,窗明幾凈的。
瀟琰跟前臺交流了一下,看了眼時間,他們還早到了一些。
拿到一份表格,瀟琰幫著月龍吟填寫了起來。填完以后就可以上樓做檢查了。
只是常規(guī)的體檢,驗個血,留個尿液,再做個身體的基本檢查,沒有照X光之類的,不需要這么復(fù)雜。
抽血的時候瀟琰一直站在月龍吟身后擔(dān)心地看著,雙手扶著她的肩膀,好像比她還緊張。
她空出的那只手輕輕摸了摸他的手,“瀟琰,不疼,你看,一點兒都不疼。”
月龍吟的心底覺得很溫暖,有人關(guān)心著的感覺,每個人都需要。
做完檢查,報告一般需要幾天才能出,到時會發(fā)到郵箱里面。
兩人出了診所,瀟琰給月龍吟買了杯熱飲。
兩人像剛來此地的旅人,瀟琰帶月龍吟坐地鐵去看了女王的行宮。
其實并沒沒有什么特別的,只是一座房子被黑色的鐵門攔住,里面穿著紅色制服的衛(wèi)兵時不時巡邏換崗。
他們還去了著名的福爾摩斯的居所,貝克街221號。
哈利波特魔法世界的入口9?的車站。
這一天,過得愉快又充實。
回來的路上,月龍吟趁著瀟琰去洗手間的檔口,悄悄為他買了一條他喜歡球隊的紀(jì)念款圍巾。
他回來的時候,她親手將圍巾圍在他的脖頸上,“今年他們一定會走很遠(yuǎn)。”
瀟琰笑著將月龍吟抱在懷里。
他覺得這句話似乎一語雙關(guān)。
圍巾這樣的禮品帶有將對方栓住的意味。
回到家已經(jīng)是傍晚,他們在路上吃了墨西哥卷餅,這會兒洗完了澡,沒打算直接休息,畢竟明天是周末。
瀟琰看著拿著平板不斷滑動手指的月龍吟,洗完澡的她皮膚顯得尤其白嫩透亮。
粉嫩的唇,比任何一支頂級品牌的斬男色都要甜美高級。
他沒有忍住,主動吻了上去。
月龍吟顫抖了一下,沒有拒絕。
在客廳的沙發(fā)里,背后是窗外點點的星光,安靜又令人迷醉。
他伸手輕輕拖住她的頭。
月龍吟手里的平板不自覺地掉落在地毯上,沒有激起任何聲音,仿佛全世界都萬籟俱寂。
她抬手放到瀟琰的胸前,瀟琰明顯放慢了速度,他在等她的許可。他的身體熱得發(fā)燙,隔著少許的距離能清晰地感覺到。
然而她還是拒絕了他。
她的手微微用力,是在抗拒。雖然她沒有說話,但是動作已經(jīng)表達(dá)得很清楚。
平時只是輕輕地抱抱她,甚至在認(rèn)識新朋友的時候,將她介紹成自己的妻子,她都沒有反駁。
但是精神上的防線從來都沒有打破。事實上的關(guān)系很難更近一步,至少現(xiàn)在,她還無法接納他。
對月龍吟來說,如果跟袁琛在一起的一切都是脫離了正常的軌道飛到空中,那現(xiàn)在就是墜落到地面,繼續(xù)原本該有的行進(jìn)路線。
在她和瀟琰認(rèn)識的漫長的7年的歲月里,彼此從認(rèn)識到了解。
從那天樹下她的裙擺被風(fēng)揚(yáng)起,他們無意間被彼此吸引時的目光交匯,到瀟琰半靠在月龍吟書店后小屋樓梯的欄桿上那聲“學(xué)姐,好久不見?!?p> 仿佛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雖然她依然拒絕了,但她心底對瀟琰也逐漸升騰出別樣的情感,就好像回到了學(xué)校里,那份炙熱的期待被一點一點重新點燃。
有些東西正在慢慢松動。
一早,月龍吟坐起身看著瀟琰的睡顏。
他身上的氣息和袁琛完全不一樣,帶著一種久別重逢的熟悉感。熱絡(luò)又使人安心。
月龍吟想俯身近距離去看一看他。
突然覺得嗓子有些發(fā)癢,好像下一刻就有什么東西要頃刻沖出來!
她捂著嘴跑進(jìn)浴室,對著洗面池一下就吐了,一時間她有些頭暈眼花,口腔里彌漫著淡淡的血腥氣。
月龍吟定了定神,睜開眼一看,沒吐出什么,好像是水……還有一些昨夜晚飯的殘留物。
我………
聽到瀟琰起身被面摩擦的聲音,月龍吟迅速起身關(guān)上臥室洗手間的門,她滑坐在地上,身體和心靈一樣無力。
又來了,是嗎?她又病了…
老天始終不愿意放過她,看來她此生注定短暫。不把她徹底拖下地獄,是不可能贖清她過去的罪的。
即使她和袁琛已經(jīng)分開,還是不能。
“咚咚”瀟琰敲響了洗手間的門,“還好嗎?怎么了?”
“沒…沒事,瀟琰。”月龍吟搪塞道,她胃里此時還在翻江倒海,世界還在天旋地轉(zhuǎn)。
這是一種奇怪又熟悉的感覺,好像身體在脫力…瞬間眼前就會漆黑一片暈過去。
呼吸無法抑制地急促起來,她強(qiáng)撐著說道,“沒事…瀟琰…我想洗個澡…一…會兒出來?!彼o緊捂著嘴,靜靜等著瀟琰緩緩說出一個“好”字。
撐起身盡力快速地將浴室的淋蓬頭打開,“嘩嘩”的水聲打破了寂靜,她才蹲下身“嘔…”地一下吐出一灘透明的液體。
這是怎么了?
她伸手捂著瘋狂跳動的心臟,難道又是心衰病犯了?可是之前并沒有嘔吐的癥狀。
她在地上坐了一會兒,終于緩過勁兒來。
拿了一條干凈的浴巾將地上的嘔吐物擦拭掉,還有洗面池里的。身上的睡衣也沾上了一些。只能脫下來,洗澡的時候順手搓了。
她不想告訴瀟琰剛才發(fā)生的一切,無論是什么情況她都不想。
之前得病的事又要重演一次嗎?
她又一次失去了那至今都無法理解的能力,要墮入只屬于她的黑暗結(jié)局了嗎?
說好的新篇章,還沒有開始…就要完結(jié)?
由于在洗手間的時間過長,瀟琰一直在門口艱難地踱著步。
月龍吟有什么細(xì)微的表現(xiàn)他都能最快地捕捉到,他又怎么會發(fā)現(xiàn)不了她的異常。
一直到月龍吟從浴室出來,圍著條浴巾,剛才身上的衣服都被她清洗了。
“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換個衣服,我?guī)闳メt(yī)院?!彼o緊握著手機(jī),已經(jīng)將最近的醫(yī)院預(yù)約好。
“沒…事,”她變得異常虛弱,臉色蒼白如紙,“唔…我不想…去醫(yī)院?!痹慢堃髌D難地擠出了幾個字。
她來到臥室的衣柜前,打開門,拿出一套衣服又緩慢地回到了浴室。
衣服換好了,她回到床邊,躺了下來。
瀟琰注視著這一切,簡直手足無措,月龍吟不聽他的話。
他坐在她身邊,伸手輕輕地摸了一下她的額頭,有些發(fā)燙。
難道是昨天著了涼?
他不能由著她就這么躺著,換了身衣服,叫了輛出租車,將月龍吟扶起,給她套上一件外套就抱下了樓。
月龍吟無力去阻止他。
來到醫(yī)院,月龍吟說不出話,只覺得想吐,急診醫(yī)生只好根據(jù)她的癥狀給她做各項檢查。
等報告的時候,瀟琰將她抱在懷里,內(nèi)心焦急又忐忑。
昨天還好好的,兩人一起,參觀了許多知名景點,怎么一早起來就這樣了,他怎么也想不通。
報告很快出來了,身體發(fā)熱,晨吐,沒有大礙,她只是懷孕了。
與此同時,瀟琰和月龍吟的手機(jī)同時收到了一條消息,那是昨天診所出來的體檢報告,居然這么快……
同一個英語詞匯幾乎同時映入兩人的眼簾,反復(fù)印證了這個結(jié)果。
急癥醫(yī)生高興地恭喜他們。
而兩人眼里此時只有震驚……
這是誰的孩子,毋庸置疑,只可能是那個人的……
報告顯示妊娠期剛滿一個月。
就是月龍吟向袁琛展示控水能力的那個夜晚,到今天,剛好一個月。
月龍吟不自覺地抬手摸了摸小腹…現(xiàn)在還不可能有任何顯懷。
但有一個生命正在她體內(nèi)孕育,那是她和袁琛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