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章魚人和克蘇魯

　　酒店內(nèi)，陸任家把楊敏送到房間門前。陸任家牽著楊敏的手，嘴角咧開，一抹微笑浮現(xiàn)“敏姐，咱們進(jìn)展好快哦，要不然今晚就到這兒？你讓我緩緩？”

　　“小陸子，剛剛親上來的時候可沒見你這么害羞。行啦，最多留你喝杯白開水哦！別想些有的沒的！”楊敏盈盈笑道，眼里有化不開的溫柔。

　　開了門，楊敏把手機(jī)，手提包往床上一丟，把扎好的頭發(fā)解開，披在肩上。陸任家望著自己面前的可人兒，心中一陣悸動，如黑色瀑布般的黑長直散落在粉色毛衣和楊敏半露的香肩上（屬于是老肩巨滑）。陸任家這么一個999千足純情處男，哪里見過這種陣仗。咽了口口水。

　　“干嘛？還想讓我給你倒水啊？小陸呀小陸，膽子越來越大了嘛！”楊敏裝作嗔怪的樣子，坐在床上伸了個懶腰。

　　“那個，那我自己去拿水杯，你水杯在哪里？”

　　“在柜子上，算了我?guī)湍隳冒?，怕你找不到地方?！睏蠲粽酒鹕韥恚谄鹉_去拿儲物柜上方擺著的水杯，卻一個不慎失去重心，就要摔倒之際，陸任家眼疾手快的一把將楊敏斜抱在胸前。焦急問道：“有沒有扭到腳？痛不痛？”

　　楊敏盯著陸任家，似乎想到了什么，臉色越發(fā)紅潤。

　　而陸任家也心領(lǐng)神會，正準(zhǔn)備俯身下去。就聽見楊敏的呢喃細(xì)語“別，別在這兒，還沒洗的，臉上有汗?！?p>　　陸任家喉頭上下動了動，終于勇敢地踏出了那一步，將楊敏橫抱過來，打開了浴室的門，一頭鉆了進(jìn)去。

　　而外面的電視也非常合時宜的將畫面轉(zhuǎn)向了窗外明媚的圓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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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裝裝樣子就可以了，你確定外面現(xiàn)在不會轉(zhuǎn)播咱們的內(nèi)容？”楊敏的臉上哪里還有一絲一毫的嫵媚，滿目清冷的望著進(jìn)來就打算下嘴的陸任家。

　　“啊這……你這變臉比翻書都快?！标懭渭毅貙蠲舴畔?，“嗯，我上次在浴室換燈泡的時候摔過了一次，看到外面的電視沒有播放浴室的內(nèi)容，變成了其他的場景，后來還被一個章魚人調(diào)成了新聞頻道?！?p>　　“那你現(xiàn)在對我們所處環(huán)境有多少了解？”楊敏緊蹙著娥眉思考起來。

　　“首先，我們現(xiàn)在所處的是一個虛擬世界，似乎能夠通過我們的意志力/欲望去影響其中的事物。其次外面的世界中我們?nèi)齻€人都在裝滿深綠色溶液的玻璃罐中泡著，我身上有不少類似于章魚的腕足纏著，不知道你們的情況。然后我們外面似乎都是些章魚頭人身的種族，他們的語言和華夏語言類似，大部分相同，少部分的音節(jié)語調(diào)有出入，他們似乎把我們發(fā)生的事情當(dāng)作電視劇在消遣……”陸任家也聚精會神地開始傳授自己推測和得到的一些信息。

　　“等等？三個人？你的意思是除了咱倆之外，還有只剩下一個人被困在這個世界里？”楊敏眉頭緊鎖，似乎有點難以置信。

　　“對，第三個人我也不知道他的樣子，只記得有點胖，所以我也猜不出來這人是誰，畢竟我現(xiàn)在的記憶還沒找全，估計還得再過幾晚上才能徹底找回原來的記憶。”

　　“原來如此，我就是覺得為什么感覺你有點熟悉?！睏蠲艋腥淮笪颍澳憬又f?！?p>　　“第四點，他們這些章魚人似乎有一個圣神克蘇魯，還有一個龐大的宗教組織在信奉；第五，章魚人和魚頭人之間似乎在發(fā)生著戰(zhàn)爭。另外還有一點特別重要，是我自己總結(jié)出來的，只有當(dāng)天受到某種沒有防備的沖擊，才能看到外面的真實世界，而且在當(dāng)晚也能找回屬于自己的部分記憶?！标懭渭乙豢跉庹f完自己所了解到的內(nèi)容，“現(xiàn)在到你了?！?p>　　“我？我知道的比你還少，我就記起自己小時候的一些事情，其他事情一概沒想起來。”楊敏信誓旦旦的說到。

　　“行吧，那咱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怎么出去呢？我想了很久，要不咱們明天展會結(jié)束之后去海邊，然后今晚我們一起認(rèn)為明天去海邊肯定會有蘇醒的克蘇魯現(xiàn)身怎樣？”

　　“然后？”

　　“然后制造咱倆和克蘇魯之間的關(guān)系，反正要把外面那些章魚人哄得一愣一愣的，讓那些信奉克蘇魯?shù)淖诮贪言蹅儚倪@里拉出去。哪怕是出狼窩入虎穴也無所謂。在這個虛假的世界真的沒意思?！?p>　　“哦？小陸子，我看你剛剛進(jìn)來的時候似乎并沒有那種沒意思的想法嘛?！睏蠲羯斐鲕奋酚袷?，點了點陸任家的嘴唇。陸任家被著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到了，連忙往后一縮，解釋道：“我不是，我沒有，我以為你是想那什么呢…”

　　“哦？在你眼里，姐姐就是這么放浪形骸的人嗎？”

　　“我……我……”陸任家臉都要憋紅了。

　　“沒意思，不逗你了，小陸子，就按你說的做，但是具體的內(nèi)容，咱們還得再詳細(xì)商量一下。今晚就到這兒，待會兒，半夜你再過來，對了，既然洗澡的浴室都不會被直播，那你說咱們?nèi)绻饷髡蟮拿撘路?，做那些事情，會不會也被屏蔽掉呢？”楊敏腦海里靈光一閃，說出了這種可能。

　　“那這樣，明天，咱們試試？然后蒙在被子里，你趁我不注意把我打暈怎么樣？”陸任家似乎來了興致。

　　“粗魯，打暈萬一沒效果呢，姐姐有個好想法，包你成功去那邊看看。行了，咱們得出去了，處男一般沒那么長時間的。”楊敏推了推陸任家。

　　“那你呢？”

　　“我要洗澡啊，辦完事兒洗澡不是很正常嗎？快出去快出去。對了出去的時候把衣服脫了，換成浴袍?！睏蠲糁钢赃吂褡永锏膬商自∨壅f到。

　　陸任家也只得麻溜的脫下衣物只至最后一條防線，在楊敏饒有興致的打趣目光下?lián)Q上了柜子里大號的浴袍，打起精神裝作春風(fēng)得意的模樣推開門出去。

　　電視的畫面也從窗外的圓月回到陸任家的身上。

　　陸任家在衣物上一邊摸索一邊想著通常來說辦完事兒了男生應(yīng)該干些什么？于是陸任家掏著自己衣服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口袋，拿出房卡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小雞桑在房間內(nèi)等了老長時間了，“嗨咿，一定會把他們的行程原原本本的向您匯報；嗨咿，他們的開銷我都會墊上的；嗨咿，但是老板，那位男客人似乎對我們大島國的風(fēng)土人情還有土特產(chǎn)都不感興趣?。秽诉?！我一定讓他感興趣。”一邊跟老板匯報著今天來自華夏的兩位客人的活動行程，一邊在電話面前“嗨咿”個不停。

　　看見房門開啟的聲音，小雞桑連忙道歉并等待老板掛斷了電話。

　　“陸桑，怎么樣，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領(lǐng)略一下本地的土特產(chǎn)呢？”小雞桑擠眉弄眼道。

　　“不了，小雞桑，我想問你個問題，就是你們一般做完那種事情之后，一般會想要做些什么？”

　　看著身著浴袍從隔壁房間歸來的陸任家，頭發(fā)都還濕漉漉的，小雞桑瞬間“明白”了一切，一臉壞笑地說：“我懂了，陸桑，這樣吧，就讓我這個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將軍教教你一個新兵蛋子從戰(zhàn)場上回來應(yīng)該做些什么吧?！闭f著便從房間的冰箱里拿出一罐標(biāo)簽1000円的啤酒，然后從自己懷里抽出一根白色香煙，笑著遞給了陸任家。“來，陸桑，這就是完事兒后最好的東西！”

　　陸任家看了一眼，打開啤酒易拉蓋，把煙叼在嘴中，小雞桑熟練的掏出一個銀色的金屬打火機(jī)，殷勤的給陸任家點上了煙?！霸趺礃樱懮?，我說的不錯吧，現(xiàn)在是不是感覺飄飄欲仙，人生圓滿了？”

　　望了一眼小雞桑，陸任家吐出一口白煙，“小雞桑，我知道這樣做很對不起你，但是我現(xiàn)在有點混亂，能不能委屈你今晚再去開個房間，我想一個人休息。”

　　小雞桑如同遭受了晴天霹靂一般呆若木雞，顫抖的雙手在口袋中摸索著錢包的厚度，已經(jīng)真的一張都沒有了。但老板剛剛電話的言語還余音繞梁，小雞桑深呼吸了一口空氣，“顧客是上帝顧客是上帝，只要把他們伺候好了，他們訂購我們公司的儀器，別說這些錢，多的都回來了，更何況還能報銷……”小雞桑僵硬的臉上強(qiáng)撐出一抹微笑，“沒問題，陸桑，我這就去開另一間房，祝你今晚過得愉快。”說罷，頭也不回的走向門口。似乎情緒太激動，導(dǎo)致關(guān)門時用力過猛，“不行！關(guān)門時發(fā)出巨大聲響是非常不禮貌的事情！”小雞桑想到這里，立刻用手掌試圖頂住正在關(guān)閉的房門。自然是毫不讓眾人失望的被門夾住了手。

　　小雞桑的臉憋得通紅，但他此刻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忍住，在客人面前大吼大叫是非常不禮貌的！”輕輕關(guān)上門，小雞桑以盡可能安靜的最快速度沖向走廊的洗手間，在廁所隔間大聲的釋放出自己的痛苦。

　　“小雞桑真是個在乎小節(jié)的好人??！”陸任家感嘆道。這個地方的人就是這樣，往往知小節(jié)而無大義，在大是大非面前總是要去在乎那點細(xì)枝末節(jié)的東西。在白瓷的煙灰缸內(nèi)捻熄煙頭，陸任家摸了摸鼻梁準(zhǔn)備去洗漱一番。

　　收拾干凈的陸任家躺在單人床上，開始給自己施加強(qiáng)烈暗示“明天去海邊肯定會遇到蘇醒的克蘇魯”，想著想著，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楊敏她知道克蘇魯長啥樣嗎？萬一她想錯了咋辦？

　　抱著這個疑問的陸任家睡意全無，披上浴袍立刻起床去隔壁敲門。

　　咚咚咚，咚咚咚，“敏姐，你睡了嗎？有點事想問你一下。”

　　“來了來了，十二點都過了，還讓不讓人睡覺了?！敝ㄑ揭宦?，房門打開，睡眼惺忪的楊敏裹著一身雪白寬松的浴袍，倚著門框。

　　“難道還沒看夠嗎？小陸子?！币坏捞旎[之音將陸任家的靈魂拉回了軀體，看著眼前不知是因為害羞還是惱怒而小臉通紅的楊敏，陸任家忍不住將頭靠向楊敏的肩膀，給了她一個擁抱，“走，去浴室?！?p>　　楊敏微張著櫻桃小口，耳朵卻迅速的變成了火燒云的色彩。忍不住抬起手臂，握緊拳頭，輕輕砸在了陸任家的胸膛。然后任由陸任家將自己抱到浴室。電視畫面也轉(zhuǎn)到了酒店旁被風(fēng)吹的颯颯的樹枝。

　　“說吧，什么事？”楊敏臉上的紅暈還未完全散去，但語氣卻如同萬年冰山般清冷，只是有那么一絲絲的顫音，對話二人都未曾發(fā)覺。

　　“那個，抱歉哈敏姐，咱們目前也就這個辦法了。那個，你知道克蘇魯長什么樣子嗎？”陸任家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低下了頭。

　　“就這個問題？不就是章魚+蝙蝠+人身嗎？反正大概就這樣子，咱們那個世界誰也沒見過，都是想象出來的，大差不差?！睏蠲麸@得有些不耐煩，而手指卻在身后不停的纏繞著。

　　“呼，原來你知道啊，那就好，不過敏姐，別忘了哈，是明天海邊我們會一起遇見被驚醒的克蘇魯?！标懭渭绎@得放松了一些，抬起頭望向楊敏。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走吧，該睡覺了?！?p>　　“等等，敏姐，咱們這么出去是不是差了點感覺？而且時間好像太短了點。”陸任家有些害羞的撓了撓頭。

　　“那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嗷，雖然這里是虛擬世界，但是你也不可以想那些有的沒的！”楊敏顯然有些慌張，有點色厲內(nèi)荏的恐嚇道。

　　“不是，我就是想問問，你怎么知道克蘇魯?shù)?？我知道是因為現(xiàn)實的記憶里有人跟我講過克蘇魯?shù)墓适?。你呢？?p>　　“就這個？我剛剛沒跟你老實交代，我之前喚醒的記憶里有我小時候的大量內(nèi)容，其中就有很多海怪的故事，我小時候最喜歡搜集各種海洋怪物的故事了?！?p>　　“真的啊？那敏姐，你能給我講講嗎？我想聽，正好咱們也還差點兒時間。”

　　“行吧行吧，那就先從舊日支配者之一的克蘇魯開始講吧……”

　　電視前，“杰哥，這個猴頭人男性好持久哦，都快一個小時了。你都比不過這個猴頭人，你好遜哦！”阿偉指著電視畫面說到，他們已經(jīng)看了快一個小時的樹枝了，當(dāng)然期間也換了些其他電視臺，但目前章魚人族的傳訊魔法只有這三個猴頭人的內(nèi)容，另外一個胖子還蝸居在出租屋內(nèi)，吃吃喝喝打游戲無聊極了。要不然就是關(guān)于圣神克蘇魯?shù)恼?jīng)教義之類的東西，一點也不有趣。

　　“但是他可是猴頭人欸！那么丑！怎么能跟我比呢！我阿杰好歹是咱們片區(qū)最帥的章魚人！”杰哥明顯有點不服氣，但也只能從不同種族間的相貌之爭來壓倒猴頭人，電視一閃，陸任家浴袍不整的畫面出現(xiàn)在電視上?！翱矗挟嬅媪?，我就說這小子肯定也不行了，之前都是在硬撐而已，一樣很遜啦！”

　　虛擬世界中，陸任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浴袍，對浴室里說到“那我走啦，敏姐?！痹∈乙矝]有回應(yīng)，陸任家自顧自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靜靜等著今天能喚醒些什么記憶。

　　虛擬世界，第六天，凌晨五點

　　躺在床上的陸任家顯然沒有睡個好覺，額頭上一層密密的汗珠反應(yīng)著他此刻在夢中應(yīng)當(dāng)十分的緊張。

　　“陸小子，你運氣還真不錯，這幾百年都不一定遇到一次的特大瘋狗浪，你第一次跟我出任務(wù)就遇上了。嘿…嘿他麻的”楊桂飛抓住船身，將自己的身體縮成一個球形，躲在了快艇一角。一段又一段的潮水想要淹沒這艘快艇，而這些浪潮不過是開胃小菜，真正的硬骨頭是后面那大約十五米高的瘋狗浪，如同吞沒一切的黑暗深淵，正極速的向快艇上如浮萍般的二人涌來。路上的一切都將被深淵吞沒，無論是前方的那一艘小船，還是剩余的碎片，慢慢的，深淵巨浪終于來到陸任家眼前。十五米高，縱橫不知多少米的巨浪裹挾著不可阻擋的氣勢藐視這一切或有意，或無意出現(xiàn)在其前進(jìn)路上的螻蟻。陸任家看著眼前逐漸填滿眼簾的黑暗，胸口無比的壓抑，一口氣都喘不過來，想要掙扎的發(fā)出叫聲，但手中的鋼管護(hù)欄都要被捏的形變了，這喉嚨卻仍然保持著沉默。

　　海浪不會因為面前小石子而停留，快艇已經(jīng)被迎面而來的大浪打翻卷入了茫茫大海之中，只余下零星的殘骸飄蕩在大海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