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布拉戈的圣禮派爭先恐后的向羅蒙圣座和西基蒙斯皇帝重新表忠心的時候,維塔派核心成員和大部分的波拉米亞農民起義軍在楊·杰西卡的帶領下,在離開布拉戈后四處機動,希望能從聯軍鐵桶般的包圍圈中突圍出去。
然而現實是殘酷和絕望的。
最終兩萬五千人的起義軍不得不在布拉戈以南的斯特蘭奇采與西基蒙斯皇帝統(tǒng)領的十萬反波拉米亞聯軍進行最后的決戰(zhàn)。
當西基蒙斯皇帝看著對面三千輛首尾相連,蜿蜒曲折如賽里斯長城一般的龐大車壘時,對第一次波拉米亞神圣遠征失敗仍心有余悸的他開始躊躇了。
“請陛下放心,對于叛黨的戰(zhàn)車,我已經找到克制的方法了!”
聯軍總司令查理侯爵信心十足的對西基蒙斯皇帝說道。
“真的嗎?”
西基蒙斯皇帝還是對查理侯爵的話抱有疑問,畢竟對面的戰(zhàn)車車廂可都是用厚實的橡木打造的,連火炮都難以正面擊穿,并且還防火。
查理侯爵故作神秘的對西基蒙斯皇帝解釋說:“叛軍的戰(zhàn)車雖然堅固厲害,但我也有了秘密武器!”
與此同時,楊·杰士卡則對手下的戰(zhàn)車蓋特曼、步兵蓋特曼和廣大起義士兵進行最后的戰(zhàn)斗動員。
由于疾病,他僅存的那顆眼睛也近于失明了,但眼前的黑暗卻掩蓋不了他心中的光明!
“孩子們!最黑暗的時刻就要到來了,但這不是我們所有努力的一切的終結,而僅僅是黎明前的黑暗!”
“讓我們記住圣胡斯的教誨,一旦挺過黑暗,光明的時代就會出現在我們眼前!”
最后的決戰(zhàn)開始了。
出乎雙方的意料,查理侯爵并沒有利用聯軍在人數上的絕對優(yōu)勢發(fā)起進攻,反而是讓聯軍亦步亦趨,小心翼翼的靠近起義軍的車壘。
“他們究竟打算干什么?”
當楊·杰士卡聽到手下匯報時,心中頓時警惕起來。
很快,他就知道了緣由。
當聯軍距離起義軍的車壘還有八百碼時停止了前進。
只見一門門笨重的巨大鐵質臼炮從聯軍隊列中顯出身影。
“不好!全體隱蔽!”
楊·杰士卡一聽到報告,就知道查理侯爵的如意算盤。
不錯,這些巨大的臼炮就是查理侯爵的秘密武器,是他特意讓人打造的,耗費巨大,但威力也更驚人。
在來自伯墾第的熟練炮手的操控下,一枚枚特制的圓形鐵彈被艱難的放入黑洞洞的炮口。
準備就緒的大炮宛如蹲在地上的雄獅,隨時會撲向獵物,發(fā)出致命一擊。
“放!”
隨著查理侯爵一聲令下,炮手們紛紛點燃早已就緒的巨型臼炮。
“轟~轟~轟!”
在一聲聲驚天動地的巨響中,一枚枚巨大的圓形炮彈被拋射到半空中,朝波拉米亞農民起義軍的車壘頂部快速落下。
“咣~!”
在炮彈墮地激起的陣陣塵土中,一輛戰(zhàn)車被一枚巨型炮彈直接命中,頓時被從上至下擊穿,在巨大的沖擊力下化成一堆碎木片,被徹底摧毀了!
“干的漂亮!”
查理侯爵和西基蒙斯皇帝興奮的異口同聲的叫喊起來。
隨著越來越多的炮彈落下,被摧毀的戰(zhàn)車越來越多,原本固若金湯的車壘開始瓦解起來。
波拉米亞農民起義軍死傷慘重,不屈的他們嘗試用簡陋的火炮進行反擊,但在聯軍占絕對優(yōu)勢數量的火炮反制下,很快被一一摧毀。
最后的時刻終于到來了。
“寧戰(zhàn)死,毋投降!”
在已經受傷的楊·杰士卡的率領下,殘存的兩萬波拉米亞農民起義軍發(fā)起了絕地沖鋒,意圖撕裂聯軍包圍圈的一隅。
聯軍上下被波拉米亞農民起義軍突如其來的亡命沖鋒嚇住了。
等他們反應過來時,聯軍的一角已經被撕裂,潰敗。
“堵住他們!不要讓這幫暴民逃跑了!”
聯軍總司令查理侯爵發(fā)出歇斯底里的命令聲,但由于聯軍臃腫的隊形造成的混亂,并沒有及時堵住缺口。
當查理侯爵率領聯軍龐大的騎兵軍團準備對逃出包圍圈的波拉米亞農民起義軍進行追擊時,突然被數十輛農民起義軍戰(zhàn)車攔住了去路。
數百名衣衫襤褸,渾身是血的農民起義軍戰(zhàn)士手持鐮刀、連枷站立在戰(zhàn)車頂部,宛如羅蒙萬神殿里一尊尊神明圣像一般矗立著。
其中一個頭戴氈帽的老人尤其顯得高大醒目。
“他就是楊·杰士卡!快,抓活的!”
查理侯爵一眼認出老人的身份,他興奮的發(fā)出癲狂的叫囂,生怕讓楊·杰士卡逃走。
兩萬五千名聯軍騎士朝那攔路的幾十輛戰(zhàn)車撲去,戰(zhàn)車隊宛如在洶涌大海里沉浮的一葉孤舟一般,隨時會被如潮水涌來的聯軍騎士們撕碎。
戰(zhàn)車頂端的人們揮舞著手里的鐮刀、連枷將任何膽敢靠近的騎士打落馬下。
由于害怕傷到自己人,聯軍不敢用火炮攻擊戰(zhàn)車隊。
最終,在來自布列顛尼亞的長弓兵和伯墾第和卡斯提爾的火槍兵如暴雨般的箭矢和鉛彈的攻擊下,戰(zhàn)車隊上那一個個站立的身影紛紛倒了下去,只剩下一個偉岸高大的老人。
他已經身受重創(chuàng),數枚長弓箭矢已經洞穿他的身軀,雙手也被鉛彈擊中,再也舉不起他心愛的戰(zhàn)錘了。
鮮血從他身上傷口噴涌而出,流淌到他的腳下。
“投降吧,老頭!”
一名年輕的帝國騎士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他于心不忍的向老頭發(fā)出一聲叫喊。
“投降吧~!”
帝國騎士們紛紛附和年輕騎士的叫喊聲,朝老頭大喊道。
“我仁慈的主啊,愿你驅散我眼前的黑暗,引領我到你神圣的天國,浴火重生,將正義和光明降于這片吾鄉(xiāng)吾土....”
早已雙目失明的老人張開嘴,發(fā)出虛弱的祈禱聲。
原本被硝煙和濃煙掩蓋的天空突然露出一道縫隙,一道陽光直射到老人身上,仿佛給他抹上了無上的榮耀。
楊·杰士卡死了,數百名跟他一起斷后的勇敢的農民起義軍一同戰(zhàn)死,但仍有一萬五千名幸存的波西米亞農民起義軍戰(zhàn)士跳出了聯軍的包圍圈。
他們化整為零,繼續(xù)反抗著日耳曼皇帝和貴族的暴政,直到十五年后最后一支波拉米亞農民起義軍才被帝國軍隊剿滅。
但他們的鮮血沒有白流,歐倫巴君主和羅蒙圣座的統(tǒng)治基礎第一次發(fā)生了不可逆轉的開裂,追求自由與文明的種子已經埋下,終有一日會成長為參天大樹,將封建君主和宗教愚昧埋入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