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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猶憐是盟主

第05章 伴月盟主

我見猶憐是盟主 月出云 2425 2022-10-14 09:54:35

  大晉有兩大伏妖門派,分別是云滄派和團(tuán)華谷。

  因大晉開國曾得云滄派相助,其后朝廷設(shè)天樞司,由云滄派弟子掌事,專事緝拿大晉境內(nèi)的妖邪。近年來,天樞司勢力逐漸膨脹,已不單專事伏妖。

  團(tuán)華谷弟子一向避世而居,因著云滄派勢大,如今更是行蹤難覓。只苦了民間的伏妖世家和一些散修伏妖師,他們都不曾入道派,只是靠祖上傳下的法術(shù)和法寶伏妖。多年來遭受天樞司打壓,多半都已改行。

  四年前,畫角尋遍大晉,憑一人之力,收復(fù)民間散修伏妖師和伏妖世家,創(chuàng)立了伴月盟。

  章回是她挑戰(zhàn)天羅山莊時結(jié)識的,他與天羅山莊的莊主羅堂是摯友,彼時正在山莊作客。

  天羅山莊是大晉數(shù)一數(shù)二的伏妖世家,畫角便挑了天羅山莊打頭戰(zhàn)。

  天羅山莊自是沒將她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姑娘瞧在眼里,聽聞她是上門比試,便派了莊中最不濟的人去應(yīng)戰(zhàn)。原以為很快便會將她打發(fā)走,卻不料派一個輸一個,連敗數(shù)場。

  最終,羅堂和章回只得親自上陣,也依然敗在畫角手下。

  那時,莊主羅堂說了一句話,章回至今仍記憶尤深。

  他說:“她讓我想起很多年前,讓我?guī)子麊拭墓吕?。明明是群居動物,明明是晝伏夜出,可它卻孤身徘徊在朗朗晴空下?!?p>  章回望向笑靨如花的小姑娘,怎么也和孤狼聯(lián)想不到一起。

  羅堂輕笑:“眼神!勢在必得的眼神。所以,我們注定打不贏的。”

  最終,天羅山莊一敗涂地。眾人皆擔(dān)憂畫角殺得興起,會將整個天羅山莊屠了。

  可巧的是,山莊附近有妖邪作祟。畫角竟扔下他們,率先去伏妖。

  那一次的伏妖經(jīng)歷兇險異常。

  原本世間的妖,伏妖師們多半都識的,縱然不識,過上數(shù)招,一般也能瞧出底細(xì)。但那一日的妖,在場的伏妖師都毫無頭緒,險些齊齊喪命。

  最終還是畫角舍身拖住了妖物,才讓羅堂和章回聯(lián)手將其誅殺。

  那時,章回不解地問畫角:“你為何這么做?”

  畫角嫣然一笑:“服從!我要你們?nèi)蘸蠓奈?!絕對的服從!”

  彼時,她不過十五六歲,臉上還有嬰兒肥,說出的話卻是斬釘截鐵,由不得人不從。

  此時,姜畫角笑望著章回:“今日初到闌安,還未曾回府,先來你這里瞧瞧。這幾年章兄在闌安打理品墨軒,辛苦了。”

  少女已經(jīng)出落成女郎,依然笑靨如花,但那雙眼眸,卻沉淀了更多的東西,是風(fēng)霜,是閱歷,抑或是苦難,那是久居深閨一生順?biāo)斓呐佑肋h(yuǎn)也不會有的。

  “我既已入了伴月盟,自當(dāng)為盟主效力。只是……”章回有些慚愧地說道,“盟主交代的任務(wù),這兩年毫無進(jìn)展,甚是慚愧。”

  他不到而立之年,一身青衫,模樣清雋,近年來操勞過度,眉毛總有意無意輕皺。

  靜室內(nèi)兩面墻都是木制的書柜,上面擺滿了各色字畫卷軸和書卷。畫角仰頭望著滿柜書籍,問道:“你可是覺得我得到的消息有誤,讓你尋找的人根本不存在?”

  章回直言不諱道:“不止闌安城,盟主派到其他州府的弟子也毫無進(jìn)展吧,我的確曾懷疑盟主消息有誤。不過,現(xiàn)今卻不會了?!?p>  畫角揚眉:“哦,這么說來,最近有了眉目?”

  章回自書柜上層抽出一本古卷,翻找了片刻,遞給畫角。

  “這是我新得的一本古卷,上面有我們四年前在天羅山莊誅殺的妖物?!?p>  畫角接過古卷,只見翻開的那頁舊得泛黃的紙張上,繪有一只妖。它身軀龐大,人面虎足,還有一口獠牙,果然是那日誅殺的惡妖。旁側(cè)有兩個小小的篆字:梼杌。

  畫角凝了眉頭:“居然是梼杌?”

  章回憂心忡忡:“梼杌是上古惡妖,早已在上古時期便自人間絕跡,既然,它能重現(xiàn)世間,那么,盟主命我尋找的豢養(yǎng)上古惡妖化蛇之人,必也是有的。”

  畫角點頭:“四年前,梼杌出現(xiàn)前,我記得天色晴朗,其后暴風(fēng)雨突至。”

  “天時有異,妖物出沒。妖物的出現(xiàn),往往會伴隨天氣異變?!?p>  畫角若有所思:“妖物現(xiàn)身時天氣異變,應(yīng)當(dāng)是因為它們妖力強大,能呼風(fēng)喚雨,可是,今日我在九綿山誅殺了一只遇淵,它出現(xiàn)時忽降暴雪,但明明以遇淵的道行,左右不了天氣。”

  章回引著畫角在案前落座,斟了杯茶推至畫角面前,問道:“盟主可是覺得,九綿山的大雪,不是遇淵造成的?”

  畫角點頭,又道:“這只遇淵,我起初完全察覺不到它的妖氣?!?p>  章回原本端起茶盞正欲飲茶,聞言頓時愣住了,問:“妖就是妖,修行再是高深,妖氣也不能完全斂去。怎會沒有妖氣?倘若當(dāng)真如此……”

  章回似乎意識到什么,驚愣地望向畫角。畫角望著他輕輕頷首。

  兩人面色忽而沉重。

  “那,當(dāng)真是棘手了?!闭禄氐袜?。

  兩人沉默了片刻,忽聽樓外街道上一陣喧鬧。

  畫角透過臨街的支摘窗向外瞧去,只見十幾匹馬自街上掠過,馬上之人玄衣黑甲,腰懸長劍,身披墨氅,隨著疾馳而行,墨氅在風(fēng)中獵獵飄展。

  行至品墨軒附近,為首之人忽然勒馬,自懷中掏出一件什么物事掃了眼,隨后翻身下馬,向街邊鋪面的商賈打聽著什么。

  “這些人,看裝束,莫非是天樞司的伏妖師?”畫角瞇眼問道。

  章回探頭看了眼:“看樣子是在緝拿罪犯,也不知哪個倒霉蛋得罪了天樞司。你莫小瞧他手中的物什,那是定蹤珠,顯然已吸納了罪犯的氣息,一旦接近,定蹤珠便會閃爍。這下怕是免不了入獄,天樞司的烈獄堪比地府,一旦進(jìn)去,絕無活著出來的道理?!?p>  畫角心頭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yù)感。

  別是白衣少年派的人吧。

  方才她過來時,特意留意過,并未有人追蹤??商热魧Ψ接昧硕ㄛ欀椋槐刈粉櫼材軐さ竭@里。

  這時,為首的伏妖師在路人指點下,側(cè)首望向品墨軒,一揮手,一行人徑直向品墨軒而來。

  倒霉蛋畫角望向章回,說道:“他們,似乎是來抓我的?!?p>  章回震驚地看向畫角,一臉的不可思議:“盟主,你初到京城,這么快便得罪了天樞司?”

  說話間,開路的樞衛(wèi)打開店門,一行人長驅(qū)而入。

  天樞司辦事,誰人敢攔?又如何攔得?。?p>  章回匆忙下了樓,滿臉堆笑迎上前,朝為首之人鞠了一禮,招呼道:“這不是楚校尉嗎?不知您光臨敝店,有何貴干?”

  來人是天樞司校尉楚憲,二十多歲年紀(jì),眉目周正。他并不接章回的話頭,面無表情地說明來意。

  “天樞司緝拿罪犯,還望掌柜的海涵?!背椧粨]手,身后幾名樞衛(wèi)便在一樓搜尋起來。

  “楚校尉,小店本本分分做買賣,怎會有罪犯?”章回試圖阻攔。

  楚憲取出定蹤珠,只見鴿子蛋大的珠子熠熠發(fā)光。

  他冷笑了聲:“掌柜的,你窩藏天樞司重犯,只怕你這店開不成了?!?p>  章回強笑道:“您這話我卻聽不懂了,小店何時窩藏重犯了?”

  一眾人在樓下搜尋一番無果后,便徑直上了二樓。

  “掌柜的,方才有人說店里來了一位紅衣小娘子,如今人在何處?”

  楚憲說著,環(huán)顧一周,目光鎖定了窗畔。只見后面的窗子半開著,一陣風(fēng)來,吹得卷簾隨風(fēng)擺動。

  章回解釋道:“方才是來了一位紅衣小娘子,您說的罪犯莫非就是她?她原是過來買字畫的,我聽到動靜后便下了樓,留她一人在樓上,這會兒,咦,人呢?莫非,是跳窗子走了?”

  楚憲瞥了眼手中的定蹤珠,臉色一沉,只見方才還熠熠閃爍的光芒不知何時竟逐漸微弱下來。

  似閃非閃。

  楚憲原以為十拿九穩(wěn)能抓到人,卻不想功虧一簣。眼看定蹤珠光芒微弱,想來要尋之人的確不在此處。

  他不甘心地收起定蹤珠,一揮手,帶著樞衛(wèi)們徑自下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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