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大戰(zhàn),可能身上最干凈的,就是那個渾身散發(fā)冷氣的顧譽景言了。
原本張偲毅想丟奶油過去,卻被顧譽景言一個冷眼嚇退,不得不將手上的奶油蛋糕丟向另一個受害者。
聶雯夕沒有害人心,卻也被奶油霍霍的不淺。
她沒有拿奶油去禍害別人,卻無疑被誤傷。
又是煙味,又是奶油味,聞得讓聶雯夕有點惡心。
在她們丟奶油丟到一半,自己偷偷的溜了出去,去包間外的洗手間清理自己身上的奶油漬。
她算是最慘的,別人在包間里都是沒有穿外套,只是里面的打底衣,而她不同了,剛穿著外套從外面進包間,如今外套上的奶油都膩了,有糖,在她外套上形成一塊一塊的。
她將紙巾打濕,一點點的擦著外套上的奶油。
旁邊突然遞過來一張干凈的衛(wèi)生紙。
聶雯夕方才擦的認真,并沒有注意到身邊還站著個人。
顧譽景言!
她看到顧譽景言一身干爽,沒有被一點的奶油禍害到,她內(nèi)心就來氣。戚了一聲,也沒有接,從自己的包里又拿出了幾張衛(wèi)生紙。
這個男人也不知道是個什么神仙,那樣的亂戰(zhàn),都禍害不到他。
顧譽景言也不惱,拿紙巾擦著聶雯夕后腦勺頭發(fā)上她看不見的奶油,一縷一縷頭發(fā),從發(fā)根到發(fā)絲。
聶雯夕擦羽絨服的手瞬間就頓住了。
一身的寒意,比外面三寒天還要冷。
“謝謝,我自己來。”她往旁邊躲了一躲,搞不懂這個男人是在做什么。
從大年三十那天晚上,顧譽景言給她單獨發(fā)紅包,她就覺得詫異,懷疑這個人是不是吃錯了什么藥,今天又給她擦頭發(fā)上的奶油。
如果不是見識過他的高冷,她會覺得這是朋友之間的正常。
但恰恰聶雯夕是見識過顧譽景言的高冷的,知道他不是這么性格的一個人,突然而來的反常,讓她格外的不適應。
她真賤??!
顧譽景言高冷不搭理她,她要熱臉貼著冷屁股上去。
顧譽景言搭理她,她又害怕,又想躲。
聶雯夕躲開了顧譽景言的手,繼續(xù)擦著身上的奶油。
“景言哥哥,好巧。”剛從廁所補完妝的夜秋欣,一出來就看見了顧譽景言和聶雯夕站在洗手池旁邊。“景言哥哥,伯母跟我們在一起,你要不要過去坐坐?”今天是她母親約了幾個朋友在這里聚會,而也約了顧譽景言的母親,張現(xiàn)語。
原本是長輩的聚會,她也不想來的,聽說有顧譽景言的母親,她也只好陪她媽媽一起來。
討好喜歡的人的父母,總沒錯。
夜秋欣還想去挽顧譽景言的手臂,卻被他不吝聲色的躲開。
夜秋欣抓了個空,一臉的不高興,又看到洗手池旁邊的聶雯夕,原本想把怒氣發(fā)到聶雯夕身上,但看到顧譽景言一直盯著聶雯夕的眼光,不得不收了她的怒火。
“景言哥哥,你們有朋友過生嗎,我能去湊湊熱鬧嗎?”看顧譽景言的意思,并不想去長輩的聚會,又看到一旁聶雯夕身上的奶油,她便這樣提議道。
“不方便?!鳖欁u景言終于忍不了她的聒鬧,也拒絕了她的提議。
“伯母讓我明天中午到你們家吃飯?!泵看晤欁u景言不搭理夜秋欣,夜秋欣都拿他母親來說事?!熬把愿绺绮粫粴g迎我吧。”她小心翼翼的探尋著,說完這句話她也在注視著顧譽景言的表情。
顧譽景言眉頭微微一皺,將手中干凈的紙巾打濕遞給聶雯夕。
也不看夜秋欣一眼。
夜秋欣碰了冷釘子,也不走,就在站在他的身后。
原本就不大的洗手池,被三個人圍了個嚴實。
聶雯夕不想給陌生人添路磚,擋著別人洗手,也就接過了顧譽景言手中的紙巾,加快了擦拭的速度。
身上的奶油被她擦的差不多,表面的已經(jīng)看不見,但漬還硬硬的留在身上,讓她格外的不舒服。
她沒有太大的潔癖,但也不喜歡身上黏膩膩的感覺。
以前沒有跟別人一起過過生日,在這之前,出現(xiàn)在她面前的蛋糕,都是進入肚子的。
而今天第一次見識這樣的陣仗,沒有經(jīng)驗逃躲,害她弄得格外的狼狽。
“景言哥哥,伯母說你最愛吃三杯雞了,我的拿手菜就是三杯雞,明天我早早就來你家給你們做好不好?”
“家里有阿姨?!?p> “那景言哥哥,我明早上來找你玩可以嗎?”
顧譽景言沒有說話。
他言語已經(jīng)夠明顯了,不需要她,但夜秋欣還是孜孜不倦,一口一口景言哥哥的叫著。
“盛桐叫了我和易真,劉博彥還有周柯林思靜他們明天早上去上香,叫我問問你要不要一起去。”聶雯夕收拾完,邊洗手,邊打斷夜秋欣說話。
其實盛桐并沒有叫他們明天早上去上香,只是出于聶雯夕還欠顧譽景言一個謝謝,便打算幫幫他。
“好?!鳖欁u景言也沒有思考,就這么答應了下來。
“景言哥哥,明天早上我跟你們一起吧!”夜秋欣一副天真無邪的表情,對著顧譽景言。
她的表情,換做另外任何的男生,都難以拒絕。
“不方便?!?p> 還是這三個字。
聶雯夕從旁邊的擦手盒里扯出兩張紙,擦了擦手,對夜秋欣微笑的點了點頭,轉(zhuǎn)身離開。
夜秋欣望著他們兩個的背影,咧了咧嘴。
“傲什么傲,臭.婊.子?!痹谝骨镄姥劾锟磥?,方才聶雯夕的那個點頭微笑,就是對她的藐視,就那么一個舉動,把她氣的不行。
若不是顧譽景言還在,她定要好好收拾這個女生一番。
包間里烏拉拉的一片混亂,沙發(fā)上已經(jīng)沒有干凈的地兒了。
大家都在收拾著身上的殘局。
這場鬧劇鬧到了凌晨十二點半,有些人收拾完就離開,有些人都沒有收拾身上的奶油,直接離開了。
聶雯夕回來的時候,包間里還剩下兩個不認識的臉,還有林思靜周柯盛桐,當然,還有問聶雯夕要微信的許慢舟。
“你還好吧?”許慢舟遞給聶雯夕一張濕紙巾,讓她擦擦。
其實聶雯夕已經(jīng)收拾完好,身上的奶油都已經(jīng)被她擦干凈了。為了不那么尷尬,聶雯夕接過,說了句謝謝,也沒有再多說什么。
“你住哪?我送你回去?!痹S慢舟走過去拿起聶雯夕的包,站在她的面前。
“謝謝,不用,樓下能打車。”
“那交換個聯(lián)系方式吧,朋友之間到家報個平安!”許慢舟又拿出自己的手機,在聶雯夕的面前晃晃。
“不用,我送她回去?!甭欥┫€沒有開口,旁邊的顧譽景言就搶過了她的話,順便在許慢舟的手上接過了聶雯夕的包。
一切看起來都是那么的不經(jīng)意。
聶雯夕只能尷尬的笑笑。
“不是說她沒有男朋友嗎?”在顧譽景言和聶雯夕離開后,他問向林思靜。
“???誰?”林思靜今天晚上作為壽星,酒喝了不少,腦袋也迷迷糊糊的。
“聶雯夕?!?p> “?。柯欥┫]有男朋友嗎?”林思靜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腦袋暈暈的,身旁的周柯扶著她,還在給她擦臉上的奶油。
許慢舟輕笑了一聲,不再追問一二,轉(zhuǎn)身出了包間叫了個代駕回去了。
車上,顧譽景言坐在副駕駛一言不發(fā),眉間深蹙。
車上格外的安靜。
“那個....那個....”車快行駛到北城北,坐在后座的聶雯夕支支吾吾的開口。“盛桐沒有約我們明天早上去上香,我只是看當時那種情況,胡亂找的借口?!彼肫鹚趲T口說的那一番話,只是為了幫顧譽景言化解當下的情景,不得已胡亂周周的。
“我答應了你?!?p> “啊?”
答應了她。
確實當時在廁所門口他答應了她,但是現(xiàn)在也給他解釋了??!并沒有這回事。
“我要么不答應,要么不會食言。”
“但是盛桐并沒有約我們啊,我只是看你不想答應那個女生,情急之下編的理由而已。”聶雯夕捉急的解釋。又小聲嘟囔了一句:“要不是還差你一句謝謝,你以為我想幫你啊?!?p> 車里的空間很安靜,她的小聲嘟囔全傳進了顧譽景言的耳朵。
“幫人幫到底。”哪有幫到一半就不幫了的道理。
“???怎么幫?”一臉的疑問。
顧譽景言要不要這么惜字如金啊,說話能不能說清楚。她很想問顧譽景言是不是多說幾個字就會死,又沒有那個勇氣。
“明早七點我來接你?!?p> 說完,就閉眼養(yǎng)神,頭傾斜的靠著背椅。
只留下聶雯夕在后座一臉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