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技航空大學是B市典型的二本不入流航校。
里面魚龍混雜,很多人不是考進來的,只是因為擁有那一個飛上航天的心,或者混日子買學籍買文憑買進來的。
恒技航空大學人才不多,最終真的能做這行的少之又少。只是說,這個學校的運營管理系,算是比較熱門的一個專業(yè)。
這所學校是富二代聚集地,很多人畢業(yè),都是在自己家的公司上班,或者游手好閑。
要知道,上航校一年的學費就比普通大學貴個幾十倍。
而聶雯夕是個例外,不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只是因為自己的航天夢,又不想離家太遠,退而求其次選擇了恒技航空。
聶雯夕高中成績不錯,成績原本能選擇一個更好的大學,高考前夕班主任老師找聶雯夕談了很久人生,還是沒改過她骨子里的叛逆。
很多叛逆的小孩抽煙喝酒泡吧成績年級墊底,聶雯夕也是個例外,她也抽煙喝酒泡吧,成績卻落不下年級前50。
從她填寫完志愿,先是各科老師找她談話,接下來就是班主任找她談話,但是,還是沒能扭轉她骨子里的倔犟。
開學的那一天,天氣不燥熱,微微吹著一點點的涼風,大批大批的家長帶著新生前來報到。
聶雯夕一個人拖著她那粉色上面還貼著黃色皮卡丘貼紙的行李箱前來報到。
雖然別人都是父母陪伴,家長陪伴,她孤身一人,但聶雯夕還是很開心,嘴角微微的上揚,今天終于邁步進校園了,離她飛上航天的夢想又進了一步。
學校很大,入校門的場壩上一臺大概十三四米長的一個飛機模型機,橫跨在校門正門后,承載著少許人的夢想,格外的顯眼。
再往里走就是一棟教學樓,繞過一棟棟教學樓,便是女生宿舍。
“名字?!?p> 女生宿舍樓下排放了三四個桌子,宿管阿姨和幾個學姐們在分配著宿舍。
“聶雯夕?!甭欥┫φ驹谒奚針窍聢笾约旱拿?,學姐很快就在那幾頁紙上找到了聶雯夕的宿舍。
說著“314”并遞給她鑰匙。
聶雯夕點點頭禮貌的說了聲“謝謝?!北闵先ビ^摩自己的寢室去了。
宿舍不大,格外明亮,四張上鋪,下面是書桌臺,標準的大學普通宿舍。
宿舍里已經(jīng)有兩個人已經(jīng)到了,鬧哄哄的,地上全是兩人今日來報道帶的東西,行李箱大大打開,拿著自己的洗漱用品往外擺放。
“桐桐啊,媽幫你鋪好床了啊?!笨拷T邊上方傳來聲音。
“知道啦知道啦,其余的我來收拾,你快走吧?!币荒槻荒蜔┑臉幼?,對著劉培玉抱怨。
轉過頭來看到站在門口不知從何落腳,一臉懵逼的聶雯夕。
“哈嘍,我叫盛桐,這是林思靜,我們剛到有點亂,你隨意。”
盛桐性格很好,很活潑,很外放,很大大咧咧。
因為地下全是東西,有行李箱,還有她帶來的各個紙箱裝的衣服和小零食小玩偶,看到門口突然站了一個人,想想也是這個寢室的吧,便打了聲招呼。
聶雯夕一臉無奈,從鼻子里淡淡的冷笑了一笑,嘴角微微上揚,確實她無從落腳。
“哦,好,我叫聶雯夕。”
打完招呼,用腳刨了刨地上的紙箱,給自己找個落腳的地面,一點點的往里走。
寢室還剩兩張床,而剛好兩張床就在離門最遠的位置。
聶雯夕走進來還提著笨重的行李箱,著實費勁。
她帶的東西不多,行李箱也就裝了床單被套,洗漱用品,還有換洗衣物和平時要用的水乳,就沒有其它東西了,跟寢室的另外兩人相比,簡直是活脫脫的直女。
“桐桐啊,軍訓要是累了,就給媽媽打電話啊,媽媽來接你。”
劉培玉從剛鋪好的床鋪上下來,眼里滿是母親的慈愛與關懷。
鋪完床鋪也不停歇,繼續(xù)幫盛桐整理著其他的物品。
“好好的家里不住,偏偏要來住宿舍,這個床鋪好小的,晚上你睡覺翻身要小心的嘞,不要從床上滾下來了。還有啊....”話還沒說完,就被盛桐打斷“媽,你再嘮叨放假我也不回來了?!?p> 盛桐言語中帶著警告,并不是小女孩的撒嬌的語氣。
從小家里對她就是無限的溺愛,盛桐也一直是劉培玉帶在身邊,這可是第一次離開家里人到學校住校,一聽一周才能回家一次,難免有些嘮叨。
“您都叮嚀囑咐一路了,我都清楚,又不是小孩子了,上個月我已經(jīng)成年了。您能不能不要把重心全放在我身上啊,我住校也是想給您和我爸一些單獨相處的時間嘛。”看著被吼的有點無措的劉培玉,盛桐又再一次解釋到。
其實盛桐平常聽家里嘮叨已經(jīng)習慣了,但是由于步入大學,又有其他剛認識的同學在,礙于面子,吼了劉培玉兩句,但看到劉培玉的表情,很心疼,所以又才解釋到。
“床鋪好了您先回去唄,我會照顧好自己的?!?p> “好好好,你把這卡拿著,這是我給你的小金庫,別告訴你爸啊。”劉培玉有些不舍,擔心盛桐在學校會不會吃不飽飯。
從包里拿出來一張銀行卡塞給盛桐。
林思靜聽著她要走,連忙從床上跳下來:“干媽再見?!?p> 林思靜在一旁打著配合,說實在的,她也很受不了嘮叨。
兩個人急想把劉培玉送走。
送走劉培玉后,盛桐像是擺脫了一個什么狗皮膏藥一樣,激動的朝林思靜擊掌,又歡呼雀躍的沖向聶雯夕,雙掌朝著她揮舞過來,等待著聶雯夕給她反應。
“誒誒誒,剛剛你說你叫什么來著?不好意思,剛剛我媽在,我一門心思在想怎么打發(fā)她走,沒記清你叫什么名字?!笔⑼╇p手還舉在半空,好似聶雯夕不搭理她,她就這么一直舉著。
“聶雯夕?!甭欥┫榱伺浜纤?,跟盛桐擊了個掌,說完自己的名字,拿出自己的床單被套走上床鋪去鋪床。
聶雯夕不是個喜歡結交的性格,像個刺猬,想認識新朋友,又害怕。
其實她挺喜歡盛桐的性格的,但是莫名的疏遠,可能因為心里有陰影,只是簡單的介紹了介紹自己的名字,就不再關心了。
而盛桐不同,從劉培玉走后,也不再收拾自己的東西,一直跟聶雯夕絮叨:“我和林思靜是高中同學,不對,我們還是小學初中同學,現(xiàn)在我們倆又是大學同學,不過雯夕你放心啊,我們不排外的?!?p> 聶雯夕微微笑了笑,并不打算說話,而盛桐看聶雯夕沒搭理她,又繼續(xù)說到:“我們倆是市三中的,你呢?”
“京華高中?!?p> “??!你是京華高中的啊,那可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高中,不是被一本線大學錄取,就是被清華北大直招,就算成績中下游,基本上也是個一本偏下的學校吧,你咋來恒技這個二本還偏三本的學校了?”
心中認定聶雯夕可能是京華中學中等偏下的學生,但是很多據(jù)她所知,京華中學的學生很有上進心,都是好學生,很多沒考上一本大學的都復讀了。
而學?;旧习俜种耸宓膶W生都考上了自己理想的大學。
聶雯夕靜思,是啊,如果不是自己的航天夢,如果不是因為不想離外婆太遠,可能自己也不會選擇這個學校吧。
“可能因為喜歡吧,又想每周都能有時間回去?!?p> 從小的時候聶雯夕就是跟她的外婆尚蘭生活在一起,小時候父母離異,父親因為和母親離婚傷心欲絕酒后開車,出了車禍,離開了她。
而母親是個十足的浪女,沉迷花錢娛樂,很少帶過她。
聶雯夕想,如果不是外婆,自己可能也活不到這么大吧。
八歲的時候發(fā)燒,燒到39.2度,葛文娟還在跟尚蘭因為錢的事情爭執(zhí)。甚至過分到為了氣尚蘭,帶著剛從醫(yī)院打完點滴,吃完退燒藥準備在被子里捂汗的聶雯夕沖出家門。
那個時候的聶雯夕穿著睡衣,秋季凌晨的風呼啦啦的刮在她的身上,腦袋暈乎乎的聶雯夕甚至忘了反抗,就這么被她母親葛文娟扯著出了家門。
那個時候是尚蘭沖出來,不管不顧的把她抱著,對著葛文娟一頓歇斯底里的喊:“你要走你走,你女兒還發(fā)著燒,你別折騰她,她不是你的命,但她是我的命,你給我滾。”
尚蘭把聶雯夕從葛文娟手里搶回來,瘋了一樣沖回家。
“你家離這里遠嗎?我家就在本市,但是離學校挺遠的。我就是想離我父母遠一點,而且聽說航校帥哥多,我才選擇來這里讀書。而且我爸媽說了,只讓我選本市的大學,我選外市就不讓我去,折中,我就選了個離我家遠且?guī)浉缍嗟膶W校啦!”盛桐說道。
如果不是因為聽說航校帥哥多她才不會選擇這個學校呢,也是因為在本市,跟父母說了好久好久,她爸媽才同意放心她來。
盛桐的父親是地產(chǎn)大亨,她讀書也是混張文憑,原本盛桐父親盛格想著讓她讀金融或者設計系,混混文憑以后直接到公司上班,或者不上班也行,反正家里有錢,能養(yǎng)這個小公主一輩子。
但是盛桐心里可不這么想,要混文憑,也要泡帥哥,才是她的夢想。
聶雯夕收拾完自己的床鋪,慢慢爬下床“不遠,打車二十多分鐘?!?p> “啊,你家這么近啊,那周末有時間我們能去你家里玩嗎?”
聶雯夕愣了一愣,想了一想回答道:“可以?!?p> 面對盛桐的熱情,聶雯夕也不是很好拒絕。
其實她內(nèi)心是很想拒絕的,平常獨來獨往慣了,而且從未有同學去過她家里。
恒技航空大學坐落于B市城北五環(huán)外,屬于外郊區(qū)的學校了,不像市中心的大學城那般熱鬧。
而富麗豪華區(qū)出了城中心,就是坐落在城邊上的別墅區(qū)。
聶雯夕家境不算上層也不算落魄,從祖父那代起就做做小本生意,到外婆那代發(fā)家,開了幾家小餐廳,而城北的房子,是聶雯夕出生后外公送給她的禮物,也因為葛文娟敗家,將家里的幾處房產(chǎn)和餐廳變賣出去,外婆不得已拖著病重的外公,帶著聶雯夕住在了城北北城北別墅區(qū)。
從幾年前外公去世,外婆每天起早貪黑,從最城北開幾個小時車到二環(huán)唯一還剩下的一家‘蘭庭續(xù)’餐廳上班。
一手一手的將聶雯夕拉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