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盞茶的功夫,那個身穿官服的城隍老爺出現(xiàn)在了火鍋店的后院里,特么的這家伙考了一輩子沒考上,現(xiàn)在還端著,我真是服了,但是又不能掛臉上,我不能掛在臉上,但是鄒強不這么想啊,鄒強覺得自己委屈啊,委屈的都要哭了,一個勁的抱怨,當(dāng)初如果不聽我的不畫城隍令該多好。
我忙讓他別抱怨了,一會兒再讓人城隍爺看到,我上前施禮道:“敢問城隍老爺高姓啊?”那城隍還打著官腔道:“嗯,不錯,不失禮節(jié)啊小輩,老爺我姓黃,雙名施付,聽說你們替老爺想到一些辦法了?”
我們聽到他這倒霉名字,除了常婉婷都噗呲一聲差點笑出聲來,但還好憋住了,老裴在我身邊低聲道:“媽的,黃施付,難怪你考不上哦?!边@里解釋一下,沒錯這城隍老爺?shù)拿种C音就是黃師傅,而在川渝地區(qū),一般都是管那些開車開的不好的司機叫做黃師傅,后來泛指技藝不精的手藝人。
于是常婉婷上前去和黃施付講了講她的計劃,黃施付道:“計劃是好計劃,老爺我自然不懼什么考試的,畢竟四書五經(jīng)都熟記在老爺?shù)亩亲永铩!?p> “那啥,黃老爺,現(xiàn)在的考試,可不止是要考四書五經(jīng),可以說四書五經(jīng)所占的分?jǐn)?shù)并不多?!蔽疑锨叭S施付潑了一盆冷水啊,黃施付直愣愣道:“不考四書五經(jīng),那考啥?”
常婉婷指了指剛才曉曉做作業(yè)時留在石桌椅上的課本,黃施付蹲下身去瞧了一瞧抬頭問道:“你們?nèi)碎g,現(xiàn)在考功名都要學(xué)天書和畫符了嗎?”
我和老裴不解上前去看,只見黃施付左手拖著那本他認(rèn)為的天書,實則是一本高三英語答題冊,然后右手則是他所謂的畫符,原來是曉曉的默寫本,我和老裴正沒搞懂為啥他要說曉曉的默寫本是畫符的時候,常婉婷湊上去看了一眼,然后轉(zhuǎn)身對火鍋店大堂里正帶著倆孩子和員工們一起吃工作餐的張嫂喊道:“張嫂!曉曉的字兒該好好練練了哈,默寫本上都是些啥玩意兒?!?p> “誒,知道啦,小婷,這個寒假就是要給她報個書法班來著?!?p> 隨后曉曉的聲音從大堂慘叫道:“靠!婉婷姐!你坑死我了!”
任由曉曉繼續(xù)叫苦,我們看向黃施付道:“這不是天書,這是英語,另一個國家的語言,那也不是畫符,是那小孩的字丑,你仔細(xì)看,上面默寫的內(nèi)容不是《赤壁賦》?”
“???你們科舉不用自己作詩作詞,反倒是需記住前人所作的詩詞,默寫出來?這是圖啥呢?”黃施付滿臉震驚道。
我和老裴互相看了一眼,對啊,圖什么呢,別人古時候考試是要考現(xiàn)場作詩作詞的能力的,怎么看也是以前的考法更有用吧,但是我還是裝作一副高深的樣子道:“現(xiàn)在的考試就是這規(guī)矩,單說這英語一科,對你這個古人來說就是難題吧?”
老裴附和道:“是啊,怕了吧,我勸你還是別考了?!崩吓徇@話一出口我就心說壞了,這不是觸到這城隍爺?shù)哪骥[了嗎?我和老裴一般心思,想用現(xiàn)在繁多且他那會兒還沒有的科目來嚇退黃施付,讓其知難而退,誰知道老裴這一句話,點燃這個考試狂魔想要挑戰(zhàn)困難的決心了!
黃施付一拍石桌上的課本道:“爾等小輩,安敢小瞧老爺我?你們這什么高考,我還非考不可了!!”我們都被黃施付突然敏感的表現(xiàn)嚇了一跳啊,只有常婉婷淡定道:“那我們就來說一下安排吧,城隍爺,你的時間可不多,現(xiàn)在是9月6日,成人高考在10月的第三個周末,也就是說,你還有一個半月多一點的時間,期間你要把現(xiàn)代真?zhèn)€高中的課程全部學(xué)會。”老裴以及鄒強這倆一看就是當(dāng)年差生的人齊齊一攤手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p> “你以為都像你倆啊,你倆是人,人家城隍是陰神,學(xué)東西比人快的,應(yīng)該不成問題?!蔽爷偪竦某爸S老裴和強子,常婉婷點點頭:“宏虓說的有道理,陰神怎么著也是神,天書都看得懂,我們這些習(xí)題應(yīng)該更簡單。”
但是話雖這么說,我們再看黃施付的時候,他卻有些訥訥的說不出話來,隨后臉一紅道:“天書,我.....不怎么看得懂?!?p> “啥?”我和常婉婷以及老裴、強子異口同聲道。黃施付笑道:“原本我是被派遣做土地公的,我當(dāng)年托夢讓家里燒了些元寶,買了個城隍來當(dāng)當(dāng)?!?p> “不是百姓封你做的城隍嗎?還建廟啥的?”我好奇的看著黃施付
“啊這,他們當(dāng)初封我做的是土地神,建的是土地廟,我花了些元寶之后,地府派夜游神給全村托夢,讓他們改建的城隍廟以及改封我做城隍,村長不敢不從就......”黃施付說著說著臉更紅了,我心說好你個老馮啊,不跟我說實話!
“但即使你是土地不也是陰神嗎?”常婉婷不解的看著黃施付,黃施付竟然羞愧的拉著自己官袍的衣角道:“不一樣的,這就像你們?nèi)祟悪n案權(quán)限一樣的,土地雖是陰神所能閱讀的天書只是很粗淺的部分,深奧的部分需要權(quán)限高的才行?!?p> “但是你不是已經(jīng)是城隍了嗎?應(yīng)該也有權(quán)限了啊?!睆娮颖罎⒌暮暗馈?p> 黃施付道:“但是我城隍是買的啊?!?p> “等等,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的神職是城隍,但是你的神位是土地?!蔽疫€算好沒被他繞暈,黃施付點了點頭,我一拍腦門:“那你是怎么做到給當(dāng)?shù)匕傩辗?wù)的?!?p> “這好辦,城隍嘛無非就是把去土地廟簽到的新死亡魂的資料報備給下面判官,我的能力無法整理資料,就做我土地的活兒,接收新的鬼魂嘛?!?p> “那整理資料和報備的事兒呢?”我們異口同聲問道
“他來做!”他一指身邊的鬼兵,那個之前面色冷冰冰的鬼兵,難得擠出一臉難看的笑:“嘿嘿,我是上一屆城隍。”
我們四人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這倆,強子道:“他花錢買你城隍的位子,你就不惱怒?”
“惱怒啥,官面兒上我叫他老爺,私底下我叫他老黃,他跟判官關(guān)系好,等他升下去了,我又做我的城隍,老黃再到下面打通關(guān)系把我提下去做個陰差啥的,那不美滋滋嗎?”
我想了半天他說的話,升下去,提拔下去?一拍腦袋才反應(yīng)過來,地府的升官不就是往下嗎?這前任城隍是個官場高手啊。
“那怎么辦吧?你的心愿也讓你這位鬼兵老兄幫你去達(dá)成?讓他來學(xué),他來考?”常婉婷哭笑不得道。
“那自然不行,我的心愿是我的心愿,這點文人風(fēng)骨我還是有的!”
“大哥,你特么都花錢買城隍了,你還文人風(fēng)格呢?”鄒強終于忍不住喊了起來,黃施付身邊那鬼兵怒道:“大膽怎么和城隍老爺說話呢?”
“不是,黃老爺,你這是.....”我無奈的看著黃施付道,黃施付低頭道:“活著的時候,功名都沒考上,死了也想做官,所以才......”
我恍然:“所以你在人間能拿到功名,才可以得到更高的權(quán)限去讀更深奧的天書,才有能有匹配上城隍的神位是吧?”
剛才還心情低落的黃施付贊賞有加的看著我:“我就說你和這個女娃子是你們這里面最機靈的人嘛!”我和常婉婷聽了他的話,紛紛低下頭:“我們才不想做最機靈的人呢。”
現(xiàn)在事情就清楚多了,這個黃施付根本不是村民們選出來的城隍,而是土地爺,但是為了當(dāng)上更高官職的陰神,買通判官,讓夜游神給村民們托夢,封了個城隍,有城隍官職,沒有城隍的神位,就沒有繼續(xù)下升的空間,必須通過人間官方的證書或者是憑證,才可以得到更高權(quán)限的提升可能,所以考取人間的功名既是黃老爺生前的遺愿,又是想在地府職場上混的一塊敲門磚啊,本來都不抱希望的黃老爺,在白馬寺一戰(zhàn)中受到了強子的召喚,所以就賴上強子幫他實現(xiàn)愿望了,但是唯一的問題是,這位黃老爺要以什么形式參加高考呢,我沉思著,幾乎是和常婉婷同時一拍大腿道:“附身?。。?!”
“啥玩意兒?”強子問道,我道:“讓黃老爺上你身,然后曉曉來給你補課,考試的時候也是他上你身去考!”
“我靠!陰神上人身,你知道對身體損耗多大嗎?”
“沒事兒啊強子,你這些日子就住裴哥店里,裴哥給你燉老母雞,保證給你養(yǎng)著。”老裴幸災(zāi)樂禍的笑道
“不行,讓黃老爺附身強子去學(xué)習(xí),黃老爺?shù)膶W(xué)習(xí)進(jìn)度趕不上,得有讀過天書的人輔導(dǎo)才行?!蔽艺f著看向了身邊的那個原城隍,后來我們聊天才知道這小哥叫張云,后來我們都叫他云哥,云哥笑笑:“我也要附身在誰身上嗎?”
我和常婉婷點了點頭,并且一同把目光看向老裴,老裴頓時覺得后背發(fā)涼道:“我靠!你們想都別想啊??!我如果輔導(dǎo)他們,店里生意怎么辦?”我沒理老裴掏出小靈通打給陸小薇道:“姐們兒,老裴需要幫忙,你幫不幫?”
“說事兒,怎么可能不幫,老裴生孩子我都幫,更別說其他事兒了”電話那頭傳來陸小薇的聲音。
“從明天到十月下旬,老裴需要被一個鬼魂附身,處理一些事兒,你能不能來幫忙照看火鍋店里生意?順帶照顧好老裴和我們一個朋友,他們被鬼上身可能會變得特別虛弱,你每天除非照看生意,搞點燉雞還有山藥啥的給老裴和那哥們兒補一補,食補費用就從火鍋店的收入里拿?!蔽倚覟?zāi)樂禍的笑著說道
“沒問題,正巧我這些天沒課,有課也不要緊,等上完課也來得及!火鍋店一般都是飯點兒才開業(yè)嘛,讓店里伙計每天上午和下午準(zhǔn)備好食材還有接客就成。”
不得不說啊,陸小薇這姐們兒是真仗義,再加得知我和老裴的事兒之后,我們聊鬼神之事對她也沒有任何避諱了,老裴罵道:“好你個老王,算計的夠精的啊,食補費都給我算進(jìn)去了,按理說,咱們是在幫鄒強的忙,他多少該流點血吧?”
“裴哥,我這不也要被附身嗎?等這事兒過去,我到你們這兒最好的酒樓擺上一桌,補償你就是了!”鄒強賤兮兮的對老裴道。
“那你呢?你和婉婷妹子就沒事兒做嗎?”老裴不滿道
“魏云凡在白馬寺逃走,肯定還有后招,我和婉婷得應(yīng)付他啊?!?p> “哎!也只能這樣了!”
就在這時,遠(yuǎn)處傳來張嫂的喊聲:“老板,門口有人找小王!”
“張嫂,是找我嗎?”我聽張嫂說小王,一般都是她對我的稱呼,得到大堂里張嫂肯定的回答,我就納悶誰來找我呢,于是出了小院來到大堂,只見那個身穿皮夾克名叫余勇快奔三十的男人正在火鍋店內(nèi)打量著四周。
眼神最后落到我身上:“宏虓老弟,讓我好找啊?!?p> “是你?你是那個啥神秘組織的,余....余勇是吧?”
“叫勇哥吧,來吧,坐下,我們聊聊”說著余勇毫不客氣的拉出火鍋店的兩把椅子招呼我坐下,我不安的來到他跟前坐了下來,余勇樂呵呵道:“宏虓老弟啊,這次來呢,還是想跟你聊聊,讓你加入我們的事兒。”
“你們那個組織,據(jù)我說知,聽電視上講,也就是個賣各種慈善基金的吧,我沒理解為啥,你們有自己的武裝力量,以及要插手這些鬼神的事兒呢?”我一邊不解的問道,一邊給他開了瓶桌上的玻璃瓶裝汽水,他接過汽水道:“沒錯了,起初這個組織的成立,并非我們國家的,最初最初我們的名字還不叫這個基金會,而是叫做五零二所,是前幾年才和國際上這個組織合并,共稱基金會,稱為他們的分部的,最開始呢,我們不會管這些現(xiàn)象叫做鬼神之事,而是超自然事件,也是因為某些事件后,才知道真的有鬼神存在的,但是所謂的存在也可以合理的解釋嘛,不過是別的維度的生物,這不稀奇。”
“你說這么多,到底想干嘛?”
“很簡單,讓你加入,我們太需要你這樣....或者說你們這樣的人了,白馬關(guān)的事兒,我們已經(jīng)調(diào)查了,上半年七月份,你們在那里雖然做好了很強的掩飾,但是不免在后續(xù)的調(diào)查中得到一些你們這類人在那兒戰(zhàn)斗過的跡象,加入我們,我們一是可以讓這些常人難以接受的事情被屏蔽在世人的視線外,二也可以幫你們解決你眼前的麻煩?!?p> “你們從什么時候盯上魏云凡的?”
“上次見面我跟你聊過這個話題吧,從你還在讀高二的時候,富樂山那次之后。”
“這么久了,你們抓到魏云凡了嗎?”
“憑借我們的武裝,以及對應(yīng)措施,魏云凡的本領(lǐng)確實很難....”
“好了,勇哥,不是我這個人不好說話,也不是我托大,我并不是你們想的高人,再來,也不希望成為高人,既然你們有本事查到被蜂蛹門的女弟子們所用結(jié)界屏蔽起來白馬關(guān)那場戰(zhàn)斗,那你應(yīng)該猜得到,這些事情,是不應(yīng)該讓普通人來沾染的,即使你們有槍有炮,但是所謂的對應(yīng)措施,面對魏云凡這樣的惡人,你們也顯得十分無助不是嗎?我們那么多修行的人集結(jié)在白馬關(guān)一個山野寺廟內(nèi),所做的事,就是不想讓你們這些普通人攪合進(jìn)來,如果我有機會不參合,我是絕對不參合的,這不是普通人能插手的?!?p> “那,不是更證明了我們需要你們這樣的人嗎?”
“相信我,我也是普通人,跟你們想的不一樣?!?p> “那你怎么插手這些事呢,你這不是前后矛盾嗎?而且你上次的發(fā)明.....”
“那個發(fā)明是迫不得已的產(chǎn)物,這么告訴你吧,你說的沒錯,但是前后矛盾的不是我,是這個老天爺,你知道騾子這種生物嗎?”
“知道啊,怎么了?”
“我就是那群人里的騾子,我一個朋友就用這個外號開我玩笑。”
“你是說....你沒法使用那些人的本領(lǐng)?但是你....”
“只能借助外力和道具,我天生不能得神授和受箓,但是偏偏在冥冥中和這些人以及事情扯上關(guān)系。”我說著點著一支香煙,深深吸了一口,余勇也正了正神色緩緩道:“雖然不知道神授是什么意思,但是還是知道受箓的意思的?!?p> “所以我加入你們也沒用,懂吧,而且我也勸你們,專業(yè)的事兒交給專業(yè)的人,有些事兒別插手的好?!?p> “這個組織從成立起,就是要成為這方面專業(yè)的人的,如果事情是這樣,你的加入與否,就得重新做評估了,但是老弟,以后你有什么我們組織能幫上忙的地方盡管開口,我們也很希望和你這樣的人交上朋友?!?p> “是希望和我那些朋友交上朋友才是吧?勇哥?!?p> 余勇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面露可惜的神色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說著便走出了火鍋店,我嘆了口氣,就在這時,我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余勇在門口接了個電話,然后著急忙慌的打車走了,我正納悶是不是他那邊又遇到事兒了,或者說是不是有魏云凡消息了的時候,我的小靈通也莫名響起了。
我一看來電,是諸葛琳,趕緊接起來道:“誒?你說你不纏著你仨老哥,給我打什么電話?”
“宏虓老弟,出事兒了,你得來一趟成都!”這個聲音不是諸葛琳,而是諸葛鴻,我忙問:“鴻哥?什么情況?”
“你到了再說,事情緊急,上次集結(jié)的其他門派弟子幾乎都回到各自的省份了,我也是因為妹妹想在成都住幾個月,我們才留下租了個房子,過過清閑日子的,沒想到還能遇到這種奇怪的事兒!附近能幫上忙的只能是你和老裴以及常婉婷了。”
“別急啊,老裴這幾天可能來不了,我和婉婷下午就買票過來!”說罷,我掛了電話,心里想著真是不能說啊,剛和余勇念叨完我會跟這些事情莫名其妙扯上關(guān)系,事情就找上門兒來了,我向院內(nèi)呼喊道:“婉婷,下午出發(fā)去成都啊,你那邊有課的話,想辦法讓室友應(yīng)付一下,諸葛鴻那邊出事兒了。”
常婉婷沒有多說什么,掏出電話給寢室的閨蜜打了一個,又給劉鵬打了一個,然后云淡風(fēng)輕的說:“走吧,你那邊,我也讓我表哥幫你打掩護(hù)了,就說你回老家有事兒走得急,沒來得及開請假條,你汽車上給你輔導(dǎo)員打個電話請假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