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麻煩的尾聲
“真是不敢想象。”山崎司妻坐在病床上，在床單上壓出一個好看的凹痕，臉上一副懷疑世界是不是真的表情。
“唔——”神代茜撓撓脖頸，天藍(lán)色的項(xiàng)鏈嘩啦啦作響，“怪魚爺爺說，讓茜早些回去的，不然會變成水汽，接受‘輪回’。”
“什么東西？輪回？”山崎司妻感覺自己是一個原始人，什么都不知道，而聽到的一切，都在挑戰(zhàn)她的價值觀。
“嗯，雨水從天落在地上，會接受‘輪回’回到天上，這是規(guī)律?！?p> “可你是人啊?！?p> “不，現(xiàn)在……好像不是了……”神代茜喃喃道。
她抬起自己的手，湛藍(lán)色的頭發(fā)，發(fā)出微微熒光。
一股咸味彌漫在房間，海浪聲撲在耳邊，空氣隱隱變得濕潤。
山崎司妻離得最近，感受最真切。
頭發(fā)仿佛被浸濕，大海的澎湃沖擊她的耳膜，包容一切的胸懷，在這個嬌小的女孩身上顯現(xiàn)。
隨著雨氣加重，白色的燈光變得湛藍(lán)，折射出海底世界的光景。
雨滴漸漸凝聚，匯集在房間里，反重力一般漂浮在空中。
山崎司妻好奇地點(diǎn)其中一個雨滴，櫻紅的嘴唇舔了舔手指，有一股濃重的咸味。
佐藤久司在沉默中看著這一幕。
神代茜懸浮在地面上，赤著雙腳，散開的頭發(fā)，發(fā)出迷人的藍(lán)色熒光，藍(lán)白色的巫女服將她襯托得圣潔無比。
看到的第一眼，便會認(rèn)為這是真正的神明，不會往所謂的巫女這層身份上想。
于此同時，神代茜的手掌變得透明，似真似幻，真要消失一般。
佐藤久司起身，往前走兩步，抓住女孩的手，一瞬間，她的身體再次凝實(shí)。
“怎么回事？”他問。
“……“神代茜迷茫地看向天空，”大家，再找茜?！?p> 話音剛落，狂風(fēng)驟起。
黑云朝醫(yī)院上空凝聚。
雨變大，恍如大海整個傾倒過來，將所有的水灑在這片地域。
樹枝被壓斷，鐵門被吹向天空，咚的一聲，墜在地面上。
嘩啦啦！
仿佛有重物墜落！
佐藤久司趕忙跑到窗戶邊，看到下面亂作一團(tuán)。
四五個穿著保安服的人，走到公園中間，那里有一個渾身藍(lán)色的鯊魚狀生物，仔細(xì)看，能看到身體是透明的。
水？
他腦海里瞬間閃過這樣的想法。
像是打開潘多拉魔盒一般，之后，類似的生物不斷墜落，但體型都小了許多。
水母、海豚、燈籠魚……
隨著時間變長，墜落的生物千奇百怪，但無一例外，除卻顏色、構(gòu)造元素，它們和大海里的生物并無區(qū)別。
“欸？小朋友，你要干什么？”
身后是山崎司妻的一聲驚呼，佐藤久司回過頭看。
神代茜臉上有毫不掩飾的焦急神色，光著的腳丫，已經(jīng)踩在了地板上。
她往門的方向走去，但是被山崎司妻緊緊拽住胳膊。
“大哥哥！朋友們，在求救！”神代茜看向他。
“……他們不是人類?！弊籼倬盟菊f。
“？”
“我們是自私的生物。茜，你出去之后，打算怎么做？”
“救朋友！”
“怎么救？”
“只要摸一下，大家就會得救，大家就可以回到天上?！?p> “那你呢？”佐藤久司盯著她那雙焦急的眸子。
“我……”神代茜突然卡住，不知該該如何往下說，“應(yīng)該……會……消失吧?！?p> “好好留在這?！?p> “我！”神代茜突然拽緊他。
“我來解決。茜，小孩子就該干小孩子的事，大人有大人的責(zé)任，既然如此，跨越年齡，去做那些本該不屬于你的責(zé)任，可不是什么好孩子的行為?！?p> 神代茜聽到后，仰起頭，看向這個高大的身影。
佐藤久司摸摸她的頭，對她微微一笑，走到窗戶邊。
猛地打開，狂風(fēng)吹進(jìn)屋里，他頭發(fā)后翻起，露出干凈的額頭。
瞳孔聚焦，死盯著頭上的一片陰云。
“我一直都很壓抑，因?yàn)槲铱释届o的生活，下意識地躲避改變，但我發(fā)現(xiàn)，這樣做的后果，只是不斷地失去，失去喜歡的人，失去依賴我的人。”
說完這些，他深深呼一口氣：“既然如此，我為什么不放縱自己呢？反正已經(jīng)不會再有更糟糕的結(jié)局了，不是嗎？”
像是自問自答一眼，他拷問自己的內(nèi)心。
山崎司妻擔(dān)憂地看向他，害怕他做傻事。
神代茜作為當(dāng)事人之一，當(dāng)他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就已經(jīng)愣在了原地。
佐藤久司突然挺直背脊，昂起頭，明明是仰視，卻給人一種他在俯視眾生的感覺。
“我學(xué)習(xí)全島國第一，我格斗能力世界罕有人能與我對打，我思想高尚，僅在圣人之下?！?p> 他有系統(tǒng)，而系統(tǒng)本就是他的所有物，與他最深處的靈魂本源綁定。
不想不勞而獲，只想依靠這副殘破的軀體，達(dá)到人類所能達(dá)到的極限。
這是他之前的想法。
但現(xiàn)在不同了。
這就是他的，他本該擁有！
“我……生來就是無所不能！”
隨著這句話的說出，佐藤久司突然敞開胸懷，臉上帶著前所未有的狂氣，將自己面向外面的世界。
這一刻，他心里只有自己！
這一刻，他無所不能！
他想起佐倉牧子曾問過他一個問題。
當(dāng)你站在懸崖邊，即將要摔得粉身碎骨的時候，只需要輕輕松手就會得救，你會怎么做？
那時，他回答的把山打碎，便不會存在所謂的懸崖了。
現(xiàn)在，他有了新的想法。
將懸崖填滿，填到和山一樣高，不同樣可以解決問題嗎？
【水葫蘆：野外出行的必備用品，葫蘆內(nèi)可以儲存液體，并且會保持在裝入葫蘆的那一刻。】
【已使用，計(jì)算消耗需消耗的心動值?！?p> 【不足，請問是否借貸，借貸過程中，為保護(hù)借貸人生命，會自動消解病情，所產(chǎn)生的消費(fèi)，自動轉(zhuǎn)存在借貸中?！?p> 【已使用！】
世界似乎發(fā)生了一絲變化！
一個巨大的圓口，出現(xiàn)在天空之上，陰云之中，見漸漸擴(kuò)大，猶如黑洞一般，吞噬周圍存在的一切。
雨云逐漸稀少，但黑黝黝的洞口，宛如天空裂了個大口子，隨時可以塌下來。
“快看！”路上的行人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那是什么，黑洞嗎？！”
“什么？世界末日要來了嗎？趕緊死吧，都死吧！”
“還愣著干什么？快跑！我是再也不想待在東京這個鬼地方了！”
街道兩側(cè)，隨處可見慌亂逃竄的路人。
有的抱著孩子、有的穿的西裝革履、有的落魄無比，失敗人士。
但他們都有同一個反應(yīng)。
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