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威勢
來到東京后已經過了這么長的時間,對于極道的惡名從老商店街到其他的街區(qū)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知不曉,桐生蒼介早已在心中對他們畫出了一個刻薄而又狠毒的形象,畢竟他與這幫家伙的第一次間接接觸就是那個威脅意味滿滿的壓力鍋炸彈了,更不用說之后發(fā)生的一切。
然而仔細想想的話,哪怕過了這么長的時間,但是他還一次都沒有真的和極道成員們當面對峙過,或者說連遠遠的看一眼都沒有看到過。
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但要說恐懼的話那確實是一點也沒有,倒不如說桐生蒼介此刻反而有些興奮,連剛剛微微上頭的些許酒意此刻都消散了許多。
他想要看看這些讓兩個兄弟都一副如臨大敵般表情的極道都是什么樣的貨色,以及他們口中的真正的極道到底是什么模樣。
這些穿著西裝的男人們先不說身高,他們的一舉一動以及臉上的表情確實都十分的兇悍,不少人的臉上還有受過傷的疤痕,以至于那些愈合后的傷疤還有臉上的橫肉讓他們對平常人來說即使一言不發(fā)都看上去非常的可怕。
不需要花費多少功夫,只需要這樣直觀的一眼就讓桐生蒼介理解了吉田邦彥曾經所說過的兇神惡煞才是極道吃飯的本錢是什么意思。
是了,與這樣一幫看上去就不好惹的人對峙起來,普通的平民百姓又怎么可能不會感到恐懼呢?
一看就知道這幫家伙對于自己眼下要做的事情不是第一次了,完全可以說是輕車熟路的排除掉了一些會擋路的人士,又把控好了幾個樓梯的入口處,這些穿著深灰色西裝的極道們整齊的左右站成了兩排,兩只手背在身后目不斜視的看著正前方,連彼此之間站著的距離都相差無幾。
專業(yè),這是桐生蒼介腦海里冒出的第二個想法,至少他們的內部絕對有著鮮明且不可逾越的規(guī)矩,這樣的整齊劃一的動作以及無言的默契也深刻的顯示出了所謂的真正的極道和一般的流氓之間有什么不同——換做是一般的流氓,現在恐怕已經勾肩搭背的亂做一團了吧?
在清理了可能會擋路的人又示意一些因為剛才的動靜而下意識站起來的客人們坐下來后,桐生蒼介甚至目瞪口呆的看到這幫極道們在本就鋪了暗紅色地毯的地面上又從正門口向內鋪了一層鮮紅色的地毯出來,將之前因為歡迎新的客人而噴在了地上的禮炮彩紙給全部壓在了下面,干凈整潔。
雖然不知道要進來的極道是什么大人物,但是桐生蒼介不得不承認這家伙人還沒到就已經把排場做足了。
嗯,他稍微有點羨慕。
之前一直沒有露面的GIRLS的經理也在前臺的侍從緊急通知下匆匆從后臺趕了過來,此刻正站在新鋪出來的紅毯盡頭等待著,雖然面色上看上去沒有什么異常,但是那挺直的腰桿以及背在身后的手指不時微微顫動一下就能看出他其實并沒有表面上那么平靜。
無論什么時候,極道們的上門總是會讓人感到麻煩的,尤其是對于這樣的娛樂場所來說,哪怕極道們什么都沒有做只是像普通的客人那樣消費,但他們的存在本身就會讓其他的客人感到不適應與緊張。
而一個娛樂場所多次出現極道的話,那些在這里感到不自在與緊張的客人們自然也就不會選擇再來,無疑是非常影響業(yè)績的事情,尤其是在寸土寸金的東京繁華地帶。
但是開門做生意的又不能在顧客遵守店內規(guī)則的情況下將客人趕走,那樣反而是更加影響名聲的事情。
“簡直就像是臭狗屎一樣嘛”,小聲為桐生蒼介解釋了這些內幕后,吉田邦彥嗤笑了一聲說道:“要平常老百姓來對付這幫家伙也太難了。”
“……我明白了”,桐生蒼介點了點頭。
打又不能打,更別說很可能打不過,趕也不能趕,更別說報警了,別人又沒違背什么法律法規(guī),難道站在這里都不行嗎?
在自己的小弟們將事情差不多弄完后,那個擺下了今晚這種場面的極道頭子也終于現身了。
身穿著一身醒目的白色西裝,沒有蓄胡,臉上反而看上去比兩邊的極道小弟們要干凈許多,但那種即使不說話也顯得無比陰沉的面孔還有臉上的線條都讓他看上去無比兇悍。
這個極道頭子邁著大步向前走著,而當GIRLS的經理面帶微笑湊上去搭話時他也只是點了點頭,一副沒興趣多說的樣子。
“知道他是誰嗎?兄弟?”,桐生蒼介低聲問道。
“嗯,倒也沒有什么意外的”,回答的是堤江里,他的目光始終沒有從這個極道頭子的身上移開過,“這一片本身就是崎島組的地盤,能這樣帶著小弟大搖大擺的出現在這里的自然也只有崎島組的人了?!?p> 崎島組……桐生蒼介還記得這個名字,那個受命盯上了老商店街的佐野山組就是歸屬于這個崎島組的手下。
也就是說要想繼續(xù)將老商店街保護下去的話,這個男人就是他們遲早要對上的敵人嗎?
想到這里,桐生蒼介觀察的也更加仔細了起來,將這個男人的面孔徹底記在了腦海里。
“渡邊大蛇……不會錯了,就是他,我看過他的照片”,示意三人身旁陪酒的小姐全都坐到沙發(fā)的另一邊去,堤江里湊到桐生蒼介和吉田邦彥的身旁小聲說道:“崎島組現在的三個若頭輔佐之一,聽說他打架非常的猛,有過以一敵百的傳聞?!?p> “若頭輔佐?”,吉田邦彥咂舌道:“那好像還是個大人物啊……手里一定有很多錢吧?”
“……這種時候就別想著錢的事情了啊,兄弟”,桐生蒼介有些無語,隨即向著堤江里問道:“他真的能夠以一敵百嗎?”
桐生蒼介更在意自己能不能打倒這個家伙,如果未來注定要對上的話。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除了音樂以外還有什么能讓他有所自得的話,那么就一定是打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