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程秀的算盤
程秀頹廢的走在大街上。
她現在還不想回家。那個家里沒有一絲溫暖,冷冰冰的,也沒讓她值得留戀的人。
她唯一的女兒林綰綰還在國外。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沒想。
只想這么呆呆的走著,也許走著走著,她的心情就會舒緩一些。
她不想回到那個家,也不想見到那個人。
她曾經非常信賴的那個男人,如今將她推入了火堆之中,任她由烈火炙烤,卻對她的哀求視而不見。
也許她到現在才看清楚林宗澤的真正面目。
她不由得自嘲的冷笑著。是啊,一個人為了自己的利益,而去毒害前妻的男人,還有什么是做不出來的呢?
誰能保證他不會再次對待自己的第二任妻子不利嗎?
是的,剛才她差點脫口而出的,就是林中澤的前妻,林可恩的親生母親的去世真相。
但是被林中澤喝住叫停了。
她不敢想象,如果她說了出來,會有什么后果。
她再次想起董事會提出的巨額賠償,不由得打個寒戰(zhàn)。從哪里找這么多的錢來賠償?
林中澤肯定不會幫自己,而自己手頭上的積蓄也不多。
她在路邊的長凳上緩緩的坐下來,茫然環(huán)顧四同。
一輛不算新的奔馳車停在他的面前。
沈逸從車窗里探出頭來。他非常意外地喊著:“阿姨,你怎么在這里?我送你回去吧?!?p> 程秀擺擺頭。她累了,不想說話。
沈逸大概是剛從某個宴會出來的樣子,喝了一點小酒,滿面紅光,但依然能保持清醒。
他從未見過程秀如此狼鋇。十分不解。再次問道:“阿姨發(fā)生什么事了?”
雖說沈毅是被司墨寒強制與綰綰登記結婚的,但是名義上他已經是程秀的女婿了。
程秀思來想去,覺得面前這個男人還是比較值得信任的。
于是她悲憤地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出來。沈逸仔細地聽著,微皺著眉頭,但是始終沒有說出一句話。
當程秀憤憤不平的將對林宗澤的聲討,直到說得口干舌燥,才住了口。
這個時候沈逸才微微一笑。挑了挑眉疑惑地問:“阿姨,我想問一個問題,您為什么會去陷害林可恩?”
程秀的心里咯噔一下,難道他會為林可恩出了這口惡氣嗎?
她突然想起,以前沈逸追求過林可恩,真是很久很久了,久到連她都快忘記了。
沈逸明顯看出她的所想,笑著說:“是因為林可恩太囂張了嗎?所以您想教訓她嗎?”
被猜中了心思的程秀,心中反而不慌亂了。
沈逸接著說:“您放心,您所想的,也是我所想的,會有辦法替你討回公道的。”
程秀立刻兩眼放光,她一改之前頹廢的神色,神采奕奕的抓住了沈逸的手,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樣。|
她迫切地問:“是嗎?你有什么方法嗎?”她看著沈逸的眼神熱烈又急切。
隨后意識到自己的舉動不妥,又立馬放下手,對沈逸連連道歉:“不好意思,我剛才實在太激動了。我以為這輩子就完了呢?”
沈逸凝神思索片刻后,突然沒頭沒尾的冒了這么一句話:“阿姨,您后悔嗎?”
后悔?
程秀冷笑一聲。那怎么可能?
她雖然震撼林中澤的無恥背叛,但是她也是最了解林中澤的,二人都是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誓不罷休的人。
當年林中澤娶了文苑,并不是因為愛情,只是圖謀她的錢財。而程秀對這一切都了如指掌,反而還助紂為虐,幫助林中澤,害死了文苑,還逼迫林可恩交出遺產的信物。
良心能換多少錢?
良心能當飯吃嗎?
良心能夠讓她過上衣食無憂的富貴生活嗎?
程秀直言不諱的反問沈逸。
沈逸沒想到她的回答這么直白。他瞠目結舌般盯著程秀看了一眼,臉上反而放松下來,嘴角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
“阿姨,您別急。我們要等一個時機。您這次失敗了,他們會非常警惕的。所以我們下一次一定要又快又準?!?p> 程秀如搗蒜般的點頭。剛剛如墜深淵般的絕望,現在老天爺不算虧待她,給她送來了一個幫手沈逸。
她仿佛又看到了希望,心情也輕?3?2了許多。
程秀這個時候突然想起了一個以前就很想問的問題。如今她什么都沒有了。反而膽子更大了,索性直接了當地問:“你為什么恨林可兒那個賤人?”
沈逸的臉上職業(yè)般的微笑消失了,他咬牙切齒地冷著臉回答:“我就是恨她!她以她自己是多么清高。其實就是一個賤人。以為找了司墨寒這個靠山。就能夠高枕無憂?!?p> 程秀相信了他說的話。
然而,沈逸并沒有對程秀完全說實話,他是很恨林可恩的,但絕不是因愛生恨。
但是那個理由他絕對不會對程秀說,更不會對林綰綰說。
26歲的司墨寒回國的那年,在海上游輪開party的時候。也邀請了沈家。
那時沈逸已經游走在各種花花綠綠之間,流連忘返。
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他還不想為某一朵花而停留。
然而就在那一年就在那個船上,那天中午他喝多了。決定到船艙后面的甲板去吹吹海風,那里人少,一抹鵝黃色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簾,也走進了他的心。
在宴會開始的時候,他已經見過林可恩,其實他是跟著林可恩來到甲板上,只是為了能和他多聊上幾句。
沈逸從來沒有對哪個女孩子這么在意過。然而在他第一次見到林可恩的時候,便淪陷了。
陽光下,林可恩有一頭海藻般濃密的長發(fā),烏黑亮直,眼睛象海水一樣,皮膚很白,是象牙色,整個人看起來懶洋洋的,淡淡的。她在微笑。
但是林可恩不是一個人,她正在和司墨寒聊天。
沈逸躲在船艙后面,用陰冷的眼神,盯著那一抹鵝黃色的身影,就像熱帶雨林中的一條響尾蛇,等待著補食的那一刻。
他承認他的心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樣,總不是滋味兒。他咬了咬牙,一拳擊在船板上,扭頭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