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屬看到醫(yī)生過來,把全部的怒氣都撒在程佳身上,“你們醫(yī)院就是和黑心醫(yī)院,我媽就是肚子疼,開點藥就好了,是你們非說她肚子里有東西要給她做手術,我看你們就是黑心,想要從我們身上撈錢?!?p> 他老婆趴在病床上哭個不停,“可憐我媽都七八十歲了,被醫(yī)院折騰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到最后竟然突然沒氣了,這到底是你們醫(yī)院的責任,你們醫(yī)院必須要給個說法。”
夫妻倆一唱一和好不熱鬧,把整個醫(yī)院的人都招過來給他們評理。
程佳聽得耳朵都快炸了,恨不得當場大吼一聲。
可她不能,她只能極其耐心的和兩個不講理的家屬溝通,“二位,我知道你們的心情,但是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誰也不知道,你們要先讓我給病人做個檢查?!?p> 他們一聽程佳要做檢查,立馬把病人護住,“你們就是黑心醫(yī)院,我媽現(xiàn)在生死未卜,你們竟然還想撈錢?!?p> “現(xiàn)在只是看看病人的情況我們才能進行下一步的判斷?!?p> “我不管,你們必須先給個說法,我媽出事了誰負責?!?p> “你…”程佳快被氣暈了,語氣也變得強硬起來,“現(xiàn)在耽誤的是救病人的時間,你們不想讓她活了?”
一聽到“不想讓她活了”,夫妻兩個人一對眼,把床上的人護的更緊了,“我們怎么知道我媽被你們推進去后會不會有危險,還能不能出來,你們必須說出了事誰負責。”
“我負責,我負責行了吧?!背碳芽粗采系哪棠桃呀洕M頭大汗,緊閉著眼睛,痛苦的揪著眉頭。
“你拿什么負責?我媽出不來了拿你來抵命嗎?”
“那你想怎么樣?”
女人這次從床上下來,從懷里拿了一張皺巴巴的紙,攤平之后遞給程佳,“我們也不坑你,我媽在這醫(yī)院花了多少錢你們給我們就是,還有要是我媽出了什么事情,我們多要二十萬?!?p> 她臉上奸計得逞的笑容一點也不掩飾,“這紙上都是我找人家算好的,你到時候給我們二十二萬就成。”
原來是為了錢。
在旁邊的陳楚楚早就壓不住怒氣了,不過程佳一直在攥著她的手腕不讓她沖動,她才忍了那么久,可聽到這里她實在忍不住了。
她來醫(yī)院時間也不短了,什么事情沒見過,醫(yī)鬧也是常有的事情,大的小的都見過,但這種光明正大的要錢的,還是頭一次見。
這哪里是醫(yī)鬧,分明就是搶劫。
“你們在這跟我們討說法能要到多少錢,不如直接去銀行搶算了。”
陳楚楚站在程佳面前,把那張紙拿過來,忍住不撕的看了一眼。
紙上密密麻麻的寫著那個老人在醫(yī)院的開銷,不止是住院的開銷,老人的日常吃飯的費用也擠在上面,連兩塊錢的一瓶水也記得一清二楚,更離譜的是夫妻倆的日常開銷也算在上面。
陳楚楚因為來這個病房來的多,她自然也就看到了不少這夫妻倆平時的做派。
自己吃山珍海味給老人吃饅頭咸菜,還說什么醫(yī)生要忌嘴,不能吃這么好的。
這是別人當然家事,陳楚楚也管不了這么多,只不過會看到程佳有時候會給這個老人帶飯,在這夫妻倆不在的時候,頻率并不低。
他們這時候就是無賴。
“你個小姑娘你胡說什么呢?”男人也從床上下來,指著陳楚楚的鼻子威脅。
陳楚楚自然是一點也不怕,“你們平時什么樣自己心里沒有一點數(shù)嗎?這時候要錢,誰不知道你們打的什么主意。”
“我打的什么主意,我就是想給我媽一個公道,她出了事要找人負責這是我作為一個兒子應該做的,有什么不對嗎?”
“呵,還有什么不對嗎?”陳楚楚擼起袖子就準備和人大干一場的時候就給程佳給拽住了。
“我需要先看看病人是什么情況?!背碳焉锨疤貏e鎮(zhèn)定的開口。
“不行,先給錢,萬一我媽出了事,你又賴賬,我找誰啊?”男人一副一手給錢一手交人的姿態(tài),整個人死死護住床上的人,生怕她們拉走了。
程佳這時候也不是不能拿出來二十萬,不過給了出去有百分之一百的可能自己要不回去了。
程佳猶豫的一下,讓男人女人都慌了,“我不管,你們醫(yī)院必須找個人負責,不然別想懂我媽?!?p> 氣氛一下子變得沉寂起來,程佳看著病床上的老人,立馬張嘴,“我……”
“我來負責。”
話還沒說完,程佳就聽到自己身后有聲音。
是祁琛。
程佳微微回頭,就看到祁琛不知道什么時候在自己的身后,面色沉重,聲音擲地有聲,磁性的聲音這時候像是化作萬千的安全感把程佳保護起來。
男人女人看到突然有個小伙子過來,疑惑到不行,不過他們可不管這,他們只要能拿到錢就行。
“你誰啊?”
“你管我是誰,你們不是找人要負責,不是要錢嗎?我這里有。”
祁琛上前一步把程佳擋了個嚴嚴實實,把她護在身后。
程佳抬頭看著祁琛的背影,明明他才二十一歲,明明還是個該被人保護的小孩,這時候卻站在一個比他大八歲的女生面前保護她。
“你有?”男人疑惑。
他穿的不是白大褂,看上去年紀也不大,他不太敢信他。
“我有。”祁琛從褲兜里掏出來一張銀行卡,用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夾著,展示給男人看。
男人女人的眼睛都亮了,立馬就要上手去拿。
祁琛卻不動聲色的收回去,“先讓醫(yī)生看看病人。”
“這…”男人猶豫著,雖然他們有八九成的把握床上的人會出事,但還是不乏有些緊張。
他咽了口口水,“你們先給我。”
如果真的沒事,他們是一分都拿不到了,還要有個老累贅。
祁琛把卡重新放回口袋里,慵懶的站著單手插兜,對面前的人說著,“你們要是想拿錢,就讓醫(yī)生先看看,不然你們別想從我手里拿走好,還會有警察帶你們走,選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