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華鎮(zhèn)相較于黃楓城,更靠近于宋國內(nèi)部,天南地北來往之人數(shù)不勝數(shù)。一座鎮(zhèn)的規(guī)模卻幾乎有黃楓城那么龐大。自城外遠(yuǎn)遠(yuǎn)望去,城樓上有一座將臺,飛檐朱壁,好生氣派。再看那洞開的城門,進進出出的人群許多,便是黃楓城也未必比得上。
連城門守衛(wèi),都有幾十人各自守備。江浪心中驚奇,心想此地莫不是軍事重鎮(zhèn)。
江浪攔住一書生,問道:“敢問此地可是南華鎮(zhèn)?為何氣派如此,不似一座小鎮(zhèn)?”
那人打量江浪一眼,笑道:“兄臺有禮了,此鎮(zhèn)確是南華鎮(zhèn)。不過因前線黃楓城淪陷,南華鎮(zhèn)便早已擴建,只待朝廷文書,便可晉為南華城?!?p> “原來如此,多謝?!?p> 送走了書生,江浪心思又活絡(luò)起來。連續(xù)遇上兩撥人,都聲稱黃楓城已經(jīng)廢棄,加上那詭異的化土之事,此事多半無假。這使得江浪更好奇起來。
眺望不遠(yuǎn)處的城門,江浪瞇了瞇眼,旋即用法力自身邊的枯樹干中取出一截木頭,心中回想路引的樣子,將之雕刻成令牌,花紋也雕刻得不說絲毫不差,也無甚區(qū)別,隨后他又于其上刻上了一行字。
大宋南華鎮(zhèn)云山村江氏長流。
這云山村是他自地圖上看來的,在南華鎮(zhèn)南面幾里,歸南華鎮(zhèn)管轄。
如今沒了路引,也只能如此蒙混了。
忐忑間到了城門前,江浪故作淡定,遞出路引,那官兵只是瞄了一眼,就放他進去了。江浪進了城,連走了幾十步,才松了一口氣。
“沒想到如此容易?!彼袊@道。
鎮(zhèn)中熙熙攘攘,往來人群摩肩接踵,吆喝聲不絕于耳。只是江浪無心感慨,心中已經(jīng)有了目標(biāo),便直奔官府。
他已是納氣修士,餓上幾天并不礙事,所以他首先得賺取足夠能安心修煉的細(xì)軟。
當(dāng)年游歷天下時,他接過不少官府張貼的懸賞,當(dāng)然那時自然是為了歷練自己,而非欠缺金銀。
南華鎮(zhèn)的官府也氣派非常,比之黃楓城的城主府絲毫不差,懸賞只掛在城門和官府門口兩處,所以他并未進去。
“西北山林匪寇,合計七十一人,一人二兩,副寨主首級一人七十兩,寨主首級一百兩,賞銀合計四百五十兩......少了?!?p> 江浪又看向其他懸賞令。
“南山二品妖獸,修成土丹,賞銀五千兩......打不過?!?p> 又找了半天,大多是對賞金不太滿意,亦或是實力不濟無法挑戰(zhàn)。
思來想去,江浪決定去做一個蕩匪的懸賞,合計共有五十余人,是一名納氣初期的修士拉的山頭。就在城北七里處。
賞金雖然只有一千五百兩,但江浪心中還有另一個盤算:像這種有修士坐鎮(zhèn)的匪窩,劫掠的財寶必不會少,說不定還能拿到一些法寶丹藥,這對現(xiàn)在空有一身法力卻沒有法寶傍身的江浪而言至關(guān)重要。
打定主意,他就直接揭下了懸賞令——這意味著他要獨自一人辦成此事,賞金也要獨自拿。
這一舉動驚動了看榜的官差,他上前打量了江浪一會兒,道:“這伙山匪可不好對付,其中更是有號稱‘北山王’的匪首李成濟,那可是會用仙家法術(shù)的,你可要好好考慮。”
江浪想了想,手中燃起熊熊烈火,道:“什么‘北山王’?名號倒是響亮,倒是不知他那法術(shù)與我這相比如何?”
那官差見江浪使出火法,眼睛瞪大,直接躬下身子,一改態(tài)度,恭敬道:“原來是仙師,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頂撞仙師?!?p> 說著他就要扇自己巴掌,江浪咳咳兩聲,收起了法術(shù),道:“不知者無罪,本座偶然路過,路見不平,自當(dāng)要教訓(xùn)教訓(xùn)這幫賊人。”
“是是是,仙師高義!”官差立刻道。
連一旁路過的許多路人,剛才見江浪露這一手,也都口稱仙師,甚至有跪拜的。
江浪古怪道:“怎么,你們好似從沒見過修士?”
“這......小人確實見過?!惫俨钜汇?,卻又道:“但也只是見過咱們鎮(zhèn)上的父母官老爺,他也能變出火來?!?p> 江浪又追問道:“其他人沒了?”
“不曾見?!惫俨顡u頭。
江浪眉頭微皺,當(dāng)年他游歷天下,修士雖然稀少,卻也不至于一鎮(zhèn)只有一人的程度。不說別的,就談?wù)坏涝谠絿鞯氐姆謮陀猩习?,每個分壇少說也有幾十名修士,負(fù)責(zé)為凡人驅(qū)除惡鬼邪道,同時收取傭金,以供宗門開銷。
何況天下道統(tǒng)何止正一道一家?一鎮(zhèn)之中有幾十乃至上百名修士根本是尋常之事。
即使他從沒來過宋國,只看宋國域內(nèi)靈氣充盈,也決不相信宋國養(yǎng)不出修士來。
江浪看了一眼如見神明的人群,問道:“十萬大山的修士呢?他們沒有在宋國各地駐扎嗎?”
“???十萬大山是什么?”官差迷茫問道。
江浪臉色劇變,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lǐng),喝問道:“你不知道十萬大山?你是宋國人,你居然不知道十萬大山!”
見那官差嚇得魂不守舍,連連道歉,他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了,趕緊把人放了。
“抱歉。”
他又朝向其他人,問道:“你們呢?你們知道嗎?”
眾人都面露懼意,但也是都搖了搖頭,口呼不知。
可這怎么可能?
十萬大山之于宋國,相當(dāng)于龍虎山之于越國,長白之于晉、齊。
想到長白,他又問:“對了,長白山,龍虎山,岐山,昆侖山,這些你知道嗎?”
那官差已經(jīng)快嚇哭了,連連磕頭道:“小人不知,小人真的不知?。 ?p> 江浪又看向其他人,也沒有一個人知道。
他臉色刷的變得慘白,突然想起了自己和胡大牛的談話:
“‘對了,大牛兄,你可知長白山?’
‘哦,俺知道,俺爹說過,那山上有神仙住著。怎么,你去過?’”
這個世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簡直像是天下道統(tǒng)如煙般消散一般。假如胡大牛已經(jīng)死了,那對自己說知道長白山的那個胡大牛,又是怎么回事?
假如現(xiàn)今真的是九千兩百三十五年,那問題一定出在自己死后到重生這之間的五年里。
短短五年,究竟有什么力量,能夠改變整片皇陸,抹去這么多道統(tǒng)的影響?
江浪嚼著官府送來的口糧,背上是官府送的長劍——這是給予敢于獨自撕下通緝令以緝拿惡匪的勇者的薄禮。
北山的山峰宛如一劍倒懸,劍鋒于上,匪寨則在半山腰靠下一些,也就是劍把之上的護手上。
明目張膽走到寨子前,江浪無視在哨塔上用黑話盤問自己來路的賊匪,一拳轟開了木制的山寨大門,引得十幾號賊人盡皆趕來。
“哪個山頭的,敢到北山撒野?”
帶隊的是個虬須大漢,扛著馬刀,瞎了只眼,頗有些兇相,他身后站著許多人,江浪數(shù)了數(shù),捎上獨眼龍,總共十八人。
據(jù)說北山有五十余人,眼前便直接聚集了近兩成,江浪默默算了算,宰了這些人應(yīng)該能拿到三百多銀兩。
“叫你們家大王出來伏法,至于你們呢,把自己綁了隨我一同去南華鎮(zhèn)官府?!?p> 聽到江浪平靜說完這一席話,眾匪人皆是一愣,隨后捧腹大笑。
“小子,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
“這可是我們二大王,曾在官兵里當(dāng)過馬軍,手上人命沒有幾十也有十幾了。你毛長齊了沒就學(xué)人家來剿匪?”
江浪只是一笑,道:“我的能耐,豈是爾等可以想象的?”
那獨眼龍則是疑惑地打量了幾眼江浪,然后向身旁一人交談了幾句,不時向江浪看來。
好一會兒,那獨眼龍稍有些緊張的臉?biāo)沙谙聛恚蛄颂蜃齑?,看著江浪宛如看一只待宰羔羊?p> “臭小子裝神弄鬼,山上各個險地都被把守,你根本沒法把官兵帶上來。你只是一個人來的!”
獨眼龍非常自信,他們寨子雖然總共只有幾十號人,但靠著地利,稍有風(fēng)吹草動都會被知曉。官兵多次來攻,甚至派過百人大軍來清繳,還不是被打退了?
如今大王帶了大部分人去劫掠村莊,他其實是擔(dān)心官兵趁虛來犯。但是跟哨兵們確認(rèn)了沒有官兵的跡象,他又有何懼?
他正要看眼前的青年還能耍什么花樣,卻只對上他那極其惋惜的表情。
“大道你不行,偏向鬼門關(guān)。既然你自己找死,也怨不得本座了?!?p> 獨眼龍還想說什么,江浪卻已經(jīng)動了。五六丈的距離對他等同虛無,一瞬便到了山匪們面前,一拳砸來,一個體型頗大的賊匪忽然飛了出去,帶著身后另一個賊匪,二人雙雙撞在了墻上,暈死過去。
侵略如火,動如雷霆。
獨眼龍腦中不由得浮現(xiàn)這么八個字,但他來不及思考為什么一個普普通通的青年能有這種爆發(fā)力,因為那拳頭已經(jīng)轟在了他的面門上,接下來他便不省人事了。
一瞬,兩拳,三殺。
“本座什么時候說過——對付你們,要靠其他人?”
江浪抖了抖手,對著剩下的山匪們一笑。
正一道有兩大派,天師府和威光盟,天師府重雷法,威光盟雖然也重雷法,卻也兼修煉體和兵器。江浪雖然是天師府弟子,但他的師父日月仙君卻曾是威光盟一代天驕,因種種原因轉(zhuǎn)而拜入天師府,因而江浪隨師修習(xí)過煉體之術(shù)。
皇陸天驕如雨,妖孽頻出,而江浪賴以在二十五歲時于“登仙臺”橫壓皇陸一切天驕的資本,不僅僅是同輩第一雷法,更有他的無上道體與搏殺之術(shù)。試問,在一個遠(yuǎn)程掌握當(dāng)世頂尖雷法,近身又有強橫肉體和無敵武學(xué)的人面前,誰又敢稱天驕?
便是與橫擊萬族無敵手的帝海龍子們交手,江浪也不曾落過下風(fēng)!
言歸正傳,山匪們見江浪兇悍如斯,連獨眼龍都被一拳放倒,頓時如鳥獸散,各自奔逃。
江浪見狀,眉頭微皺。
沒有片刻思考,他喝道:“雷來!”
只見晴空霹靂,一人腳底抹油,跑得最快,眼看都跑出十幾丈了,卻見天雷轟下,直接將之轟得焦黑。眾匪見狀,紛紛臉色煞白。
“再有敢逃跑者,有如此人!”
被雷擊嚇得面無人色的山匪們,盡皆跑到江浪腳邊,連連磕頭。
“雷公爺爺,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別劈我,雷公爺爺,我有錢!我給你買香,給你燒十根,不,燒二十根香!”
江浪看著跪拜的山匪們,個個口稱雷公,頓覺好笑。
他也裝模作樣地說道:“爾等犯下彌天大罪,速速告知其余賊匪所在,隨后與本座去官府自首。不然,本座略施仙術(shù),教爾等盡入十八層地獄!”
“雷公爺爺饒命啊,我知道大王在哪!他幾天前帶人去搶糧搶錢了,這會兒估計快回來了!”
江浪聞言,點頭道:“看你誠心悔過,死后可不入地獄。”
其余人聞言,都是急了,連忙搶著吐露情報,什么藏寶地點、寨中情況,幾乎跟江浪講了個遍,生怕自己會進地獄。
江浪一個個都“赦免”了他們的罪過,這些山匪有一個算一個,盡是不斷磕頭稱爺爺,簡直把他當(dāng)成了再生父母。
江浪想起件事,問道:“本座聽聞你們寨子的大當(dāng)家,也會點仙術(shù)?”
剛才沒有機會講出情報的人,立刻搶著回答:“雷公爺爺有所不知,我們大王雖然也會法術(shù),但頂天了也就是變個火苗出來,便是燒柴都費勁。大王厲害的地方是他的鐵壁功,連刀都砍不出傷呢。但要說像雷公爺爺您一樣劈下道雷來,便是一百個大王都做不到!”
從這人口中,江浪大致得知了這所謂“北山王”李成濟的斤兩。大體也就是在納氣初期,身體有所強化,并且應(yīng)該是修煉了什么鍛體的功法,凡鐵兵刃難傷。不過應(yīng)該沒有人教過他什么正統(tǒng)的成體系的道法,不然不至于只能變出個火苗。
說白了,就是個花架子。
土匪們帶江浪翻了個遍,這些土匪仗著有修士撐腰,平常耀武揚威,財寶積累了不少,少說有幾萬兩銀子,還有一些珠寶無法確定價值,全部藏在地下一丈處的密室里,也不知這幾十號人是怎么挖出這么一個地下空間的。
見江浪一臉平靜,土匪們都是心中沒有底兒,悄悄問道:“雷公爺爺,這是全寨子的寶庫,平常只有大王和二大王才能進來,誰敢亂闖直接砍死。咱們寨子所有的寶貝都在這里了,爺爺您滿意不?”
江浪表面淡定,心中卻樂開了花,這么多錢,足以他購置一處地產(chǎn),再買些藥材煉些最基本的丹藥,然后安心修煉了。
他又在藏寶的地下里到處轉(zhuǎn)悠,想找些修士用得到的東西,畢竟那李成濟好歹也是個納氣修士,總不見得什么也沒有吧。
不過還真就什么都找不到,想想他連道法都不會用,江浪也不奢求太多了。
路過一處堆滿碎銀子的老舊案桌時,江浪瞥見了一個手臂粗的紫色小葫蘆。霎時,他心里咯噔一下,急忙將之拿起,細(xì)細(xì)觀看,還往葫蘆口中送些真氣進去。
旁邊的山匪滿臉堆笑,跟個狗腿似的急忙介紹道:“雷公爺爺,這是大王以前一直掛在腰上的小玩意,他說是他師父傳下來的,據(jù)說帶著能延年益壽。大王說自己用不到,給寨子立功的人就賞他帶幾個月,就一直留在寶庫里了。”
“他師父?看來也是個庸才也!”
江浪哈哈一笑,并不解釋,將紫葫蘆掛在了腰上。
他謹(jǐn)而慎之地鑒別了許久,對這葫蘆的身份可謂是確定無疑。這是一只尚未成長完全的乾坤葫蘆,還是乾坤葫蘆中最高級的藏天葫蘆!
乾坤葫蘆,內(nèi)有乾坤,可納天地萬物。普通的乾坤葫蘆可存放幾丈見方的物品,而藏天葫蘆未發(fā)育完全時便有十丈空間,而一旦成年,更有數(shù)百丈乃至上千丈空間!
藏天葫蘆之所以叫藏天葫蘆,是源自于一個神話時代的傳說:萬道創(chuàng)世之前,天地間就存有一條葫蘆藤,藤上只生一只葫蘆。那葫蘆修得空間大道,可吞山納海,葫蘆口一旦打開,可吞下整個天地。據(jù)說后世那些乾坤葫蘆都是那只葫蘆的子孫,而那些紫金色的藏天葫蘆,便是擁有其稀薄血脈的直系后裔。
用血脈、后裔等詞匯來形容一些葫蘆,多少有些滑稽。甚至于在這之前,江浪并不相信世間會有藏天葫蘆這種東西。畢竟最后一次出現(xiàn)藏天葫蘆的傳說,都在幾千年前了。
而江浪將神識真氣探入這個偶然得到的小葫蘆中時,竟發(fā)現(xiàn)其中巨大無比,有方圓十?dāng)?shù)丈空間可儲物。
這不就是傳說中的藏天葫蘆嗎?
雖說這種天材地寶必然有養(yǎng)生之效,但李成濟和他師父居然把這當(dāng)成專門蘊養(yǎng)氣血來延年益壽的寶物,豈不是本末倒置?
不過卻是便宜了江浪,他毫不猶豫咬破手指滴了一滴精血于其上,紫葫蘆外殼上便多出了一條一條金色的條紋,還有一些云紋浮現(xiàn)。紫葫蘆赫然變成了紫金葫蘆,而它的體型也擴大了一圈,這才是藏天葫蘆原本的形態(tài)。
江浪與其建立起了聯(lián)系,感受到了藏天葫蘆的雀躍,他也是喜不自勝。這葫蘆被蒙塵這么多年,從今日才真正可以開始成長,隨著葫蘆不斷成長,以后其中的金色圖紋會越來越多,其內(nèi)空間也會越來越大,到最后,甚至能部分扭曲空間法則,將活人藏入其中。
江浪立刻便用藏天葫蘆刷刷裝了寶庫里的一大半財寶,還有一些實在帶不了只得作罷。而山匪們見白花花的銀子三兩下就被江浪變沒了,更是紛紛磕頭稱仙術(shù)。
“得此至寶,不虛此行!”
江浪不禁對著天花板仰天長嘯一聲,又掃視一圈拜服的眾人,如今看這些山匪,那真是越看越可愛,越看越耐看。
不過該抓,還得抓。
此時,外面也開始吵鬧起來,江浪道了聲“終于來了”,便大步奔到地面。
只見一個瘦削的男子領(lǐng)著幾十號人正抓著兩個剛被江浪制服的山匪詢問什么。見江浪和眾人從地下鉆出來,他先一愣,瞥見江浪腰間的葫蘆,就明白了什么,立刻冷下臉來。
“哪綹子的,上你李爺爺寨子找茬來了?”
那瘦削男子面色不善,詰問江浪,看來這就是號稱“北山王”的李成濟了。
只見剛才被他揪著盤問的土匪,此時驚恐地拉著他的衣角,喊道:“大王,不能叫爺爺,不能叫爺爺?。∧莻€才是爺爺,是雷公爺爺!”
“滾!”李成濟一腳踹開那土匪,怒道:“這北山只有我李成濟一條老虎,誰敢跟我裝爺爺!”
“哈哈哈,你倒有自知之明,我孫子確實不能是你這樣的廢物?!?p> 聽到江浪的諷刺,李成濟更是怒極,喊了句“找死”,便一拳轟來,速度雖然也非??欤匀藥缀蹩床磺暹@一拳,但在江浪眼中卻看得清清楚楚。
“出拳雜亂無章,拳風(fēng)拳勁統(tǒng)統(tǒng)不在點上,果然是個半吊子,浪費這一身修為。”
江浪搖搖頭,本來就是想用激將法,來試探他到底是不是山匪們描述的那么廢物,結(jié)果還真是。
失去了興趣,他直接一拳對轟而去。
“啊!”
兩拳相交,眾人只見李成濟怪叫一聲,向后倒飛出去,在地上翻了好幾個身才停下,他掙扎幾下就不動了,嘴里大口吐血,眼看是活不成了。
“就這點三腳貓功夫,也敢來和我對拳?”
江浪不屑得掃視了李成濟帶來的幾十號人,個個是身扛金銀糧草,還有扛女人、趕漢子的。
這次有了經(jīng)驗,他直接甩出一道雷電,在地上轟出一個淺淺的坑來。
“若不想被本座轟殺,就老實隨本座去南華鎮(zhèn)自首!”
“所有虜來的男女,全部給本座放了,發(fā)放足夠盤纏和干糧,有不從者,殺無赦!”
剛剛制服了稱王稱霸多年的李成濟,又施展了雷法,渾身更是殺氣騰騰,這些山匪哪敢放個屁,頓時一個個都磕頭饒命。
江浪又走向李成濟,看此人吐血不斷,若是抬回去恐怕也死透了。想了想,他從背上抽出長劍,一劍將之梟首,吩咐一旁土匪找麻布來把腦袋包上,那土匪雖害怕,卻也不敢說個不字,只得乖乖去做。
江浪拭去劍上血跡,望著劍身上倒映出的自己的面容,自語道:“今日,用你開我此生第一次殺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