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稻草人
同情者!
杰米的腦海一下蹦出一個名詞,這是昨晚在與伯恩的交談中被定義出的。
也就是憐憫弱小的‘神選者’!
不管是從會議上眾人聊到的層出不窮的‘奴隸區(qū)’暴動,還是身為監(jiān)管者的阿尼特隱蔽的去除跪拜的規(guī)則。
都在為這種觀點提供證據。
他大腦邏輯十分清晰。
昨晚兩人不僅是制定出了完備的計劃,還針對所有能力者做了個簡單的分類。
分別是‘脫離派’和‘本土派’。
大致意思就是想早日回到現實世界的能力者和愿意留在雅典稱王稱霸的能力者。
前者如掮客和他死去的朋友,后者可能是菲比,云女士古力特先生。
這其中還能縱向細分出溫和派,和激進派。
也就是不將普通人當作同類,肆意屠殺的人,和懷有憐憫之心,渴望恢復真正民主的能力者。
阿尼特看來就是溫和派的人。
也怪不得元老會議上,很大一部分時間都是在討論怎樣徹底清除‘奴隸反抗軍’!
五六位能力者都被牽扯進其中,反抗軍還沒被消滅。
理由現在看就很明顯了。
有一名‘內應’潛伏在元老中,那么不管是高層有什么動向都沒有任何保密性。
更別說具體執(zhí)行計劃的還是身為奴隸區(qū)監(jiān)管者的阿尼特了!
杰米大腦飛速運轉,很快就想到了這一切。
當然,他不能確定,只是在心中種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
敵人!
菲比所指的敵人到底是什么?
是阿尼特嗎?
可是自己兩人分明就跟菲比完全不是一路人,他自己也清楚這點,又為什么會突兀的說出這番話?
杰米只覺得自己眼中所有人都加上了一層灰白的濾鏡,陰沉不已。
合約警察最終都沒有機會見到兩人,只能站在外圍悻悻的維持秩序,為衛(wèi)隊開道。
杰米和阿尼特被士兵簇擁著緩緩前進。
透過縫隙,他看到一名穿著臟兮兮的孩子正看著自己,他的雙手攥著母親的褲子。
眼中是茫然和無措。
下一刻,雙眼就被母親的手掌覆蓋住。
伯恩視線轉移,看到了他的母親。
一個三十幾歲的女人,樣貌并不出彩,穿著也沒什么奇怪的,可最吸引人的是她那雙淡漠,平靜的雙眼。
那被遮掩住的情緒之下,是壓抑的憤怒和怨恨!
那是只有真正經歷過絕望的人才會有的,從絕望中誕生出的怒火!
四下掃了一眼,他好像在每一個弓背彎腰的男人女人眼神中都看到了這種情緒。
“火藥桶嗎?”
杰米喃喃一句。
...
“咯咯咯,又是新的一天?。。 ?p> 一處與伯恩同處一層的陰暗房間中,正有著嘶啞的囈語。
它的主人是滿身膿包,不斷炸裂的矮子,‘魚人’!
似乎是剛剛醒來,他勉強伸了個懶腰。
然后就是噼里啪啦的連綿破裂,黑黃的膿水迅速浸濕了床單。
好在,他整個大床都已經是黑灰的顏色了,也不太能看的出來。
奇異的是,隨著膿包的不斷破裂,魚人的口中卻發(fā)出了似是痛苦,似是愉悅的呻吟聲。
仿佛享受著這這一切。
屋子內漆黑一片,窗簾遮住了晨時的陽光。
魚人完全沒有影響,扭動著下床,走到了自己的書桌前面,拿出了一本筆記。
“就從他開始,讓我度過愉悅的一天吧!”
他在滿是名字的筆記中飛速翻找著,其中有不少都被劃上了紅線。
終于,隨著筆尖指到‘拉爾夫.威爾森’的時候他停了下來。
想了想,又咯咯笑了起來。
“這個名字!阿尼特那個蠢貨的衛(wèi)隊長吧!還有一個叫什么來著......”
他興奮的臉色通紅,迅速翻動筆記,一目十行。
但直到最后一頁,他都沒找到自己想要的名字。
“只有一個嗎?也足夠了!人偶,哈哈?。?!希望你喜歡我的禮物!”
咚咚咚!
就在他有些癲狂的狂笑時,房門忽然被敲動了!
門外,侍者的聲音傳來。
“元老,你的早餐準備好了!”
魚人收起笑容,頓了頓按下桌上的小鈴。
叮鈴!
“好的,我明白了。用餐愉快,云老!”
伴隨著腳步聲的離去,魚人一下從椅子上彈跳起來,打開房門,推回來一架餐車。
盤子中是花花綠綠的蔬菜以及一些泥土狀的食物,沒有任何肉類。
魚人滿意的點點頭,隨著他開始進食,臉上身體的膿包被緩緩壓抑了,那些處在崩潰邊緣的膿包也縮小了幾分。
但這都是暫時的,魚人吃完早餐之后,很快便又回到了之前的狀態(tài)。
整個房間彌漫著惡心,腐臭的氣味。
魚人沒有任何不適繼續(xù)自己的動作。
從抽屜中拿出一個銀色的小盒子,一個草木扎成的稻草人被擺在其中。
他拿出水筆,將稻草人翻了個身。
很快,‘拉爾夫.威爾森’的名字就出現在了草人身上。
而隨著名字出現,稻草人仿佛一下子就有了生命力,爬了起來,原地踏步的走動著。
“呃哈哈哈!?。≌谂`區(qū)嗎?那就有好戲看了?!?p> 魚人笑得更大聲了,身上爆裂的膿包他已經不在意。
他一把抓住稻草人,扯動著他的手腳,又拿出一根長針在身上戳來戳去。
草人身上開始流出暗紅的血液,瘋狂地掙扎。
可是幾厘米的小不點又怎么能反抗魚人這個龐然大物!
他的手腳沒堅持一會就被統統扯斷,更多的血液源源不斷流逝出來,長針也一次次地穿透他的身體。
魚人的嘴巴幾乎咧到了嘴角,像是在狂笑,卻沒發(fā)出任何聲音。
但是從他充血的臉頰和不斷爆裂的膿包不難看出,他興奮極了。
肩膀聳動著,一下一下,細針已經將草人扎了個千瘡百孔,也不再掙扎了。
魚人好像沒有感受到一樣,依然在機械的戳動著。
那不斷爆裂的膿包噴射出的黃水很快就覆蓋了稻草人,與他臉上悚然,駭人的笑容結合在一起,這是一種說不出的詭異質感!
一分鐘后,魚人才慢慢擁有了理智,嘴角恢復正常,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看著桌子上四分五裂的,坑坑洼洼的稻草人尸體,與之前的癲狂大相徑庭,漠然道:
“希望你喜歡我的禮物!人偶先生。不用急,這只是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