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畫家3
“嘿，聽說了嗎？”
“聽說什么？”
“天，你是有多久沒出門了？那個肢解狂魔你沒聽說？”
“什么，那是真的？我以為是都市傳聞！”
“是真的，檢察官，警探，醫(yī)生，超過十個人都在自己家被肢解了？”
“Shit，抓到犯人了嗎？”
“開玩笑嗎？怎么抓，我甚至覺得那不是人類能做到的?！?p> “這里越來越危險了，或許我該考慮離開了......”
塞林.詹姆斯在酒吧百無聊賴地喝著啤酒，聽著兩人的討論聲，他對此嗤之以鼻。
三十幾歲的他不再像是年輕人一樣對那些稀奇古怪的傳聞感興趣，他更想出去工作，以彌補家里的虧空。
失業(yè)半年的塞林近幾個月一直處在焦慮，煩躁的心態(tài)中。
作為一個管鉗工的他，供職于一家家政公司，主要負責(zé)上門維修房屋，管道以及各種繁瑣的小事。
可是就在半年前因為金融危機，公司倒閉了，他被掃地出門。
家政市場也越發(fā)低迷，口袋里沒錢的聯(lián)邦人對于房屋的隱患，以及管道方面的問題更傾向于自己動手。
不得已，近半年來一直沒有正經(jīng)工作的他只能依靠妻子的微薄薪水來支持一家的開銷。
當(dāng)然，主要是因為他覺得自己是一個技術(shù)工種，不愿意去嘗試自己專長之外的工作。
“嘀嘀嘀，嘀嘀嘀?！?p> 正喝著悶酒的他手機忽然響了起來，精神一振，這是他的工作手機，一般只在貼出的廣告上使用。
熟練的按下按鍵道：“歡迎致電，塞林家政服務(wù)，請問有什么可以幫您？”
咔噠~咔噠~
電話中先是幾聲奇怪的摩擦聲，然后一個沙啞的男聲響起：
“我的馬桶或許有一些損壞，需要修理一下?！?p> 塞林心中一喜，這可是個簡單同時收益又高的工作：
“請問您的住址是？”
“巴斯街道九號?！?p> “好的，我們離得很近，我大概一個小時后會上門?！?p> 他盤算了一下，同時做了一個大致的判斷，又道：
“我們的收費是這樣的，工時和材料費分開......”
“別擔(dān)心錢的事，過來就是了?！?p> 還沒介紹完，就被打斷了，但塞林的心里卻很高興，這證明了電話對面的人很有錢，至少不在乎維修的這點錢。
這樣的話，他的收益會更高。
一口氣喝完了啤酒，出門就開上了自己的皮卡，他需要準(zhǔn)備一些工具。
先是回家跟妻子分享了這個好消息，然后又準(zhǔn)備了一些材料，等他趕到巴斯街十號后，已經(jīng)接近傍晚了。
這間房子看起來不像是有錢人的，和自己家差不多，塞林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這個。
他不由地對接下來的工作有點擔(dān)心，但既然來都來了......。
他敲響房門道：
“先生，這是塞林家政服務(wù)，您預(yù)約了馬桶維修的業(yè)務(wù)對嗎？”
連續(xù)敲了幾下都沒人回應(yīng)，他湊到窗戶邊往里看，沒有燈光，玻璃內(nèi)側(cè)有一層厚厚的灰塵。
就在他向其他窗戶移動的時候，忽然腳底一軟，是幾坨寵物糞便。低聲罵了一句，在草坪上用力蹭著。
這看起來就像個很久都沒居住的廢棄住宅，不會是有人在整自己吧？
他撥通了之前的電話，沒人接，但卻聽到房屋內(nèi)有一些細微的的聲音，正打算湊到墻壁上時，電話被接通了。
“誰？”
“是塞林家政，您預(yù)約的維修服務(wù)，記得嗎？”
他換了個語氣道。
“你可以直接推開門，我在二樓書房?！?p> 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塞林一怔，輕輕推了推房門，沒想到吱啦一聲門就被推開了。
門都不鎖，他這么相信橙郡的治安？
剛推開門，就被嗆了兩口，那是地面的浮塵被氣流卷起再被吸入了口腔，地面一層淺淺的灰塵，看起來至少有幾周沒人居住。
繞著轉(zhuǎn)了兩圈，忍受著奇怪的味道塞林走上了二樓，那異味更濃烈了。
“先生？請問你在哪間？”
他咳嗽兩聲高聲喊道。
同樣沒有燈光，一間房門無聲無息的打開，他背著挎包緩緩走過去，推開了門。
這的異味幾乎讓人難以忍受，他強忍著反胃向房間中背對著他的男人道：
“請問您需要修理的馬桶在哪個房間，可以帶我過去嗎？”
男人沒有回應(yīng)，他往前走了兩步進了房間，才發(fā)現(xiàn)屋子內(nèi)幾乎是全是大幅小幅的畫作。
墻上，桌子上，乃至天花板地面都是散落著的油畫。
他掃視了兩眼，大多是些奇形怪狀的怪物，和一串串讓人不明所以的符號，底色幾乎全部是暗紅色。
他感覺到有些不對，想要離開。
可是想想長時間沒有收入的自己和離開時妻子的贊許，還是硬著頭皮道：
“先生，你聽得到嗎？”
忽然，坐著的男人動了，伸出干瘦的手指指了指墻面，發(fā)出沙啞的聲音：
“就在隔壁，修完離開就好，不要打擾我的創(chuàng)作?！?p> “當(dāng)然！”
塞林沒在乎他語句的漏洞，畢竟沒人會認(rèn)為家政維修服務(wù)不用錢。
他退出房間，快步走到隔壁，拿出工具，做好了準(zhǔn)備。
擁有近十年水管經(jīng)驗的他，很快就找到了癥結(jié)，花費了一段時間，換上新的零件，馬桶抽水恢復(fù)正常。
清洗下手臂，他回到男人門前，卻發(fā)現(xiàn)們已經(jīng)關(guān)上了，有些無奈地再次敲響：
“先生，你的馬桶已經(jīng)恢復(fù)正常了，我們需要談?wù)勝M用的問題?！?p> 連續(xù)敲了幾下，房間內(nèi)都沒有反應(yīng)，他心里有些憤怒，砰砰砰砸起了門：
“朋友，我可以告訴你，我是擁有執(zhí)照的，如果你執(zhí)意不付錢的話，我會報警，讓警察處理這件事。”
門，打開了。
還是那個男人，還保持著一樣的坐姿，男人卻管不了這么多，沖上前去推了他一把，還沒說話，就發(fā)現(xiàn)男人直接倒在了地上。
塞林大驚，忙扶起了他，探了探呼吸，還好，沒死。
又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這個男人，太輕了，簡直比自己十歲的孩子還輕。
現(xiàn)在一冷靜下來，就聞到了男人身上散發(fā)出的劇烈腐臭，也注意到了幾乎如同干尸一樣的男人臉頰。
撩開頭發(fā)，他嚇得癱在了地上，男人的眼睛完全是兩個黑黝黝的窟窿，如同黑洞一般。
這時，干瘦男人嘶啞道：“你說，警察？”
他對上了男人的‘眼睛’。
一瞬間，世界，變了?。。?p> “怪物！怪物！怪物??！”
他聲嘶力竭的慘叫著，眼中流血，倒在了塞滿的廢紙簍旁。
那其中，是無以計數(shù)的，廢棄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