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綺???”
程姒沅哪里看不出她在心虛?
見狀不由的瞇起眸子看著她,聲音壓低了幾分,透著三分寒意喊了她一聲,腳下更是慢慢的朝她走過去,直到走到她跟前停下,微微俯身對上她下垂十分心虛的眼眸。
“你在害怕還是擔(dān)心什么?”
“姑,姑娘,奴婢……”
“嗯?”
程姒沅看到她這副模樣百分百確定這妮子有事瞞自己,一時那顆跳動的心瞬間沉了下去,臉色也陰沉了幾分。
“姑娘,奴婢不是故意要將你的消息透露給季世子的,實在是他……他們太過分了,威逼利誘奴婢,不過您放心,奴婢一直都是站在你這邊的,誰也不能傷害姑娘。”
司綺突如其來的表忠心嚇得程姒沅不止不住的往后退了兩步。
等著她咂磨過來她這話里的意思又立馬肅起一張小臉沉沉的看著她:“司綺好好說話,什么叫做把我的消息透露給季世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司綺聽到她這個語氣便知道她是真的生氣了。
一時間她既愧疚又后悔,早知道自己這么沒用還不如一早就拒絕了季世子的好意算了,也不至于到最后自己落得這樣一個境地。
她垂著淚一臉可憐兮兮的看著她將事情的始末說了一遍。
卻原來早在她搬到莊子上來之后季竇就暗地里派人來保護(hù)程姒沅。
一開始是因為擔(dān)心程姒沅的安危,后來是擔(dān)心暗衛(wèi)看事情不如貼身照顧程姒沅的司綺,所以又派了他的心腹侍衛(wèi)一筒來接觸,打探程姒沅每日都干了些什么。
再后來便是讓一筒將京都發(fā)生的一些事情通過一筒轉(zhuǎn)達(dá)給司綺再告訴程姒沅。
這一切季竇都安排的很好,誰曾想今兒倒是被司綺這丫頭給拆穿了。
程姒沅聽后整個人都愣怔在了原地,一臉不敢相信的看著她。
“不,不是,司綺,我記得你明明告訴過我說這些消息都是大哥那邊傳來的,怎么就變成了季世子傳來的?”
司綺聞言面露尷尬,訕訕一笑的說道:“姑娘,其實這些事大爺也都知道……”
“你是說大哥在幫季世子打掩護(hù)?”
雖然很不想承認(rèn),但是司綺還是乖巧的點(diǎn)點(diǎn)頭。
見狀程姒沅只覺得自己腦袋突突的疼,看著司綺也不似以往那般和善,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留下一句“晚上你不許你用膳”就一甩袖子直接回了院子。
司綺在后頭喊了幾句,見程姒沅頭也不回就忍不住耷拉著腦袋,委屈巴巴的回自己住處。
程姒沅那頭邁著極快的步子很快就回到了自己屋子。
一進(jìn)去就反手將門關(guān)起來,背靠著門站了好一會兒才舒出一口長氣,旋即才慢吞吞的走到不遠(yuǎn)處的矮榻上一屁股坐了上去便抓起旁邊的軟枕抱在懷中,很快就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之中。
其實她一直都不敢確定季竇究竟是因為唐文岐實在是不像話才站在她這一邊,還是因為其他目的與她同仇敵愾。
如今她卻恍然發(fā)現(xiàn)季竇是真的不喜歡唐文岐這個太子。
只是礙于很多原因不能明面上硬懟,所以只能用這種手段讓他受挫吃虧。
之前沒想明白的事情,這一刻就猶如撥開云霧見月明的既視感。
那只在眾人背后攪弄風(fēng)云的大手不是季竇又是誰呢?
忽然,程姒沅笑出了聲。
許是害怕自己的笑聲被外頭的暗衛(wèi)知道了竟直接將腦袋蒙在軟枕里悶悶低笑。
直到笑了好一陣才漸漸的停下來,一把甩開懷里的軟枕,精致的小臉不似以往的端莊典雅換上一副得逞的小狐貍模樣,細(xì)長的眉眼里滿滿都是笑意。
有季竇在背后攪和,唐文岐這一局怕是又要輸了。
當(dāng)然,和唐文岐對峙的唐文峻也絕對不會拿到好果子。
也就是說這明面上對立的兩人都是輸家,不,還要加上一個孝文帝和貴妃母族。
至于贏家,不是季竇又能是誰?
“他果然不簡單!”程姒沅感慨道。
以前看到季竇那一副對事事漫不經(jīng)心的紈绔樣,總是會覺得這家伙不過就是仗著孝文帝的喜愛才得了這么多的頭銜,再加上他運(yùn)氣好,有個不錯的家世,所以才在京城這個風(fēng)云里活的肆意妄為。
卻原來這家伙根本就是白湯圓黑芝麻餡。
如若今日不是司綺同她坦白,想來就是她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到季竇竟在萬壽節(jié)上算計了唐文岐和唐文峻二人。
等等!
萬壽節(jié)……
程姒沅忽然想起之前司綺同她說這件事的時候,說是當(dāng)日是齊桓齊大人上值,也是他抓住了刺客,審問刺客,以至于后來唐文岐和唐文峻兄弟倆在御書房對峙起來。
現(xiàn)在仔細(xì)想想這個在御書房里看戲的齊大人莫不是季竇的人?
可是她分明記得齊桓一家子都是保皇黨,后來唐文岐繼位后還重用過他,特命齊桓為禁衛(wèi)軍副都統(tǒng),直接搶了季竇的差事。
嘖,所以難道是說不論前世今生這齊桓都是季竇的人?
一想到這里程姒沅就莫名覺得頭皮發(fā)麻,不由的搓了搓雙臂,總覺得哪里涼颼颼。
“看來我還是小看了他。”
之前屢次后悔找季竇合作,如今看來確實是沒有人比他更合適了。
程姒沅失笑的搖搖頭,很快又想起萬壽節(jié)一過很快就會到年節(jié)了。
待年節(jié)一過,她勢必要回敏昌公府。
也不知道到時候府邸將會是個什么樣情況。
但愿楚氏不會再做那種虛無縹緲的春秋大夢了。
當(dāng)然,還有她和唐文岐之間的婚事……
雖說只是太后隨口提起,但要是不解決掉終究是心頭上的一根刺。
難道她真的要同意季竇所說的辦法?
程姒沅微微蹙起細(xì)眉,總覺得這事應(yīng)該還有別的辦法。
“罷了,船到橋頭自然直,想要讓我再嫁一次唐文岐倒不如讓我選擇青燈古佛一輩子?!背替︺湟荒槕嵖淖匝宰哉Z。
殊不知這句話恰好清清楚楚傳到外頭不遠(yuǎn)處的暗衛(wèi)耳朵里。
只見兩個暗衛(wèi)相互看了一眼,緊接著其中一人就用小本本記下了這句話,想著等到匯報時間到了就將這句話給呈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