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了,反了,當(dāng)真是要反了!”
孝文帝氣急敗壞的沖著唐文峻的背影大聲厲吼,目光更是陰沉至極,好似下一秒就叫人把他抓回來大卸八塊,凌遲處死一樣。
然而,當(dāng)他瞧見唐文岐眼底一閃而過的得逞,怒火再次蹭的一下冒了出來,但想要發(fā)怒的沖動卻被他死死的壓了下去。
自秋獵之后,孝文帝一直都在暗中觀察唐文岐的小動作,很多時候因著都是無傷大雅的事情所以便聽之任之。
可他怎么也沒有想到唐文岐的膽子會越發(fā)大了起來,上上一回是找人半途中做出刺殺之事為的就是一個救駕之功,上一回又疑心敏昌公府的程三姑娘不惜利用自己身邊的女人加害于人,這一回竟是找死士謀殺親兄弟……
他雖立唐文岐為儲君,愿保下他的性命,名聲,為的是江山社稷,而不是真的意屬于他來繼承皇位,如今他屢次的小動作雖然不曾真正動他的位置,但是保不齊下一回就真的弒君?
思及此孝文帝看向唐文岐的目光越發(fā)不善。
唐文峻自是察覺到來自上頭十分具有壓力的眼神,微微垂下眸子,不敢吱聲。
然而,一旁的齊桓真的是很想走……
跪了一個多時辰,再跪下去,他也用不著去找勞什老大了,直接被人抬回齊府得了,下半輩子與床榻為伍!
嗚嗚嗚,他還年輕,不想當(dāng)廢物!
齊桓真真是欲哭無淚,但是面上卻一如既往的冷清。
只是眼神卻屢次不經(jīng)意的往上頭瞥一眼,希望能被發(fā)現(xiàn)。
許是他的祈禱太過真誠,孝文帝果真對上了他的視線。
“齊愛卿,起身吧,倒是連累你陪著朕這兩個孽障在此受罪了,回頭讓德才給你請?zhí)t(yī)看看膝蓋,再賜你兩罐紫金膏,切莫讓膝蓋受了傷?!毙⑽牡厶?,不遠(yuǎn)處的來福公公就連忙殷勤的上前攙扶。
齊桓在心中謝天謝地,嘴上也連忙說道:“陛下言重了,是臣沒辦好差事,還請陛下恕罪?!?p> 饒是齊桓不愿意遞臺階,但是為了不讓自己繼續(xù)陪跪,還是出聲為好。
果不其然,他這話一說孝文帝臉色瞬間好轉(zhuǎn)了幾分,看著他和顏悅色的說道:“齊愛卿過謙了,朕沒有不信任你的意思,相反朕十分相信你,只是此事事關(guān)重大實在是不能牽扯到太子身上,所以只能移交給刑部,你可明白?”
話都說的這般直白,齊桓要是再裝不懂那就不是公證嚴(yán)明了,而是心懷鬼胎,不識好歹。
“臣明白,還請陛下放心,今日這事臣閉口不言?!?p> “好,好,朕就知道齊愛卿是最忠心不過的,德才,來送齊大人去太醫(yī)院,好好看看腿?!?p> 孝文帝立刻就召了自己身邊的大太監(jiān)去伺候他,看向他的目光也越發(fā)的柔和。
齊桓早就不愿意待在這里,有了離開的機(jī)會自然不會繼續(xù)呆著。
待他離開之后,偌大的御書房里就剩下孝文帝和唐文岐以及一個背景板來福公公。
只見孝文帝抓起手邊的奏章二話不說就往唐文岐身上砸了過去。
噼里啪啦,數(shù)十本奏章就跟不要錢似的往他身上狠狠的砸去,恰好有一本直接砸在了他的額角處,刺眼的鮮紅就這樣直直的流了下來,很快就糊了他半張臉。
“太子,好一個太子……”
“父皇,您這是何意?”
唐文岐已然猜到了孝文帝的意思,但是卻還是繼續(xù)演戲。
“說,你為什么要派人刺殺老三,他究竟是怎么擋了你的路!”孝文帝懶得看他這拙劣的戲碼,直接出聲質(zhì)問。
唐文岐胡亂的用袖子摸了一把臉,抬頭看向他正要義正言辭繼續(xù)喊冤就聽到孝文帝冷厲的聲音響起。
“太子,你當(dāng)真以為朕什么都不知道,還是真把朕當(dāng)傻子看!”
見狀唐文岐心下一咯噔,再不敢不承認(rèn),忿忿不平的磨了磨后槽牙,終究還是垂下了腦袋。
“兒臣不敢!”
“那你就好好給朕解釋解釋清楚,為何這么做!”
唐文岐自知逃不過這一回,心下不甘至極卻也不敢表露出半點(diǎn),抿了抿薄唇,一咬牙一橫心狠狠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感受到疼痛后眼眶瞬間紅了,淚珠也就這樣成串的往下掉。
“父皇,兒臣這么做也是有苦衷的啊!”唐文岐失聲喊道,“可……可是兒臣真的沒有想過要?dú)⒘死先?,真的沒有,還請父皇明察!”
砰砰砰!
唐文岐不要命的磕頭,每一下都磕足了力道。
孝文帝最是疼愛唐文岐這個兒子,如今瞧見自是心疼不已。
可再心疼他也一定要弄清楚這件事的原委。
如若他當(dāng)真有半點(diǎn)心思想要自己身下的那個位置,那他自然不能再像以前那般護(hù)著他了。
一想到這里孝文帝就壓下了心頭的那一點(diǎn)點(diǎn)的不忍,瞇著眸子犀利的看著他,一雙手更是沉穩(wěn)的放在桌上,似乎隨時都可以再拿起桌上的東西往他身上招呼。
唐文岐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上頭有動靜便有些了然這件事不會這么輕易過去。
看來他還是得想點(diǎn)辦法……
他死死的抿著唇,腦袋卻是如同風(fēng)暴般的運(yùn)轉(zhuǎn)。
忽然,他吸了吸鼻子抬起頭看向孝文帝。
“父皇,兒臣自知此事辦的沖動,但實在是……”唐文岐聲音哽咽了幾下,啞著嗓子說道,“不知父皇可還記得外頭廢太子的流言?”
一提起這事孝文帝目光再次變得犀利起來,看向唐文岐冷聲道:“好好的提這過去的事情做甚?”
當(dāng)初廢太子的流言傳的甚廣,但因著他有心讓唐文岐吃個虧便沒有出手阻攔。
只是后來倒是沒料到竟被御史上書彈劾,后頭派人去調(diào)查才知曉這傳言越來越的嚴(yán)重,指不定都已經(jīng)傳來了南邊去。
知曉此事后,他才出手。
如今他再次提出,莫不是這背后有老三的手筆?
孝文帝也不是不知道這流言背后肯定是有人推動,但他日理萬機(jī)自是不會在意這些子小事。
“父皇有所不知,廢太子的流言就是老三派人傳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