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事……
程姒沅喃喃著這兩個字,秀眉緊緊的蹙著。
明明二人大婚是有五日沐休時期,出城的時候也是打著夫妻二人去西山游玩的旗號。
可一到目的地就有了所謂的“差事”,那時天真無邪并不覺得有什么問題,甚至還覺得唐文岐這個太子可真是做的辛苦,才大婚一日就被派遣了差事,在心底腹誹了孝文帝不知多少次。
可如今想來這“差事”指不定就是他自己給自己找的事。
忽而她低低的笑出了聲。
只是笑聲里似乎夾雜著一絲絲的嘲諷。
一旁的季竇驟一直注意著程姒沅,見她忽然發(fā)笑自然奇怪,可細(xì)細(xì)看去才發(fā)現(xiàn)她笑時眼角卻沁出了晶瑩,連帶著眼尾都泛紅。
好好的怎么哭了?
季竇百思不得其解,看了一眼站在不遠(yuǎn)處的司綺。
誰知這小丫鬟沖著他搖搖頭露出一臉無辜相。
得,看來這丫頭心里藏著事。
雖說季竇并不是第一次知曉程姒沅身上藏著秘密,可不知怎地這會子看著她泛紅的眼角竟比之前她盯著唐文岐露出恨意的時候還煩躁。
他不愿讓她沉浸在過去,直接走上前長臂一摟,一把搭在她肩膀上。
“程三姑娘在笑什么不如說出來讓小爺也高興高興?”
肩膀上忽然傳來的力道讓程姒沅瞬間回神,聽到這話的時候才恍然發(fā)現(xiàn)自己剛才干了什么,心下不由的懊惱萬分。
然而一抬頭看見某人毫無分寸的舉動,臉色一沉,側(cè)著仰頭看去恰好對上了季竇那張?zhí)於嗜嗽沟目☆仯е蟛垩酪蛔忠活D的說道:“還請世子殿下把手拿開。”
季竇挑了挑眉看著她,忽而勾起唇角,作勢抬起手,可下一秒?yún)s又猛然放下一把將人給擁入懷中。
程姒沅:“???”
突如其來的舉動讓程姒沅整個人都懵了。
她愣了好幾秒才反應(yīng)過來抬手去推搡某人,奈何她的力道對于季竇而言根本就是撓癢癢。
季竇眼眸一暗,一把抓住不安分的小手,低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帶著壞壞的笑聲落在她的耳畔:“阿沅可是在欲拒還迎?”
一瞬間,程姒沅只覺得腦袋像是在夜空中被點(diǎn)燃的煙火一般炸裂開來,下一秒空白占據(jù)腦海,身子更是不知怎么回事竟微微發(fā)軟。
不等她緩過來腦袋就被一只大手給壓在了堅(jiān)硬的胸膛上緊接著強(qiáng)有力的心跳聲就這樣突兀的出現(xiàn)在耳朵里。
咚,咚,咚……
季竇用力的將人箍緊只有這樣才能讓他感覺這個人是真的在身邊,而不是像剛剛那樣總覺得這人活在過去似乎只要他一個沒看住這人就會消失不見。
他偷偷的松了一口氣,低頭看著已經(jīng)乖巧得不行的人兒,暗暗發(fā)笑,勾了勾唇角輕輕將人松開。
只是他將人松開之后才發(fā)現(xiàn)程姒沅似乎整個人呆滯住了。
他低聲叫了好幾句也不見人回過神來。
“阿沅,阿沅?”
熟悉的聲音不斷的在耳畔響起,奈何程姒沅整個人就像是失了魂一樣的站在原地,直到虎口傳來一陣刺痛才忽然猛地吸了一口氣,身子微微顫抖了好一會兒才真正的回了神。
“阿沅,你沒事吧?”
程姒沅愣愣的看著在眼前放大這張臉,忽而往后退了好幾步,拉開了兩人之間距離,再沒有聽見那沉穩(wěn)的心跳聲才陡然舒了一口氣。
季竇見狀十分擔(dān)心她如今的狀況下意識的走上前。
誰知他剛剛踏出一步,程姒沅就猛然抬起手阻止他往前。
“別,別過來?!?p> 季竇腳下一頓,看著她眼底的驚恐蹙了蹙眉頭,有些擔(dān)心的問道:“阿沅,可是我方才的舉動嚇著你了?”
程姒沅搖搖頭又點(diǎn)點(diǎn)頭。
“總之還請世子殿下別和臣女靠的太近。”
此時此刻,程姒沅根本沒辦法解釋自己剛剛的反常究竟為何,所以為了避免剛剛發(fā)生的事情,她以為還是和季竇保持距離為好。
然而,季竇根本不喜歡程姒沅這般抗拒自己,不悅的蹙了蹙眉頭,想要直接上手卻又擔(dān)心這丫頭的情況,最終還是緊了緊拳頭,悶悶的開口:“行,小爺不碰你?!?p> 話是這么說,季竇卻帶著怒氣走在前頭,路過的時候還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程姒沅連忙垂下眸子不愿與他對視,直到那灼熱的眼神消失才偷摸的松了一口氣,再抬頭就瞧見司綺已經(jīng)來到自己身邊。
“姑娘,您沒事吧?”
之前季竇一直在她身邊更是用眼神警告她不準(zhǔn)過來,所以她只能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擔(dān)心。
如今瞧著自家姑娘略顯蒼白的臉色,司綺一顆心七上八下的,想了想還是說道:“姑娘,實(shí)在不行咱們還是回自己的莊子吧,這要是住在這兒怎么著也是躲不過季世子。”
一旦住進(jìn)這里那就是寄人籬下,哪里有住在自己的地盤上舒坦?
程姒沅哪里不懂這個道理,只是她答應(yīng)來西山為的可不僅僅是那所謂的溫泉。
她安撫似的朝著司綺笑了笑,搖搖頭道:“放心,我有分寸?!?p> “可是姑娘……”
“沒事,相信我。”
程姒沅篤定的說道,看著她的目光也是亮晶晶的,莫名的就有了讓人信服的能力。
司綺見她已經(jīng)打定主意便不再勸人,不過自己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想著怎么著也不能讓季世子吃到自家姑娘的豆腐,否則她就是拼了這條命不要也得對某人大不敬。
季竇壓根不知道某人的丫鬟已經(jīng)準(zhǔn)備做一只攔路虎。
這會子他正不高興著,一個勁的往前走,直到發(fā)現(xiàn)身后沒了動靜才停了下來,一回頭就看到那主仆二人就跟烏龜散步似的慢慢的往前挪。
“嘖,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做為客之道?”
他憋悶著氣在原地等著,好一會兒才見人已經(jīng)過來了,沒好氣的剜了某個不知好歹的人一眼,剛要走上前又想到之前發(fā)生的事,硬生生的停下腳步,磨了磨后槽牙才說道:“磨磨唧唧簡直比烏龜走的還慢?!?p> “世子殿下教訓(xùn)的極是,臣女知錯了。”程姒沅福了福身,弱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