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合歡宗
合歡宗。
這個坐落于云霧山脈的宗門,是整個北域最惹人注目的一股勢力。
已有一千六百余年。
此刻,天剛破曉,淡青色的天空上還鑲著幾顆稀落的殘星,大地朦朦朧朧的,如同籠罩著一層銀灰色的輕紗。
這里沒有雨,陸陽抬眼望去。
那一座座青山,連綿不斷向遠處伸延,隱隱約約可以望見幾座古老的城墻和城里的白塔。
陸陽帶著木槿來到城內(nèi)。
可見高樓林立,鱗次櫛比,天橋索道從山脈的最高峰滑向城樓的巍峨天宮。
在其他地方喧囂不絕于耳時,天宮之外,寬闊的廣場上已站滿了人,高高低低,人頭攢動,一眼望去,竟有數(shù)萬之眾!
這些都是來自北域各地的修士。
因為今日,是合歡老魔為他的徒弟,所舉辦的雙修大典之日,前來湊熱鬧的人自然數(shù)不勝數(shù)。
此刻。
天宮城樓上,站著一道道筆直的身影,穿著統(tǒng)一的道袍,他們皆是合歡宗的長老,共有數(shù)十人之多。
城樓之下,廣場之上,是一個高達三丈的三足雙耳鼎爐!
黃金堆砌而成,表面雕刻著無數(shù)神秘的符文,燒三炷香,插于爐內(nèi),三炷平列。
此刻。
身穿紅袍的一男一女,在眾人的注視下,緩緩來到鼎爐前跪拜。
“這就是合歡宗的少宗主嗎?”
“不是合歡宗的少宗主,還能是誰?”
“雖然早就聽聞合歡宗的少宗主天資卓絕,但也沒有想到,竟然這般年輕。”
圍觀的修士議論紛紛。
而其中一個纖細的身影卻是一直沒有說話,一臉平靜地看著前方,仿佛這四周的喧囂和她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
她一身樸素打扮,面容也并不出彩,但卻有一雙半透明的灰色眼珠。
她沉默良久,忽然淡淡的道:“這便是年輕一輩中的第一人嗎?田叔,他是否已經(jīng)結(jié)嬰?”
旁邊,一個須發(fā)花白、神采奕奕的老頭搖了搖頭道:“結(jié)嬰?哪有這么容易,結(jié)丹后期巔峰罷了!”
“結(jié)丹后期的修為,便敢稱北域年輕一輩的第一人嗎?”
女子雖然面無表情,但語氣中卻隱隱透著不屑,似乎這年輕一輩當(dāng)中的第一人,在她眼中并無份量。
“北域有名的強者,多浪得虛名之輩,只是這合歡宗的少宗主,卻是貨真價實,畢竟是合歡老魔唯一的徒弟,資源無盡,未必不可與元嬰期修士一戰(zhàn)?!?p> 田叔苦笑說道。
他對自家小姐與生俱來的高傲,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也無法反駁,因為他太清楚自家小姐的實力與經(jīng)歷。
“活了二十多年,也未曾見到有和我一樣資質(zhì)的人,我看這北域......”
女子說到這里,忽然頓住,亙古不變的冷漠表情竟然有了一絲波動,眉頭緊皺,豁然轉(zhuǎn)身。
“嗯?”
老者輕咦一聲,轉(zhuǎn)身順著女子目光看去,眼神頓時一凝,瞳孔透出幾分森然鬼氣,穿過層層人群。
只見廣場盡頭,最接近城門口的那片地方,一個白衣少年郎正緩步走來。
在白衣少年郎的身后,還跟著一位女子。
女子的修為并沒有遮掩,老者單單只是用神識掃了一眼,就看出了女子乃是一位結(jié)丹中期修士。
很尋常,很普通,最起碼對于老者而言,這樣的修為還不足以引起他的注意。
“他們是玄道宗的!”
老者身旁的女子忍不住脫口而出。
“玄道宗?”
老者聞言,眉頭微皺,這不是近些天崛起的宗門嗎?
聽說前幾個月,玄道宗的宗主還斬殺了千余名仙劍門的弟子,連元嬰期的仙劍門宗主呂效東也被打的落荒而逃。
現(xiàn)如今,他們不是正忙著收拾殘局嗎?
怎么今天有空過來參加合歡老魔為他徒弟舉辦的雙修大典?
“田叔,那個白衣少年郎,什么修為?”
老者身旁的女子,一臉嚴肅地盯著緩緩走過來的白衣少年郎,忍不住開口詢問。
見自家小姐提起了結(jié)丹修士身旁的少年郎,老者這才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陸陽身上,但只是看了一眼,就沒了興趣。
“此人平平無奇?!?p> “平平無奇嗎,”女子微瞇著雙眼,“田叔,你這一次可是看走眼了?!?p> 老者先是一愣,隨即再次望向陸陽,視野里人頭攢動,哪里還有陸陽的身影。
“現(xiàn)——”
負責(zé)喜宴的合歡宗大長老大喝一聲,整個廣場頓時安靜下來。
在場的所有人,只瞧見這名大長老伸出右手捏碎一塊玉簡,緊接著,就看到一道白光射入高空之中。
下一刻,星光散去,金光萬丈。
一聲驚天龍吟驟然響徹天地,猶如驚雷炸響,回蕩在廣場之上,久久不絕!
眾人朝天一望,頓時瞪大了眼,只見萬丈高空,一個大如山岳的三角形的蛇頭緩緩探出。
陸陽看得真切。
這是一種由龜和蛇組合成的一種靈物,那強大的氣勢,恐怖的威壓,幾乎令陸陽不禁要跪下身去。
在他周圍,眾人早已雙膝跪地,誠惶誠恐。
“你為何不跪?”
此時,天宮之內(nèi)突然傳出一道冰冷的聲音。
眾人抬頭,只見一白衣少年郎攜著一位年輕女修緩緩而來,所過之處,眾人皆是不自覺地讓出一條道來。
“高臺之上一襲紅裝的女子,是你妹妹嗎?”陸陽旁若無人的問道。
木槿點了點頭,視線一直是沒有從高臺之上離開。
似乎是所有所覺,高臺之上,一襲紅裝,蒙著頭紗的女子,此刻也是驚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