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歷史

大明魯智深

第二章 文官集團的PUA套路

大明魯智深 空梵踱 5388 2022-09-19 07:00:00

  2

  待魯智深緩過神來,耳邊傳來的是尖細的嗓音:“皇上,皇上,你可嚇死奴婢了!”

  睜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焦急的臉,面白無須,眼睛細小,鼻子擴大,也沒啥鼻梁骨,眼袋大仿佛兩個尿泡,年紀說四十多也行,說六十多也可以。

  這臉陌生,可魯智深卻認得-王承恩嘛……天上剛剛看到過……

  等等!!怎么此人出現(xiàn)在自己的眼前?

  莫非!

  圣僧背上頓時白毛汗都出來了。

  千人嫌,萬人恨的王東廠大珰頭,此刻眼淚都下來:“萬歲爺,萬歲爺,都是奴婢不好,我光讓孩兒們?nèi)ヌ讲樗麄兊募业祝瑓s沒想到他們竟然如此無賴,當著‘敬天法祖’的匾扯謊,欺瞞圣上!”

  “真真是該死!”說著王承恩恨恨的跺腳“要不,讓孩兒們?nèi)邮郑 ?p>  朱由檢出生就被封為信王,然而卻并不幸福,他爺爺神宗不喜歡他父親光宗,而光宗又不喜歡崇禎的生母,這使得他從小就生活在一個缺乏關(guān)愛的環(huán)境里。

  王承恩很早就入信王府任職,幾乎是陪著當今天子長起來的,兩人之間感情著實不淺。

  哪怕以朱由檢這個寡恩刻薄的性子,對王承恩真是沒得說。

  反過來,在原本的歷史上,崇禎帝被發(fā)跣足吊死煤山的時候,身邊也只王承恩陪著,在料理完天子后事后,吊死在一旁的海棠樹上,殉主全名節(jié)。

  當然,魯智深一來,肯定是不會再發(fā)生這種事情了。

  因為……

  蹭一聲,萬歲爺冷不丁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躍起,身法干凈利落,便是遼東精銳虎賁見了也得贊聲“好身法!”

  倒把王公公嚇得跌坐在地:“奴婢該死,奴婢該死?!?p>  他來不及爬起來先告罪:“奴婢氣急攻心,忘了把萬歲爺攙起來……呃……”

  王承恩忽然住口,他發(fā)現(xiàn)萬歲爺有點不對勁。

  老王方才一跤跌下,屁股著地,他年歲也不小,當下整個人像元寶般的往后倒去,此刻正強忍疼痛挺起上半身告罪。

  當今天子則彎著腰,眼睛瞪得比溜圓,死死的盯著王承恩。

  老王頓時冷汗下來了,他陪著崇禎二十多年,從沒見過這種情況。

  往常天子也有盯人猛看的時候,可多半是瞇著眼,今天這種環(huán)眼圓睜,讓人怕啊……

  他不由得想到了以前宮里的一些傳說,可老朱家的天子們雖然各種毛病都有,可從來沒這些嗜好啊……

  “灑家……”萬歲爺開口了,聲音還是往常的聲音,可調(diào)門卻窒澀了不少。

  王承恩甚至在懷疑,是不是自己剛才摔得時候磕到了腦仁,為啥天子原本尖銳到有些刺耳的嗓音,忽然渾厚了不少,而且震得自己耳朵有點發(fā)痛。

  “是……大明天子?”萬歲爺?shù)谋砬轭H為古怪。

  王公公忽然背上的寒毛都豎起來了,也顧不得尾巴骨痛得要死,一股腦兒從地上竄起來,別看他養(yǎng)尊處優(yōu)多年,這一下還真有兔起鶻落之感。

  “萬歲爺,萬歲爺,你,你可別嚇唬奴婢啊,你,你就是當今天子,這大明江山都是你的?。∪f歲爺,萬歲爺,你剛才氣糊涂了,又暈過去,奴婢,奴婢,背你去偏殿先坐會兒……這,國事先放放……”

  “灑家……呃,朕沒事?!?p>  “朱由檢”說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頂上的金絲翼善冠,這一摸倒是把從北宋到大明的歷史都過了過,內(nèi)心吃驚之余,臉上倒是無甚表情,只是咧嘴一笑道:“你去傳旨,把剛才諸臣工叫回來,就說灑家……朕還有要事相商?!?p>  王承恩覺得有點不認識這個自己看著長起來的天子了。

  尤其是這咧嘴,明明是在笑,卻有點瘆人?

  好像兇獸在張口一般……

  他不由得多看幾眼自己從小服侍到大的天子,眉眼樣貌,一點都沒錯??!

  想了想他右手按著自己的尾巴骨(剛才那下摔得確實很痛很痛),“萬歲爺,奴婢覺得,干脆……”

  說著左掌伸出,往下一劈,“咱家讓孩兒們弄個昭獄,就說陳演謀大逆,一刀剁了,這樣殺雞嚇猴,先把其他人嚇住,這樣才會乖乖把錢捧出來!”

  “鳥用!”萬歲爺大怒“灑……朕連首輔都剁翻了兩個,可這群殺才還是睜眼說瞎話,眼下李闖就在幾十里外,就算把他們?nèi)珨?shù)斬了又如何?只能讓城里人心惶惶!”

  “再說了”崇禎帝又道“陳演敢當堂和灑家扯謊,依仗的可不光是內(nèi)閣首輔的身份,而是他身后門生故吏,他可是好大的勢力!你若是辦了陳演,就不怕這些蟲豸沖你來?”

  王承恩揉著后腰苦笑:“怕,怎么不怕?文官不但要殺人,還要把你弄得遺臭萬年才算完事。哎,到那時,自然是萬歲爺用咱的腦袋去安他們的心,說咱家是那魏忠賢余孽便是……反正咱家無兒無女,這殘廢之軀還能換來大筆軍餉,這買賣倒還做的……”

  崇禎不說話,只是看著自幼服侍自己的老太監(jiān)。

  王承恩低聲道,:“咱家說句大不敬的話,若是魏公……呃,魏忠賢還在,只怕會好辦些……至少,他能弄錢?!?p>  “他真能弄來錢啊……”王承恩輕輕嘆息。

  “魏逆奸邪,不過仗著小聰明來討好先皇!”朱由檢語氣生冷“沒了這等小人,朕就要失卻江山?”

  “萬歲饒命,奴婢亂說話,該掌嘴”說著王承恩跪倒在地,連連抽自己耳光,熟練程度讓人心痛。

  崇禎帝日常為人可見一斑。

  而王承恩也是靠著這手,才保住了位置,保住了小命……

  “行了,朕知道你的忠心,話說了便說了,無甚大錯,灑家不因言而罪人,那是昏君路數(shù)。”

  王承恩聽了眼珠子差點掉地下,心說因言罪人可是你們老朱家的祖?zhèn)鹘^跡。

  司禮監(jiān)庫房里收著的廷杖棍子,上邊的斑斑血跡是哪兒來的?

  崇禎沒在意,繼續(xù)道“當務(wù)之急,是籌到銀子,打退李闖,其它事情暫扔再腦后便是。這借銀子的事情乃是朕和這些鳥官的私人恩怨,犯不著用東廠”

  “哼“說著一跺腳,旁邊的桃花被紛紛震落”若是軍餉都籌不到,將來有何面目去泉下見列祖列宗,你快快的去,將他們都喊回來。估計還沒出午門!”

  ……

  眼看王承恩急急而去,魯智深,呃,或者說崇禎帝,在御花園中走了幾步。

  他還是有點不熟悉自己的身體,順手往旁邊的梧桐樹上打去一拳。

  樹木嘩啦啦的一陣抖動。

  “嗯,還要,這身子雖然不中用,不知為何拳頭上倒還有些力氣。不知道功夫可曾還在?當年五臺山上灑家喝醉后,一巴掌扇斷了亭子的梁柱!今日便再試試看”。

  正好眼前有亭臺一座,魯智深丹田較勁,伸掌要打,卻忽然泄了氣:“這皇宮之物都是民脂民膏,眼下民不聊生,我若是打壞了,卻也是罪過,罷了……以后再試吧!反正還有幾分氣力在?!?p>  那身天生蠻力,或者說神力還在,他就不怕任何人。

  只是入了凡間后,方才的眼神通、耳神通、他心通都等卻都失了效用。

  “賊老天,怕灑家在這大明過得太過順遂么!”崇禎帝很不滿意。

  隨即開始盤點家當起來。

  大明是真的窮,倉庫跑老鼠,方岳貢之前說守城一月要一百五十萬兩銀子。

  內(nèi)帑十五萬,只占十分之一。

  當然皇宮里奇珍異寶不少,但眼下這兵荒馬亂的,這些東西換不來錢,再說御用珍品,那個買家敢收?

  故而找大臣助餉是乃唯一辦法。

  崇禎原本設(shè)想的不錯,閣老們一人七萬。

  侍郎五萬。

  這樣六部衙門就能湊出一百萬來。

  然后勛貴和武將也能有個五十萬。

  如此,支撐一月足矣。

  吳三桂的大軍也早就進了山海關(guān),再有半個月肯定能到京城。

  只要熬過去,那么還在大明控制下南直隸就能源源不斷的提供銀子和糧草。

  只是原本的崇禎帝實在是低估了這群重臣的無恥程度。

  或者說直到此刻,他才剛剛認清了陳演們的真面目。

  而被活活氣死。

  其實,崇禎帝也沒死,至少靈魂沒去閻王爺那兒報道。

  當時,朱由檢只是痰迷心竅,一口氣上不來,憋得暈過去。

  那時節(jié)他靈魂出竅,王承恩在旁邊一頓掐人中后,那口痰下去了,他魂兒要回去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軀體里已經(jīng)有了個新的靈魂!

  一山不容二虎,同樣一具身體也無法容納兩個靈魂。

  這下子尷尬了!

  單有《西江月》一首,說得正是此事:

  生死簿沒名姓,

  少卻鬼差引路,

  活過三旬第一次,

  死亡經(jīng)驗全無。

  眼看孤魂野鬼,

  幸有清風(fēng)相助,

  飄蕩搖曳煤山中,

  幸會老歪脖樹!

  朱由檢的魂魄不知怎么得,好風(fēng)憑借力,送他上煤山,在山上飄了一會兒,到了壽皇亭,發(fā)現(xiàn)這亭子名字挺討口彩的,正感慨呢。

  便一眼瞥見亭旁這這老歪脖樹迎風(fēng)招展,婀娜多姿,卻是比清晨時的陳圓圓更加讓人意動。

  忽然心中起了親近念頭,仿佛回到了成親時挑開周皇后蓋頭時那一刻,恰好此時大風(fēng)刮起把他吹向樹身,隨即附在了樹上。

  如此,他不用動腳,就能看到紫禁城里的一舉一動……

  ……

  樹由檢看到皇極殿上,崇禎和大臣又再度大眼瞪小眼起來。

  陳演等人明白,皇帝定是不死心……

  也是,溺水之人怎么也要抓住根稻草當作救命繩。

  可惜啊……

  魏藻德在君前保持儀容,眼觀鼻,鼻觀心,可視線卻瞥向首輔,見對方也在偷眼觀瞧,于是嘴角一咧,兩人無聲的對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兩人在朝廷上分屬兩派,向來彼此攻訐不斷。

  這也是朱由檢重用二人的原因,異論相攪是帝王心術(shù)。

  可莫看平時兩人斗得歡,最近卻站在同一條戰(zhàn)壕里……給崇禎帝和大明挖了個巨大的坑。

  之前朱由檢不是沒有防備,所以讓王承恩提督東廠,監(jiān)視百官。

  王承恩拿到了刀把子之后也沒辜負君恩,手下大小特務(wù)放出去,倒也是讓某些人頗為忌憚。

  …………

  “朱由檢這廝,對著陳圓圓威風(fēng)得緊,對上這些混賬奸臣卻毫無辦法?!?p>  寶座上的天子不說話,腦子卻轉(zhuǎn)個不停。

  “大明好比一家百年老鋪子,店東是朱家,當官的是伙計。眼下買賣不行了,店東找伙計借錢渡難關(guān),可伙計們只想著聯(lián)手起來換個東家。買賣不是他們的,只要誰給他們發(fā)錢,他們就管誰叫老板!”

  “直娘賊!竟然是連蔡京老狗都不如!”

  “得虧,朱由檢還沒渾到家,王承恩也足夠忠心”

  “若是沒有東廠監(jiān)督百官,只怕陳演和魏藻德早就帶著家丁綁了皇帝,然而待價而沽……為得便是保他們的榮華富貴!呸,真真氣殺灑家!”

  可陳演魏藻德這等老狐貍也不是好相與的,隨即他們就聯(lián)手狠狠的坑了崇禎。

  原本三個月前,就有人提議讓吳三桂放棄山海關(guān)以外的地盤,帶著關(guān)寧鐵騎回師勤王。

  吳三桂出身將門,出鎮(zhèn)山海關(guān),麾下精兵強將無數(shù)。

  關(guān)外后金鬧得兇,可天下第一關(guān)也不是白叫的,一夫當關(guān)萬夫莫開,只要有少量兵卒鎮(zhèn)守,那么缺乏野戰(zhàn)攻堅能力的八旗兵便絕無可能攻下此關(guān)。

  如果三個月前就下旨的話,以關(guān)寧鐵騎的實力,不敢說立刻平了李闖,但至少能迫使他退兵。

  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晚了,就是陳魏兩人聯(lián)手在朝堂上拖延了調(diào)兵的圣旨。

  同樣,如果月頭就遷都南京也是個可行之策,那時候李闖先鋒還在200里之外,一時間趕不過來,朝廷盡可以走得從容。

  到了南京后依靠江南的錢糧人口,盡可以再度打回北方。

  而北邊就讓給大順王李自成和大西王張獻忠,這兩個反賊雖然都是高迎祥部下,卻向來面和心不和,若是朝廷南遷,那么只怕他們兩家自己就先火拼起來,那時候坐收漁翁之利,豈不爽快?

  那時這個提案則被陳演直接否了,魏藻德一旁幫腔說要斬了提案人,以正國法。

  就這么生生拖了下來,前幾日倒是又有人建議“天子南狩”,這回陳魏倒是不言語。

  可李闖就在門外,若是崇禎敢離開京城,那么缺乏馬匹的“南狩”隊伍在三天之內(nèi),必然被李闖一網(wǎng)打盡。

  總之,戰(zhàn)也晚了,逃也晚了。

  內(nèi)閣的默契盡在于此……

  他們要的就是眼下的情形。

  這道理,繼承了朱由檢記憶的魯智深眼珠一輪便想明了。

  可嘆那位崇禎皇帝,卻一直以為眾臣工只是吝嗇得想要保住自己的家產(chǎn),渾然不知道眾正盈朝所謀者甚大!

  大到要改天換日!

  倘若朱元璋知道他們的想法,只怕會親自來把這朝堂上眾人的皮給撕下來吧……

  除了方岳貢等幾個榆木腦袋外,其它文官都是一般心思。

  朱由檢若是沒被魯達奪舍,未必能明白這里面的門道,以他長在深宮,養(yǎng)在婦人閹宦之手的少年經(jīng)歷,能勉強維持住朝廷已經(jīng)是超水平發(fā)揮了。

  但這軀殼里的魯智深則不然,上輩子圓寂時便已經(jīng)大徹大悟,原本是可以得證果位的。

  大概佛祖覺得他似乎還略有欠缺,便又打發(fā)他來紅塵中走一遭。

  至于所欠為何?

  魯智深自己不知道,其實是隱約有些苗頭,卻不敢深入去想。

  但以他的大智慧,看看陳演、魏藻德這些鬼魅伎倆,不由得冷笑連連,原本頗為沖淡的情緒,似乎也有了些反復(fù)的苗頭。

  主要是上輩子的因緣還為全部散去-倘若沒有宋朝那些奸臣,梁山好漢最后何以落得如此下場?

  那時有童貫蔡京,今日有陳、魏。

  幾百年滄海桑田,不變的是朝中奸佞。

  ……

  朱由檢習(xí)慣性的摸摸腦袋,原本光溜溜手感極好,現(xiàn)在只能摸到金絲翼善冠,不由在心中長嘆一聲“灑家不禿了,倒也還強……”

  一想到今后似乎再也沒法享受光溜溜頭皮帶來的舒適手感,縱然是早就六根清凈的智深大師,也煩惱起來。

  “萬歲叫老臣等回來,不知還有何吩咐……”魏藻德先開口的,“只要于國有利,老臣萬死不辭!”

  “臣附議,方才臣和陳首輔商議”魏藻德肅容道“我等世受皇恩,今日李闖寇城,正是我等盡忠之時,臣打算回家后,便召集仆婦書童,上城墻!”

  魏德藻的感覺有些不對,若在往常,他這么胡說八道,寶座上的天子早就拍案而起,破口大罵,繼而以東廠昭獄相威脅。

  只有全不見效后,皇帝才會反思自己方才的言行似乎出格了,對待內(nèi)閣重臣不可放肆。

  等到天子放低語氣,緩和氣氛后,便會再來一名重臣,用差不多的態(tài)度說出差不多的話。

  讓皇帝始終處于暴怒-威脅-沮喪-接受,這個有毒情緒的循環(huán)中。

  如是三番,閣老們才會最終做出些讓步。

  一次兩次還好,十多年每次上朝都這樣,皇帝的性格情緒人格早就被這些大臣毀得一干二凈了。

  崇禎帝寡恩刻薄的性子,固然有先天因素,可細究起來,這班文官大臣才是“居功至偉”??!

  陳演們內(nèi)心早就定好了價格,每人多少報效個三四千兩銀子:一來不能白看萬歲爺演戲,耍猴的讓猴子翻完跟頭后還得給塊窩頭呢,何況堂堂天子。

  二來這群人精深諳狡貓不逼鼠的道理。

  朱由檢的性子偏激狠毒,缺乏城府。

  倘若真把他逼急了,寶座上的君王孤注一擲,讓御馬監(jiān)抄了他們的家也不是不可能。

  畢竟這是店東啊!

  伙計們湊點銀子像打發(fā)叫花子似的先打發(fā)了當朝皇帝,然后再計較如何把這點虧空補回來。

  只要這天下?lián)Q了主人,莫說幾千兩紋銀,就是等重的金子也不是招招手便來么。

  “蛤蛤蛤蛤蛤蛤蛤”朱由檢笑出聲來,想我魯達一生行事說話,無不是男兒中的男兒,現(xiàn)在竟然面對了如此鬼魅手段,也好,也好。

  心中殺意悄然而起,就如此時天氣,雖然已經(jīng)陽春三月,可還是會有凜冽朔風(fēng)的!

  天威!

  自古難測!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