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所謂天意

　　命？天意？

　　志村團藏聽到日向連山的話語，當下就想反駁。只是他剛想反駁，忽然就看到了日向連山的表情。

　　與算卦之前相同，此時的日向連山又笑了起來。

　　與剛剛相同，此時的他依舊是嘴角微微翹起，雙眸向左邊微微閃避。但同樣的表情，團藏卻看出了不同的味道。

　　方才他只覺得這笑容好生古怪，如今他卻真正感受到這笑容背后的含義。

　　這是蔑視，上位者的蔑視！

　　這眼神，就如同高高在上的神明在欣賞想要翻天的一只小螞蟻一樣。蔑視之中又帶著嘲諷，就差直說志村團藏是不自量力。

　　他怎么敢？

　　一旁的根部忍者蜃影也感受到了日向連山笑容之中的蔑視，內(nèi)心卻已經(jīng)掀起了驚濤駭浪。他實在無法相信，一個連下忍都不是的忍校學(xué)生，居然敢嘲諷高高在上的木葉長老。

　　在蜃影看來，此時的日向連山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團藏大人絕不會放任這樣一個小鬼活下去，不然他作為根部首領(lǐng)的威嚴何在？

　　只是讓蜃影沒想到的是，志村團藏卻沒有發(fā)火，而是用低沉的聲音問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

　　日向連上不管其它，只是繼續(xù)對著紙上的卦象道：

　　“本卦‘既濟’，變卦‘未濟’，這兩個完全相反的卦象同時出現(xiàn)的幾率極小，這本身就代表著天意！”

　　“既濟一卦，在64卦中排名第63，象征著一切皆有終結(jié)，萬般變化的結(jié)束，是盛極而衰之相。這一卦作為本卦，本就代表著你火影之路的結(jié)束，也代表著你人生之路的結(jié)束?！?p>　　“而未濟一卦，在64卦中排名第64，是64卦中真正的最后一卦。這象征著一切都不會結(jié)束，變化終結(jié)之中還會有新的變化。以此卦作為變卦，與本卦相沖，這代表著你的火影之路與人生之路固然終結(jié)了，但事到最后還有反復(fù)，你到死都沒有真正成為火影！”

　　“兩卦齊出，你的命運早已注定。成就火影之日，就是你命隕之時！”

　　志村團藏不知道現(xiàn)在真正給自己算卦的是誰，但他肯定這個人必然不是日向連山?；蛘哒f，這個人才是真正的日向連山。

　　在來算卦之前，志村團藏其實也在村中的檔案里查過有關(guān)卦象的情報。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六十四卦遠比團藏想象得要神秘。

　　依照木葉現(xiàn)在搜集到的情報，六十四卦的歷史遠比人們想象中的久遠。它并非源自日向一族，甚至都不屬于更久遠的大筒木一族，根據(jù)已有的考古發(fā)現(xiàn)，六十四卦在這個世界至少存在了五千年！

　　五千年啊，就算是傳說中六道仙人距離現(xiàn)在都遠遠沒有五千年。

　　至于到底是誰在五千年前創(chuàng)造了六十四卦，同樣是眾說紛紜。而在所有的說法中，有一種說法的可能性最大，那就是在忍者世界的上古時代，曾經(jīng)存在過一個遠古文明。這個文明雖然已經(jīng)化作丘墟，但它卻深深影響到了忍者世界的方方面面。

　　忍界的文字也好，服飾也好，乃至于就連忍術(shù)的源流陰陽術(shù)，都來自于這個文明。而六十四卦，同樣是這個文明的遺留。

　　忍界的歷史學(xué)家們將這個神秘的文明稱之為神州，意指神秘的文明，亦或者是神明一般的文明。

　　而在與八卦有關(guān)的神州文明遺留中，有一句話引起了志村團藏的注意。

　　夏有連山，商有歸藏，周有周易。

　　這其中，夏、商、周指的都是神州文明傳說中的三個朝代，而其中夏是最久遠的一個。也是因此，夏朝的《連山易》，被稱為六十四卦的鼻祖。

　　一想到日向連山的名字就是“連山”，志村團藏看著面前散發(fā)著莫名威嚴的日向連山，恍惚間他竟是覺得那源自五千年前的神州文明再一次死而復(fù)生，降臨在了自己面前的這個小鬼身上。

　　“命運，天意？”

　　志村團藏咀嚼著這兩個詞語，喝問道：

　　“什么是命運，什么是天意？”

　　日向連山笑而不語。

　　志村團藏又問道：

　　“那你呢，你又是誰？遠古文明殘留的孤魂野鬼嗎？”

　　日向連山依舊笑而不語。

　　志村團藏不再言語，只是冷冷地看著對面的日向連山。如此日向連山終于開頭道：

　　“能說的，我都已經(jīng)說了。貴造既然已經(jīng)得卦，就請離開吧?！?p>　　“我還想算一卦！”

　　日向連山搖頭道：

　　“日不二卦，事不二卦。想算卦的話，明天再來吧！”

　　志村團藏不再言語，竟是直接起身離開。也不管一旁蜃影驚訝的目光，最后道：

　　“老夫不相信什么命運，更不相信天意！老夫只相信，命運在自己手中。你看著吧，老夫會用行動證明，我志村團藏才是命中注定的火影！”

　　跟隨著志村團藏離開日向連山的家里，蜃影問道：

　　“團藏大人，您覺得日向連山的算卦，當真有窺探未來的能力嗎？”

　　志村團藏沉吟了一會兒后道：

　　“當然不是！”

　　“那既然如此，我們該怎么對待日向連山呢？是暗中監(jiān)視，招收進根部，還是……”

　　說著，蜃影用手一抹脖子。

　　志村團藏看了看一旁的蜃影，那眼神中滿是慎重，讓蜃影暗暗一驚，心道：

　　看團藏大人這樣子，分明已經(jīng)相信了日向連山的算卦能力?。?p>　　就聽團藏命令道：

　　“不用管他。”

　　“知道了！”蜃影聞言老實地低下了頭。作為根部忍者，他有著自己的生存法則。那就是絕對服從團藏大人的命令。

　　不多時，團藏與蜃影已經(jīng)來到了根部的秘密據(jù)點。在即將進入木葉的黑暗中時，團藏忽然問道：

　　“蜃影，你覺得這世上當真有主宰眾生命運的天意嗎？”

　　“團藏大人，您的意志就是我們的天意！”

　　聽到這個回答，團藏的嘴角微微翹起。根部有這樣忠誠的屬下，他又何懼天意？

　　不多時，團藏對日向連山算卦能力的報告就交到了三代火影的手上。在報告中，團藏讓日向連山測算自己的生日，但算出的結(jié)果與團藏的生日完全不對，連年份都是錯的。

　　最后團藏提出結(jié)論，日向連山的算卦只是一種無聊的游戲而已，根本沒有預(yù)知未來的可能。

　　看完手中的報告，三代火影又看了看面前帶著面具的忍者，臉上帶著和煦的微笑道：

　　“蜃影，團藏找到日向連山，算得當真是他的生日嗎？”

　　而此時站在三代火影面前的不是別人，正是剛剛還被團藏視作忠誠屬下的蜃影。

　　表面上，這位根部最強的幻術(shù)使是團藏的得力手下，但實際上，他卻是三代火影埋伏在團藏身邊的臥底。而像蜃影這樣的臥底，三代在根部還有很多。

　　這就是三代火影的可怕之處。別看他表面上是個和藹的老人，其實暗地里他什么都知道。從始至終，團藏的一舉一動其實都在三代的監(jiān)控之下。若非如此，三代火影又怎么可能放心讓團藏去測試日向連山的能力？

　　團藏自己說自己不相信天意，其實他又何嘗知道，自己的命運其實一直在三代的掌控之中。只要三代火影還活著，他的意志，就是決定團藏命運的天意。